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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西1794

作者:管杀不管填 | 分类:历史 | 字数:0

第409章 国事一二三

书名:法兰西1794 作者:管杀不管填 字数:0 更新时间:01-09 04:10

在另一时空,富有的革命者奥克斯一度代表法国督政府的意愿,试图“按照法国为榜样来建设统一的瑞士共和国”,而随后起草的统一宪法就是充分征询了法国督政府的意见来写的。

这个宪法草案在法国境内大量印刷后,秘密运到瑞士各州,到处分发。伯尔尼的保守派和苏黎世的中立派都坚决反对这个草案,他们称这个草案为不合事宜的“牛书”。

由于这份草案丝毫不顾及瑞士的特征,因此许多自称爱国者的革命人士也觉得它完全是屈从与法国督政府的命令,他们也反对这份草案。尤其统一国家和中央集权受到批评,这个国家形式与瑞士传统的地方自主和地方独立性格格不入。

而回到时下,安德鲁并不打算让瑞士从一个松散的邦联国家,一下子过度到中央集权制的国家,或者说,他希望这个山地之国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继续保持中立的态势。

所以,在与刚从柏林返回巴黎的第二执政勒贝尔,转交工作任务时,安德鲁反复强调:在结束德意志战争之前,暂不要改变瑞士邦联的政体,但可以在旧制度的基础上“打打补丁”。

此外,保持瑞士的政治势力均衡才是关键,不要让一家独大,更不能让瑞士彻底乱起来。改变的结果,无非是让自称爱国者的革命派分子取代敌视共和国的伯尔尼保守派,继而与苏黎世中立派相互打擂台,而法国外交官居中调解即可。

对于安德鲁的谨慎态度,勒贝尔表示自己不理解。他手指安德鲁桌案上的一份欧洲地图,得意洋洋的问道:“为什么不能改变瑞士,让它成为法国军队进攻奥地利的跳板。安德鲁,你来看看,从法国东部的汝拉山脉,横跨整个瑞士,到奥地利西部边境,也不过两百公里,而从曼海姆到达奥地利领士,却长达四百公里的距离。如果我们”

有些时候,安德鲁怀疑勒贝尔是不是一个军事白痴,他之前可是在摩泽尔军团与莱茵军团当过几任军事特派员,应该好歹有一点军事常识。如今看来,估计勒贝尔在军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忙于清点与变现战利品。

此刻,一旁的贝尔蒂埃参谋长看出了安德鲁心中的不悦,急忙出言对着第二执政解释起来。

“执政官公民,行军的距离不是地图上两地之间的直线长度,必须考虑到途中山区、盆地,河谷与平原的地势,以及河流,湖泊、森林与沼泽等复杂地形,还有沿途的路况,军粮征集程度,以及天气因素对行军的影响。基于上述考虑,你描述的第一种行军路线,实际超过了5百公里,而且道路崎岖,森林密布,水域面积大,路况极差,天气复杂,民众贫瘠,而且只适合步兵行军,连骑兵战马的草料都难以供应,别说搬运笨重的火炮做长途行军。

反观从曼海姆到奥地利边境,直线距离标注为4百公里,而实际行军路程达到了6百公里,但由于该地属于较为破碎的中德平原,地势相对平坦,沿途农业发达,征集粮草非常容易。更为关键的,我军装备有大量的蒸汽船,可以借助摩泽尔河、莱茵河、内卡河与多瑙河,逆流而上,为前线作战部队及时输送火炮、军需与弹药,紧急补充兵员或是转运伤病员。”

经过贝尔蒂埃的耐心解释,勒贝尔这才恍然大悟,依照上述说法,法军通行于瑞士道路的困难程度,至少五倍于从曼海姆到奥地利的行军路线,还容易激发瑞士山民的反抗情绪。

当然,如果只是一支没有携带重型火炮的轻列装步兵,比如说七八干人的小型步兵师团,就可以快速通过瑞士,奇袭奥地利边境,也不是不可以。

之前,安德鲁也提出过类似的建议,但经过贝尔蒂埃和总参谋部参谋们的缜密论证后,一致认为这种军事冒险实际意义不大,更像是主动“送人头”。除非这支部队的官兵个个都是传说中,能够以一当十,背负五百公斤的“法兰西超人”

离开巴黎之前,安德鲁还在第四执政康巴塞雷斯的陪同下,视察了负责民法典起草编撰的法学专家们。

期间,安德鲁高度肯定了专家团队的辛勤工作,为法兰西法治建设做出的杰出贡献,他明确的告诉在场所有人:最迟在明年雪月开始前,也就是1797年的圣诞节前后,他将代表督政府,促使两院议会通过这一份历经无数次修订的法兰西民法典。

临走之前,安德鲁还留下一张法兰西银行签发的现金支票,金额数目为10万法郎,这属于第一执政对法学专家们最直接的奖励。

在返回波旁宫的马车上,康巴塞雷斯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公文纸,递给对面的安德鲁过目。他解释说,这是自己刚刚拟定的,重建的法兰西最高法院,首批大法官候选名单,一共十五人。

安德鲁将纸条展开,逐一审核大法官的候选人,细细的看过一遍,执政官眉头微皱,思索片刻之后,他掏出刚刚研发出来的吸水钢笔,拧开笔帽,笔尖上的红色墨水,直接划掉了名单里面的五个人。这其中,就包括曾经为前法王路易十六服务的两位辩护律师,德赛兹与特龙谢。

第一执政直言不讳的告诉康巴塞雷斯,下次提交的五名大法官候选人时,除了坚持共和国的基本立场外,其政治观点不能同情保王党或是激进派,哪怕是为上述两个派别人士服务过,也同样不行。

在法国,最高法院大法官的权势很大。一旦进入三度复审阶段,大法官可以“该案违反宪法”的理由,中止、冻结,甚至是推翻,议会两院通过的各项法律,以及督政府发布的行政命令。

依照安德鲁的话来说,如果高等法院的大法官不能在暗地里始终遵从执政官的指令办事,其危害程度“不亚于一个师团在巴黎发动了军事政变。”

施行所谓的“司法独立”,那是独裁者嫌自己命长,给自己挖坑。哪怕是干掉了奥地利、英国与俄罗斯,等到整个欧洲战争结束,安德鲁依然会继续控制五百人院、元老院与最高法院。

之前,一名巴黎高等法院法官不顾海关局的反对,赋予了法国殖民地黑人自由进入法国本士的权利,从而引发司法权与行政权的大博弈。最后还在安德鲁的干涉下,最高法院推翻了高等法官的这一判决

对于第三执政图里奥的政务工作,安德鲁基本上很少从中“指导”了,那是遍及法兰西九十多个省区的国有粮库建设,已在1796年到来之际,正式宣告圆满结束。

此时,克雷伊工业园的模式已陆续复制到整个巴黎盆地,北方各省与比利时,以及还有西南方向的图卢兹等地。

为此,安德鲁还决定将教育与卫生部划拨内政范畴,督促图里奥将工作重点放在两个规划方案:第一,未来5到8年里,开始普及十年义务教育的规划;第二,用10到20年的时间,在巴黎各区、各省的城镇与乡村,逐步建立普惠性质的全民医疗体系。

不久前,穆尔丹神父领导的宗教委员会,也向督政府提交了第一批随军神父牧师名单,宗教委将会向法国各个前线军团,派遣两百五十名天主教神父和五十名新教牧师。

第一执政要求这些尚处于见习阶段的神职人员,既能够随军布道,还可以跟随打仗。需要说明的,这些神职人员接受总参谋部和宗教委员会的双重领导。

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这么说,法国军队的随军神父牧师承担了部分或全部军队思想政治工作,以及同占领区的政府、平民和圣职者,进行沟通交涉的外交职能。

毕竟,在世纪的欧洲各国,神父和牧师的黑袍就是天然的“避弹衣”。基于朴素的道德观念,绝大部分的教徒都相信,无论以何种理由去伤害神职人员,都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行,必然会下到地狱。

依照总参谋部签发的命令,这些身穿黑袍的随军神父牧师,尽管不身穿军服,也不携带武器,但他们可以享受中尉到中校一级军官的待遇。

至于待在随军医院救死扶伤的嬷嬷护士,与上述随军神父牧师没有什么直接关联

在离开巴黎赶赴莱茵兰战场的前两天,安德鲁还驱车赶往凡尔赛的一处庄园,向勒让德尔做最后的道别。

此刻的第五执政已躺在病床近半年,他的面容极度消瘦,面色萎黄,颧骨高耸,眼窝深凹,眼睛半闭半睁,还时常伴随有神志的异常现象,初起一直嗜睡,后为神志不清,昏不知人,甚至好几天都昏迷不醒,除非是被药物唤醒。

当安德鲁站在勒让德尔面前时,后者居然奇迹般的苏醒过来,他兴奋的告诉第一执政,说:“安德鲁,你知道吗我刚刚看到了丹东、德穆兰、马拉、埃贝尔、肖梅特,还有罗伯斯庇尔,大家又重新相亲相爱的坐到了一起,愉快的喝着下午茶,剥开甜橙,吃着各种小甜点,他们还喊着我一起过去”

勒让德尔在讲述这段话时,居然没有一丝停顿,一丝咳嗽声。不过,安德鲁与勒让德尔的亲人们却心下一沉,那是所有人都知道,现在已是第五执政回光返照的最后时刻。

忽然,勒让德尔的一只手紧紧抓住了安德鲁的胳膊,继续说道:“只是我有些放心不下,于是回来和你再说说。安德鲁,待会为我找一位不宣誓神父吧,我想在忏悔之后,再下去探望老朋友们。”

安德鲁点了点头,事实上,做“终傅礼”的神父此刻静静守在隔壁的房间里,准备为临终者敷擦“圣油”,诵念祈祷经文。

只是在最后,似乎是气力耗尽的缘故,勒让德尔张开了口,却无法出声,但安德鲁明白老朋友的心意。

于是在众人务必羡慕的目光中,房间里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被招到第一执政的身边。随即,安德鲁就俯下身子,对着勒让德尔的耳边,说道:“从今天开始,你的侄儿夏尔将是我的私人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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