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抬手抚了抚她的背,安慰道:“娘娘,昨日天还未黑时,您便坐在浴桶之中睡着了,一直昏睡到了现在,奴婢真的好心疼”
“你不明白”楚姣梨委屈地咬了咬唇瓣,道,“景兰说,这云霖花一旦错失一次喂血时间,种子便死了”她颤抖地抬起自己缠着绷带的手掌,泪水模糊了视线,道,“那我这些伤算什么”
玲珑握着她的手腕,蹙起担忧的眉,道:“娘娘,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碧落殿。
景令将楚姣梨在侧妃殿中与玲珑谈起云霖花的事情,对北宫腾霄完整地复述了一遍。
“啪”北宫腾霄一掌用力拍在桌上,木制的桌面应声裂开一道口子。
他微微眯起凤眸,道:“把景兰给本王捉回来”
“是。”景令淡声应道。
该死的景兰,明知楚姣梨早已不是处子,又怎可能养育得出云霖花害他的梨儿流了这么多血,真是罪不可恕
只是他该如何与楚姣梨解释,云霖花并不需要她养育呢
“另外一提,王妃正往侧妃殿走去,身后的丫鬟带着一碗汤药。”景令提醒道。
北宫腾霄微微眯起凤眸,道:“看紧了,别让侧妃误食她送来的东西。”
“是。”
侧妃殿。
楚姣梨哭过一顿作为发泄,眼下已然逐渐恢复平静,她坐在桌前,望着自己缠着绷带的手,若有所思。
“娘娘,用点儿早膳吧,您还发着烧,不要再折腾受凉了。”玲珑在她身侧小心翼翼地道。
闻言,楚姣梨的眼底无比落寞,声音淡淡地道:“我原来这么没用啊”
她咬了咬唇瓣,望着自己左手食指上流光溢彩的蝴蝶指环,北宫腾霄的宠爱像是梦境一般短暂,他将她抛入云端,转瞬放开了手。
她到宁愿像曾经在太子府一般,北宫腾霄虽然冷漠,却不至于让她心痛。
稍稍一想,她便自嘲地再心头嗤笑,原来自己的心胸那般狭隘,说什么欣赏北宫腾霄的专一,心疼他的孤独,愿意他在心里给楚姣梨留下一席之地,都是假的
感受到了她的沮丧,玲珑揪心地蹙紧了眉,道:“娘娘,您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啊,奴婢从未见过这样失意的您,在中罗,您受万人敬仰,是被捧在高处的宠儿,若是觉得在这北冥委屈,不若我们回中罗去,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相信长公主殿下会保护您的。”
楚姣梨眨了眨眸子,好似忽然回过了神一般,道:“你说什么”
玲珑顿了一下,道:“奴婢说,您是中罗高贵的公主”
闻言,楚姣梨略加思索地蹙起了眉,道:“我是公主,我并不是无用的。”
她在做什么北宫腾霄虎落平阳,若是无人拉他一把,恐怕再无翻身日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道:“玲珑,给我纸笔,帮我传信给中罗。”
玲珑挑眉,道:“娘娘决定好了离开北冥”
楚姣梨摇了摇头,道:“我绝不会隔岸观火”
“王妃。”屋外的丫鬟朝来的人行了一礼。
听到这个称号,楚姣梨的心便揪了起来。
她来这里做什么
一袭淡青色华丽衣裙映入眼帘,楚姣梨抬眼,望着面前的花月锦,一张与她一样姣好的脸,朱唇噙着淡淡的笑意,一双如墨般的瞳藏着些许嘲弄。
玲珑还未去拿纸笔,只得留在原地,不情不愿地忍着气行了一礼。
花月锦面带笑意,声音温柔地道:“欢离,听说你生病了,本王妃特地来看看你,现在感觉如何”
楚姣梨分明瞧见了她眼神中阴狠的模样,她不由得蹙了一下眉,并没有搭理。
花月锦隐忍地咬了咬唇瓣,从身后玉儿的手上端起了一碗汤,走到她的面前,道:“方才看药房里的丫鬟给你端了药,姐姐便自作主张,顺路将它带了过来,听闻你不吃不喝,这怎么能行呢快趁热将药喝了吧。”
语落,楚姣梨牵强地露出一个浅笑,道:“不劳王妃自作主张。”
她虽然晕乎,但也没烧坏脑子,经过不放心的人手里的东西,她可不想碰。
花月锦的笑容难看了下来,她将药碗“嘭”的一声放在了桌上,道:““听闻伱是中罗的公主,但嫁入了北冥,你便是王爷的侧妃,应当遵从府里的规矩,眼下,你应当做什么,服从谁,不需要本王妃教你吧”
楚姣梨蓦地握紧了拳,她已然尽量别开她的目光,显然她并未打算放过她。
玲珑蹙起了眉,道:“王妃,我们侧妃烧得很重,方才险些晕了过去,望王妃看在我们娘娘病重的份上”
花月锦微微眯起桃花眸,侧首,声音冷冽道:“玉儿,教训一下那個多嘴的丫鬟。”
“是,王妃。”玉儿勾起唇角,快步走到玲珑面前,扬手便要落下一记巴掌。
玲珑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到那迟迟未落下的巴掌,和紧紧钳着玉儿手腕的手。
玉儿吃痛惊呼一声,面色难看。
楚姣梨缓缓起身,眸色阴冷地瞪着玉儿,道:“我的丫鬟,只有我能教训。”
花月锦似乎没有料想到上一刻还失魂落魄的楚姣梨会突然反抗,怔了一下,而后凌厉的眼神剐了过去,道:“放肆本王妃教训一个丫鬟,你一个小小侧妃,竟敢与本王妃作对”
欺人太甚
楚姣梨紧咬着牙,气愤地将玉儿的手用力一甩。
玉儿转了转眸子,倒也是个入戏的,旋即双腿一软,往后倒去,跌坐在了地上,她握着自己的手腕,带着些许哭腔道:“王妃,她推奴婢,这是在跟您过不去啊”
昨日楚姣梨只是猜测,许是女人的嫉妒心所致,这个花月锦才看着那么碍眼,可现下她了然了,这个花月锦根本就不是什么善茬,她是她最厌恶的那种嚣张跋扈的女人
花月锦冷哼了一声,道:“看来你的精神好得很啊这回推了本王妃的丫鬟,下回是不是要推了本王妃”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