破碎的幽天。
岐山域。
上有穹天生裂,杳杳无名之气在那天隙之间萦绕,下则是一座覆盖八百里的岐山阴土,无依地漂浮在那深邃虚冥之中。
一座如若七彩神凤翎羽般的修长法舟正巧破开虚空,落到了此方地界。
“该死的,那弱水冥府中居然有头饿鬼府君?”
“青皮大肚,眼眶无目,裂口齐耳,利齿狰狞,那应当就是百鬼录中的青皮饿死鬼!”
凤翎法舟上,二男二女共四位道人面对而立,言语间,尤为后怕。
弱水域曾属凤朝太元羊氏之冥府,这太元羊氏虽宗庙陨毁,但却有一道支脉至今仍在活跃在东海,此番便是那东海道朝江府别驾-羊珏寻到了自家祖上的冥府坐标,欲借太一道之力重开那弱水冥府。
可四人刚刚近得那弱水域,入目便是一片连绵的弱水鬼城,其中大半的区域皆为弱水淹没,鹅毛不起,生灵难下。
弱水冥府中只有几座行宫尚处于弱水之上,但还未待几人探索个明白,兜头便有一张深邃的幽青大嘴咬下,整座楼阁都被那青皮饿鬼一口吞下了腹中,四道还未开始寻得落脚点,便被那恐怖的饿鬼府君追的满幽天乱蹿……
“这里又是何处?”
那太一道的阴神真人,着云衣,捋黑髯,捧一卷天书,却是突然出声问道。
自飞舟上向下望去,只见一道通天神山矗立在这虚冥之中,山中晨雾隐隐,灵光时现,虽有大片的残桓断壁,但各方尚存的府苑亦是不少,青砖黄瓦地,勾檐画角宫,自那神山连绵大片,极为奢华。
“仓皇遁走了数日,我等已然失了方位,却不知是何处了。”
舟侧身着锦袍的青年望着下方神山蹙眉,沉吟良久,然最终亦是不识得此域,缓缓摇头。
这是东海羊氏的别驾-羊珏,朝江府最年轻的紫府上基,是被称作有望重铸太元羊氏之名的麒麟子!
闻得老祖发问,那阴神真人身后的紫府道人却是其他人不同,当即就捧起一卷符书快速地翻动了起来,正想要对照其中,看看这支离无序的幽天中到底有些什么存在。
“哼!”
“依老夫看,此处比你羊氏祖上那弱水冥域可是要大气多了,与其在那遍地的弱水上寻一座落脚点~”
“嘿嘿,白道友,你说此处如何?”
太一道的阴神真人谈笑间便在那羊别驾脸上踩了一脚,再抬眸朝着那白骨夫人询问起了看法。
同时,这座七彩凤翎舟亦是缓缓地朝那岐山落下。
白骨夫人柔袖垂膝,一柄玉剑撩握在后,秀眉却反而微微蹙起。
在那白骨道生祸之后,她的阴府丢失,如今与太一道共谋,未尝也不是想要重寻一卷告地策。
能于幽天的安全地带入主一小座冥府最好,再不济,也得一块阴土为己用!
然而,这般庞大的冥府,纵横神山八百里,遍地的鬼祟游荡,其中但凡留存的冥府楼阁,若要细看去,在他们眼中,皆是一片云雾缭绕,颇为奇怪。
“此处好归好,神山延绵,天脉为佳,举目望去,青砖黄瓦,尊贵至极,尽是前人遗泽。”
“恐怕你我是遇到了六天中最鼎盛的几家祖地之一。”
“但道兄可曾看见那遮蔽了各方府苑的层层云雾?此方冥府底蕴尚且不绝,吾还未靠近,便能望见那残垣断壁中的繁复鬼禁,其中怕是还有更了不得的存在!”
她还未落下云头,已经感觉到自身的阴气都被削弱了一层,当然,这般秘辛她自然不会点出来,只是言辞间止住了那七彩凤翎舟继续下落的动作。
这可是一座比弱水域要恐怖很多的冥府。
“是吗?”
元丰道人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掣指自眉间划过,当即便开眉心法眼,探出千丈神光扫视着下方冥府。
某位正身合岐山府苑百鬼浮屠法禁,行天人合一之道的鬼郎,正是处于这法目神光下方,甚至,那他宛若升至云头俯视的灵念,正巧就与这座法舟重合了。
他那与整座冥府东苑共享的感官之中,甚至能清晰的听到这四位存在的呼吸声。
岐山中但凡法禁稍稍完善一点的冥府,元丰道人再怎么祭起法眼神光,亦是只能看到一群迷雾,这处冥府当真稀奇了。
“咦?此域还真是不凡,这到底是什么法禁,居然连老夫洞彻万法的法眼都看不穿?”
功行受阻,这位炼神真人却是愈发奇异了起来,也不顾那白骨夫人与羊珏别驾的反对,竟是要直接落入那岐山之中一探究竟。
可七彩凤翎舟是何等的宝物?千禁灵舟,神光冲天,还未彻底降落,那般动静,惹得岐山冥府之上干戈大动,一道又一道的恐怖身影蓦然站了起来。
东坊有瘦长鬼影,双臂及膝,堪堪与牌坊共高,着这七彩神光一惊,僵硬地便转过身来,只是初见,那鬼手不知何时就已经抬起,法舟上的四人一时不察,当即就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袭击,渗人凉气自脚底板冲上天灵盖来。
这鬼东西,它竟然想要直接招走三人的命魂!
西街之上,看不见任何东西,但那街道上突然就【噼啪啪】地传出了急促的脚步与嬉笑声。只见密密麻麻的鬼手印、脚丫印胡乱踩踏在那青石板上,其奔袭速度极快,迅速地就朝着那飞舟靠近。
轰……
法舟上的两位阴神存在,尚且只来得及施法挡住了那两道袭击,这法舟突然就被一股巨力顶的侧翻了数丈。
此刻的几人再向下望去。
那废墟上道道鬼影人立而起,有人面鸮盘踞在岐山树顶,冤死鬼藏匿在夹缝处,山腰残破未塌的石塔中,【咵当】一声,撞门的巨响,缓重而僵硬,似是有大恐怖要破门而出。
岐山大地上,两头数十丈高的恐怖身影正自那黑河沿岸横跨过来,一者生牛头,一者生马面,前者撑起死丧幡,后者扛起大木棒,僵硬而木然的眸子齐齐转过,与法舟上的几人对视上一眼。
这一眼直令四位道人毛骨悚然!
那哪里是什么牛头马面,那是两头从天鬼残骸上生出的邪祟,那死丧幡是某尊天鬼身死时的一片裹尸白布,那大棒是曾被折断的宝兵,那是岐山的一位长者,死而不灭,执念诞邪……
该死!真让她说中了。
如此宝地为何会无人问津?因为,有这个胆子的人,都进了那岐山鬼祟的肚子。
日游生形,几乎便要触碰到阴神契机的招魂鬼,已经能凑一座学堂的邪鬼童,树山人面鸮,夹缝冤死鬼!
塔中不知名的厉鬼更是比白骨夫人的身上的气机还要磅礴,那与岭南鬼话中牛头马面相似的大恐怖更无意识的巡着岐山大地……
元丰真人心头巨震!
然而还未待他后悔,只闻一道摄魂铃响,立时便有一座诡异的往生桥穿过法舟结界,直朝幽天穹空中遁走。
白骨夫人可懒得陪这横人收拾烂摊子,祭起往生桥直接退走。
你既然这么有能耐,你自己去碰上一碰吧!
羊家羊珏亦是眼波流转瞬息,下一刻,只见他一个纵身便挤进了那往生桥的尾巴,紧紧抓住一道花栏,呼唤道:
“白娘娘还请稍上小道!”
二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击远遁百里,直将这太一道的爷孙俩丢在岐山上空。
只见这七彩凤翎舟上密密麻麻的沾满了血手印,道道划痕似是被指甲生生抠出来一般。
法舟外的结界仍在不住的弹起波纹,密密麻麻的袭击伴随着刺耳的轰鸣声,早已经分不清是哪一头厉鬼所为。
元丰真人面色阴沉的都快要滴出水来了!
“老祖,白娘娘本就是有名的鬼道女君,羊别驾家学就是擅治诸鬼,他等说的总是有几分道理的……”
现在老祖下不来脸,这紫府随侍连番劝解,看着这顷刻间便破烂了的法舟,亦是头疼极了,只合掌一掣,磅礴的法力卷起法舟就冲天而起。
这居然也是个半出阴神的观主级人物?
“你懂个屁!老夫这是要磨一磨那小子的脾气,将来好名正言顺的多占几寸弱水域。”
“小宗小户,不当人子,难道以为老夫还护不住他们?”
元丰真人劈头盖脸就是对着这徒孙一顿臭骂,然而下一刻,这黑髯老道身影突然一僵,连忙撕开云袖,法意升腾、卷起凤翎法舟便直接消失在了幽天中。
及至马面那一尊百来丈高的白丧幡当空坠下来时,果然扑了个空,深深钉进了岐山山腰上。
伴随着【轰隆隆】的震动声来,方才还嘈杂暴戾的鬼祟们尽数消失,再见不到任何踪迹,推动着那石塔的巨响亦是戛然而止,这连片的废墟中再无任何身影。
牛头大邪一步踏出,直接横跨十里距离,百里震动,恐怖至极,而那马面鬼祟却是脚不沾地、一路飘来。
两头府君级的大邪祟含怨而来,游荡在这岐山之上,行走之间倒似是下意识的避开了各方府苑,未损其中一草一木。
这两道黑山般的影子照下,足以令百鬼蛰伏。
黎卿连忙趁着那飞舟与大凶一前一后的间隙,将念头从冥府东苑的天人法禁中退出,同时身体紧紧贴在那东苑阁楼的的墙壁上,他怕被那飞舟上的存在发现,但更怕被这两头大恐怖给揪了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岐山之上静谧无比,终于,轰隆隆的震动声再度响起,那两头小山般的大恐怖缓缓地离开此处……
良久之后,黎卿这才长吐出一口浊气。
“太一道的炼神真人,岭南白骨道的白骨夫人?他们怎么会合力探起了幽天,还是这般面和心不和的模样!”
“弱水域、岐山域?”
也对,这是天都大地的阴面,磅礴的幽天中危机与机缘无数,天都诸道怎么会不去探索呢?
只是,这幽天对现世中的生灵来说,哪怕是阴神真人来说,依旧是极为危险的啊!
“这岐山冥府的百鬼浮屠禁,连那阴神真人都看不穿,诸多鬼祟都无法逾矩,或许,我该从此处着手。”
“待修复了这一道道府苑宫阁,便是在这岐山冥域筑下了一层层的坚墙与箭塔,岐山……”
(本章完)
主要是我不确定,是不是出bug了,龙套楼里面我发过了,但是显示还是18条,所以我就这里再发一遍好了ID:墨寒城性别:男职业:盾枪·盾和枪的组合,为了配合战盾使用的是短枪他契约的精灵是一个暗系的,但谁说暗系没有转成光系的可能呢,光与黑暗本来就是同一个事物的两面,所赋予给他的技能是一个群体增益的【圣心守护之盾】和一个高爆发的【暗夜陨魔之枪】小精灵的名字被他取名叫明,一日一月,一者为阳,一者为阴,正是光与暗的两面,阴阳又可分为很多种,善恶,虚实,攻守,乾坤,一切事物都有两面。
(不得不说,古人的智慧真的了不得)【圣心守护之盾】的效果是在一段时间内增加己方所有单位50%的防御力25%的生命恢复速度,40%的抗性,40%的韧性,增加100%的意志,并给其中三个单位赋予一次翻倍的效果,看等级评定等级高于自身,成效果相对减弱,等级低于自身效果增强些许。
【暗夜陨魔之枪】的效果是短时间内增加自己75%的速度(包含攻击速度),增加60%的爆伤,增加30%的暴击率,100%的伤害,增加40点力量,20点敏捷,和15点精神(这15点是加在反应力上的)他是一个现实世界中,将自己完全封闭起来的人,但在这里他重新打开了心扉。
他也是一个非常容易共情的人,他每一个游戏都非常认真的玩,从来没有把那些NPC当做虚假的人来看,因为只有他们能听懂自己,即使他们不能回应。
在他以前玩的游戏中,他跟着NPC的欢乐欢乐,悲伤而悲伤。而在这里,他领到的太阳灯,已经上了年份了,只是他来的比较晚,那些好的都已经被领走了,那个太阳灯上早已锈迹斑斑更有无数的划痕,但却抹不不掉,那一个个刻在上面的名字,虽虽然大部分都已经看不清了。
这个太阳灯的来历已经很少人知晓,但隐藏不住的却是那一首首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