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神色担忧地道:“娘娘,您别笑了您的笑比哭还难看”
楚姣梨望着桌上的一碗未喝完的清粥,白色的粥还冒着热腾腾的香气,周围干干净净的,似乎方才闹腾的喧嚣将这碗清粥隔绝在了一处净土。
她舀起一勺的粥,自嘲地冷哼了一声,道:“他还真是马虎眼,没将这粥毁去,让我饿了肚子。”
语落,她又艰难地将粥慢慢喝下。
这是她有史以来吃过最差劲的早膳了
玲珑心疼得哭红了眼,道:“娘娘,娘娘受委屈了,王爷怎么能这样对您呢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听到维护她的话,楚姣梨委屈的泪盈满眼眶,倏地滚落下来,滴在清粥之中。
她声线颤抖地道:“别说了别说了”
玲珑旋即抬手抚了抚她的背,道:“是是是,奴婢多嘴了,奴婢不说,不说”
花月锦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直到听到了大大的雨声,回过神来时,便与北宫腾霄在长廊走着。
她蹙着眉望向一言不发的北宫腾霄,道:“王爷,那中宫欢离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这样对你说话。”
北宫腾霄停下脚步,神情严肃地道:“梨儿,她不是普通的妃嫔,五国都要对中罗长公主敬上三分,她是中宫唐罗最得宠的妹妹,连本王也动不了她。”
花月锦不由得语噎了一下,有些不甘地问道:“连王爷都管不了她么”
“嗯。”北宫腾霄轻轻应了一声,道,“梨儿,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你不会怪本王吧”
花月锦忍下不甘的气焰,转念一想,方才北宫腾霄那般愤怒,定是对那中宫欢离厌恶至极了,虽说碍于身份没有狠狠地惩治她,倒也表明了他的态度,如此看来,花月锦倒是解气了些。
她露出牵强的笑意,柔声道:“王爷这样偏袒臣妾,臣妾已然很感动了。”
她上前一步,环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温暖的怀抱之中,眼底泛着不明的光。
上一世她也曾当过他的女人,也曾享受过他的宠爱,何况他又是如此优秀的男人,刚毅英俊的皮囊,带着霸道的威慑力,内敛沉稳、生人勿近的性格,对心爱的女子又不失温柔宠溺,他是北冥一众女子希翼而不敢肖想的太阳,被他捧在手心的女子,是最幸福的存在。
她曾经有多嫉妒楚姣梨,而近些日子,她恍惚之间也将自己当成了真正的楚姣梨,那是在上一世她作为锦妃时从未享受过的偏爱与纵容。
说没有感情是假的,如今不论何种原因,北宫腾霄对她偏袒,将她视若珍宝,她不由得再次心悸。
只要靠近他,她便会觉得,就这样下去吧,什么也不去想,她便是楚姣梨,他最最宠爱的楚姣梨
北宫腾霄暗下眸子,不着痕迹地将她脱离自己的怀抱,轻扬了一下唇角,在她抬起疑惑的脸时,他伸手抚了一下她微微泛红的脸颊,道:“本王还有要事要处理,你先回殿,乖。”
语落,他已转身离开。
花月锦蓦地蹙紧了眉,望着他的背影,咬了咬唇。
究竟怎么回事她每每想要同他亲近,他总会找出各种理由推开她,从假扮楚姣梨来到他身边之后,北宫腾霄虽然给了她足够的陪伴,常与她谈天说地,陪她赏花品茗,但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让她很不安。
是她多心了还是他真的只是心情不好
虽然他的态度表明现在厌恶中宫欢离,可她仍是无法放十足的心。
帝都,凌王府。
正妃殿内,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
屋内的丫鬟跪了一地,额头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仔细一看,便能瞧见丫鬟们发抖的身躯。
地上躺着一个死不瞑目的丫鬟,瞪着惶恐不安的眼,肚子被狠狠插进了一个匕首。
项旖旎一身华贵的衣袍,头上的珍珠步摇因为过大的动静而发出响声,一张精致的面容上沾着几丝血迹,她瞪着猩红的眼,崩溃不已。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北宫千岭焦急赶来时,便听到屋内传出的那怨愤的声线。
他拧紧眉,大步走了进去,便瞧见了地上躺着的丫鬟,顿时惊得脸色一白,俯身将她抱起,道:“馨儿馨儿”
鲜红的血液流了一地,触目惊心。
北宫千岭怒瞪着项旖旎,道:“你干了什么”
项旖旎似乎没有料想到北宫千岭会用这么重的口气吼她,先是懵了一下,而后又发了疯地握拳捶打着他的胸膛,道:“北宫千岭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与丫鬟厮混,还让她怀了伱的孩子,你竟这样辜负我”
北宫千岭被打得纹丝不动,他咬着牙用力抓起她的手腕,狠狠一甩,道:“够了你这个疯子”
项旖旎一個踉跄跌到了地上,沉重的鎏金发冠摔在地上,一头乌发散落开来。
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美眸,道:“你推我”
北宫千岭冷哼一声,道:“你若能生出孩子,本王还至于找别的女人么”
项旖旎心头一惊,不可置信地道:“你说什么你当初说你不会嫌弃我的”
“本王是不嫌弃你这残败的身子,可也没有高尚到接受你残败至无法生育的女人一辈子本王是皇子,皇子岂可无后你要我北宫千岭,为你绝后么”
一字一句打击在她的心坎里,曾经她遭受到非人的折磨虐待,以及频繁吃了过量的避子药,大夫说她再也无法怀上孩子,得知此事的北宫千岭当即脸色就难看了下来,对她愈发冷淡。
在得知他临幸了丫鬟馨儿的时候,馨儿已然怀了身孕。
她气得大发雷霆,一刀捅死了那个下贱的丫鬟,便有了现在的场面。
“逦儿,本王真对不起你”北宫千岭痛心疾首地别开眼道。
“你凭什么对她念念不忘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凭她怀了本王的孩子”北宫千岭怒吼道。
项旖旎紧紧握着拳,屈辱的泪盈满眼眶,她仿佛看到了项迤逦在她面前嗤笑着自不量力的她,难道,她的下场会比项迤逦还要悲惨么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