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豫瞥了他一眼,思绪中重现柳景殊的话,原来这女孩曾经订过亲,还被退婚了。想到柳景殊遭受的一切,他内心愤怒,恨不得立刻惩治那混账。
等我回京处理了,如果那女孩说的都是实话,我定让你付出代价!
骆居庸见祁修豫眯起了眼睛,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心里急忙反省自己刚才是否触怒了他。见修豫这个样子,显然是怒火中烧的征兆。
吴德与两个青年渐渐远去,骆居庸牵过马来,二人骑马返回县城。
柳景殊对修炼轻功极为用心,每次结束都满身大汗,衣衫紧贴肌肤,颇感不适。
每次回家后,她都需稍作清洁。
现居住环境较为狭窄,想洗浴颇费周折。待新宅建成后便好多了,她为每个庭院内都规划了浴室。
柳景殊刚擦干净身体更换衣物,院中传来儿童的欢声:
“姐姐,你在家吗?”
柳景殊出门一看,来的是位不常见的客人:
“小火啊,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玩?爷爷没有留作业给你吗?”
小火带着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孩来访,那孩子看上去聪明伶俐,甜甜地喊道:
“姐姐好。”
“嗨,你也好。”
小火走近些,说道:
“祖父确实留了作业,我都完成了。我的兄弟们还没回来么?”
放学后,柳景恭和他的三个兄弟(钟山自从搬来柳家,就视自己为柳家的一员了。)通常会去房场或打坯场帮忙,之后再回家做作业。表示坐得久了,需要活动活动筋骨。
“他们四个去帮忙打坯去了。你找他们有事?”
小火略显犹豫地开口:
“其实,我是来找你的。”
“来吧,咱们进屋说。”
屋内,小火指向那位小男孩,有些尴尬地说道:
“姐姐,他是我挚友,也想要读书,但他家无力承担费用。”
柳景殊轻笑着小火:“那该怎么办呢?”
小火轻推那小男孩,小男孩言辞清晰地表达:
“贵宅正在施工,我愿为贵宅添砖加瓦,请您……资助我的学费。”
柳景殊感到惊讶,六七岁的孩童就有此想法,实在不简单。
“你父母同意了吗?”
“他们赞成。”
即表明孩子已与家人商量过此事。
来工作的,本应是成年人。既然他家的成人未出现,说明他们有更要紧的事务。
“你叫啥名字?”
“铁蛋。”
柳景殊领着小火与铁蛋去见柳作松,柳景殊指着院外的铁蛋说道:
“祖父,这孩子来找我,想要通过工作换取入学机会,我看他聪明伶俐,既然是小火的好友,品行定然不错,就让他来上学吧,学费我来出。
试读两年后再说,如果真有读书天分,那时候再说。倘若成绩不佳,两年学的字应该够用,到时让他离开。”
柳作松笑着说:“你这孩子啊,你们家还得盖房子,不也手头紧吗?”
“确实紧,但也不缺这么点钱,就当是积德行善了。”
“好吧。”
柳景殊对铁蛋说:
“族长祖父答应让你进学堂了,学费我先垫付,你只需努力学习,将来挣钱再偿还我。”
铁蛋听闻有机会读书,非常开心:
“多谢姐姐。我要上学了,姐姐,请为我起个好听的名字。”
柳景殊笑道,这孩子真会打算:
“可以请老师为你取名。”
“我还是想让姐姐取。”
“你爷爷和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我爷叫葛田,我爸叫葛大。”
“铁蛋,读书路上很艰辛,既然你决定学习,姐姐希望你勤奋不懈。”
孩子认真地点头:
“我会的。”
柳景殊思索片刻:“勤学好问,不怕困难。你就叫葛敏吧。”
“葛敏感谢姐姐。”
“葛敏,既然是你来找我,这件事与你父母无关,今后这笔学费,必须由你偿还,明白吗?”
“我明白。”
“好,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就去学堂。”
葛敏向柳景殊行了一礼,带着小火走了。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柳景被急匆匆地找来:
“殊殊,赶快去学堂看看吧,族长爷爷和里长吵架了,葛敏被吓哭了。”
柳景殊到了学堂,看到柳作松愤怒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正瞪着里长林福来。小火也显得非常气愤,正安慰他的挚友葛敏。
小火见到柳景殊来了,顿时感到有了依靠:
“殊殊姐姐,里长爷爷希望免费让亲戚来读书,还不交学费。他说葛敏没交学费,他们为什么要交。”
柳景殊面带微笑地看着林福来:
“我说里长,你怎么知道葛敏没交学费呢?”
“我问了他的父母,他们说没交。”
“他们没交,不意味着没人交啊。”
葛敏哭泣着:
“我说过姐姐帮我交了,里长爷爷不相信。”
“是我帮他交的,还是按我哥哥的标准。”
“葛敏,别哭了,快回教室学习去。”
两个孩子回到教室。
林福来得知柳作松开设学堂后,开始计划为自己的孙子们安排教育,他有两个六七岁的孙子,外加一个亲戚的孩子,他打算全部送到柳作松开的学堂。
当他听闻柳景恭的兄弟们缴纳的学费比其它地方稍高之外,秋天还需交一百斤玉米。
一百斤,对他来说不是小数目。
他有些迟疑,考虑是否应该与柳作松商量,看看能否减免一些。
昨晚意外听到葛敏父亲所说,原来葛敏入学时他们一分钱也没出。
林福来大喜过望,决定为三个孩子报名。
当听说需要交学费时,他感到愤怒,认为自己身为里长竟不如一个普通村民,明明别人免费,自己却要花钱,于是与柳作松吵了起来。
柳作松再三确认,葛敏确实缴纳了学费,但林福来根本不信。
听了柳景殊的话,他努力回忆,不记得葛家和柳家有亲戚关系,为什么这姑娘要为葛敏缴费?
既然葛敏已经缴费,他也只能照做。
哎,三个孩子的学费,确实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柳作松眉头紧锁,明显还在怒气未消之中:
“柳族长,您还在气头上?我这不是不懂情况么,我家三个孩子想来您开的书院,能不能酌情给个优惠?”
话还没说完,柳景殊就开口了:
“你要优惠干嘛,你家缺这点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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