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景殊见势不妙,立刻转身出门,紧跟其后的是柳作太兄弟俩。
柳景殊抵达柳作太住处时,便见得周围聚满了围观群众,院中一位中年妇女大声吵闹:
“……若是你们不将房产一分为二,我便每日前来捣乱,看最后谁让步。”
柳景殊轻手轻脚地进了院子,踏入屋内,向正哭泣的柳作太妻子杨氏询问:
“大奶奶,这人是谁?为何非要索取你们的房子?”
杨氏忧伤至极,目光触及院中大声叫骂的赵氏,她脑海中浮现出多年前的柳克华的影像。
怎想到这好景不长,又遭人欺凌!
“她是柳作林家的长媳妇,柳作林乃柳作松之亲哥。”
换句话说,院中之妇,即族长爷爷的侄媳。
柳作太兄弟俩此时走了进来,柳作平见柳景殊平时少出门,村中人面孔认识不多,便向她说明:
“柳作林家,正如我所提,即是柳克华所欺之另一柳家分支。”
柳景殊明白了,柳克华离去,住宅落入大爷爷家手中,柳作林家自认为也曾受柳克华之苦,故觉得柳克华的居所他们也理应分得一部分。
哼,真是异想天开!
柳景殊又询:“我开伯与泰伯在哪里?”
柳圣开之妻何氏回答说:“当家的去县城后,回来一次,告诉我,他已经知道应该做什么买卖了,他还要再找人问问,到底需要多少本钱。
他又去县城了,说是晚些回来,让我告诉家里人不要着急。
二弟也跟随着他一起去了,听闻那里有价格合适的毛驴,想去看看,若真的划算,便打算买一头带回。
外头那泼妇来访时态度极为嚣张,我母亲本想出门理论,我担心她吃亏,便阻止了她。
柳景殊心想,既然兄弟俩都去处理自己交代的事务了,那她就负责守护好他们的家园。
“大爷爷,爷爷,你们别出门,我来应付她。”
柳圣开的孙子小火-柳景运,挥动着小拳头大声说道:
“殊殊姐姐,我陪你一起去对付那恶婆娘!”
“小火,你还小,等你长大一些,我们再一起去。”
“好的!”
柳景殊走出门外,赵氏还在那里大声吵闹:
“人呢?你们这些没用的,躲在屋里就以为没事了?出来,把房子分一半给我家,我立刻就走。”
“分一半给你,你凭什么?”
赵氏正骂得兴起,突然听到有人回应,“谁?出来!”
柳景殊迈步向前。
赵氏并不认识柳景殊,柳景殊在打柳克华时她不在场。
她指着柳景殊斥责:
“你是哪家的臭丫头,敢管我的闲事?滚开,叫柳作太家的人出来。”
“我是柳作太的孙女,有事你跟我说,我可以做决定。”
赵氏对柳景殊的话半信半疑,“你能做主?行,你听好了,这房子,我家要分一半。”
“为什么?”
“就因为我家也被柳克华欺负过。”
“你被欺负活该,跟我有什么关系?这房子,是我赶走了柳克华才得来的,跟你无关!”
赵氏:“我明白了,你是柳作平的孙女。”
“没错,你有意见吗?”
“哼,按辈分,我是你大伯娘。”
“那又如何?柳克华辈分大吧,我一样不放在眼里,你算老几?”
“大家快来看啊,这小辈……”
柳景殊一看,赵氏这是要开始大声疾呼了,她严厉地喝止:
“闭嘴!”
赵氏被吓了一跳。
柳景殊一把拉住赵氏:
“看在族长爷爷的面子上,我就跟你好好说几句。你不就是看我大爷爷家住的这房子,心生嫉妒吗?
在你眼里,这房子是我大爷爷家因受柳克华欺负而得到的补偿。你家也受了欺负,认为房子应该有你家的份,对吧?
你错了!这是柳克华,因卖掉我大爷爷家的房子而给的赔偿,跟你无关。”
“怎么无关?我不管,柳作太家有份,我们家也该有份。分我们一半。”
柳景殊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你这是无理取闹,对吧?”
“对,你能怎么样?”
“啪!”
柳景殊狠狠一巴掌打下,对这种无赖,讲道理简直是浪费时间:
“你问我能怎么样?你想要房子,柳克华在的时候,你为何不来要?因为你不是她的对手。
现在,你以为我大爷爷家好欺负,就跑出来想占便宜。告诉你,我在这儿,你休想得逞。
现在,立刻从这儿消失,否则,我就让你滚出去!”
“你敢!”
柳景殊一脚踢中赵氏的腹部。
“啊!”
赵氏痛得弯不起腰,干脆躺在地上不起来。
柳景殊回屋,端来一盆脏水直接泼过去。
“哗!”
赵氏被浇得透心凉,但她依旧赖在地上不肯起来。
柳景殊又从灶膛里拿出一筐草灰,撒在赵氏身上。
“啊!”
草灰中的火星烫得赵氏一下子跳了起来。
柳景殊:你不是会闹吗,我看你怎么闹得过我!
柳景殊毫不畏惧,一把将赵氏丢进了外头的泥坑中:
“若非顾及族长爷爷的面子,今日便让你出不去这门!什么大伯娘,不过是个泼妇罢了,你若再来,我就揍死你。柳克华尚且不放在眼里,又岂会畏惧于你?”
此时,一名五六岁的男童跑来,对赵氏道:
“我祖父让你赶紧回家。若你不听,就让殊殊姐姐好好教训你,他不会管你的。”
男童说罢,欢快地跳跃着离开了。
众人都知道,这是柳家老族长柳作松的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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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不知何时爬起,悄然离去。
柳景殊回屋向杨氏报告:
“大奶奶,无需担心,从此柳家无人可惧!”
杨氏与何氏喜形于色:“无惧。”
柳作太与柳作平两兄弟,见到孙女将赵氏赶走,感慨万千:
“我们家,定将日益兴旺。”
“没错,美好的日子还在后头。”
柳景殊与祖父一同回家,便见大伯柳圣元正拿着一个小篮子,左看右看,考虑哪里还需改善。
“大伯。”
“殊殊回来了。来看看大伯编的这篮子,能卖个好价钱不?”
柳景殊接过篮子,不由赞叹,柳圣元的手艺实在了得,这篮子不仅外观精美,内外也十分光滑,绝无刺手之处。
“大伯,若柳条处理妥当,一日能编出几个这样的篮子?”
柳圣元沉思片刻:“六七个应该没问题。”
“大伯,咱们附近的编篮柳条资源丰富吗?”
“这边倒是不多,只在田边有些。但我知道一处地方,那儿有一片柳林,柳条质优且长,极适合编篮。
若这篮子能卖个好价,我便去那儿看看,那片柳林是否还在。”
“大伯,若我为你设计个图样,你能按图施工吗?”
“应该……可以的。”
旁边的柳作平听后有些不悦:
“何必拖泥带水,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
柳圣元急忙回应:“可以的。”
“哈哈!”
柳景殊笑道:“祖父,这事非同小可。大伯,咱们先试试看。”
柳景殊找来细楷毛笔,绘制了一个大腹细颈的瓶子和一个圆形的懒人沙发图样:
“这两样,大伯觉得能编出来吗?”
“我试试,应该问题不大。”
“那就试试吧。这瓶子大小随意,但这圆形的东西,实际上是椅子,专为孩童和贵族小姐设计,必须编得大些。
另外,这事要保密,我们要依此谋利,不能让外人仿效。”
“明白,我这就开始。”
柳圣元告辞后,柳作平问道:
“殊殊,这东西能卖多少钱?我们这儿,编篮的人不在少数。”
“祖父,只要大伯编得精美,定能卖个好价。我们不在此地销售,而是去省城或京城。”
“省城?京城?”
柳作平一时语塞,那是他梦寐以求却不敢触及的地方,孙女竟想将篮子销往那里!
“祖父,放心,定能成功。待家中富裕,我便带您和奶奶游览京城,也让我们领略一下皇城风光。”
“好,好。祖父等你。”
夜幕降临,柳景殊与柳景让兄妹俩悄然离开了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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