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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生吾有意无

作者:老松子儿 | 分类:武侠 | 字数:0

第104章 思念流成河 (1)

书名:天地生吾有意无 作者:老松子儿 字数:0 更新时间:01-08 19:39

话说帝九渊逃出鱼渊深潭,确认己安全后,现身在一个被葱茏树木和缤纷鲜花围绕的山坡上。他迎着太阳站立,张开双臂,闭上眼,静静享受着明媚的阳光、和煦的暖风、悦耳的各种声响

真好啊

与这个世界久违了五千年,帝九渊突然觉得,这个天高云淡、山高水长、生机盎然的世界,是那么的美好自由是那么的难能可贵

这份来自不易的美好和自由,是一个叫鹿小舞的女孩小丫头,帮着他实现的。

“小丫头,你现在怎样了”

想起小舞,帝九渊的心情瞬时变得沮丧起来,开始担心起,在鱼渊深潭下,陪伴了自己七十年的小丫头。

帝九渊首先回到了和山行宫,璃灏、白泽、飞涎、蜚廉、钦十三娘五位近臣,代表北天庭众臣前来觐见。

帝九渊一身黄袍端坐在龙座上,一脸的庄严肃穆,五人跪伏在地,泣不成声道:“天帝,臣等无能,未能护好圣驾,罪不可恕,请天帝”。

帝九渊面色冷黯,显得很不耐烦,直接打断话,“好啦,本帝命中该有这一劫,是躲不掉的,这是本帝与紫薇、太微之间的事,与卿等何干都平身吧”。

“谢天帝”

几人起身后,璃灏再次施礼上奏,“天帝,臣启奏”。

帝九渊扬手又打断璃灏的话,面无表情道:“天师,你也不必讲了,本帝已几千年不问政务,情况也不甚了解,天师,你就带着各部大臣,各司其职,一起商量着去做吧”。

“臣,遵旨”

帝九渊看着阶下立着的五个近臣,沉吟了半晌,又开口,“本帝,五日后,要闭关调养,钦十三娘,你给本帝,备足三四百年用的丹药”。

“是天帝”

一身红衣的钦十三娘娇声应着,脸上挂着怯雨羞云的浓情蜜意,狭长的丹凤眼不时偷觑着,端坐在龙椅上,有睥睨天下风姿的帝九渊。或许想到了过去的温存,万般风情绕上了她的眉头眼梢。

“白泽留下,其余的爱卿,就都退下吧”

“是,臣等告退”,璃灏等四人行礼应着,很是无奈地退下。

在北天庭一直总主事的天师璃灏,耷拉着一张苦瓜脸,叹着气,摇着头,哀怨连连地走出大殿,心内腹诽着。

“唉五千年不见影子,突然回来,对朝政还是不管不问,连个指导的意见都不给,就又要,闭关几百年,唉,这都是什么事儿呀哪有这样做天帝的也忒忒不勤政了吧。三分钟接见,就给直接打发了,还先不耐烦,这北天庭,可咋办呐唉”

瞧见天师璃灏一脸的黑线,长吁短叹,长得獐头鼠目的飞涎凑过来,想安慰巴结一下,“天师,你看,天帝他老人家唉这北天庭,多亏有天师操持着,当然喽,也是天帝信任天师,才放心大撒把的。事嘛,还都是天师说了算,您看,下官提的表案,是不是”。

“与南天庭有关的变动,唉兹事体大,容本天师与众卿家商议后再定,对了,先要提醒你一下,不得去外面胡说八道,天帝的事,绝不能露半分,敢有任何的不忠不敬之举,本天师,定不饶你”

飞涎弄了没趣,眼中凶光一闪,转瞬又换上一张谄笑的脸,屁颠颠跟在璃灏身后,回话,“天师,说笑了,下官怎敢对天帝不忠不敬见天师日夜操劳,只想着,为您多分担点,那南天庭,也忒胆大包天了,竟敢拘押天”。

天帝帝九渊被北极紫薇大帝和天君,关押在天家私狱的事,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是北天庭全力要保守的秘密,一来是为了维护天帝的颜面英明,二来不能让天下人看低北天庭,三来也不想被有心人利用,挑起南北天庭间的战事,引起可毁天灭地的纷乱。

璃灏猛回头,怒视着飞涎,呵斥道:“放肆胡说什么天帝只是去四海八荒各处游历了,哪有什么其他事若再敢乱说,本天师非治你个,谣言祸乱朝纲的大罪”。

飞涎扬手掴了自己一嘴巴,陪着小心解释,“唉瞧我这张臭嘴,下官就是气啊,光想着,怎么报仇雪恨了天师莫要动怒,下官不会再犯糊涂了,下官告辞”。

飞涎一张热脸贴到了,璃灏正无处撒气的冷屁股上,意识到,自己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忙行礼失落离开。

殿内的帝九渊见众人离开后,从座位上站起,白泽赶紧上前搀扶,关心道,“天帝,小心点,气色看起来还是不太好,身子可无碍”。

帝九渊脸色明显缓和,睨了睨白泽,淡然道:“无碍,嗯,你看起来,可是光艳年轻不少,想必这些年,过的甚是滋润”。

白泽唇畔笑意渐盛,低眉哈腰连连摆手,恭维道:“臣,哪有天帝万分之一的神采天帝那可是,与日月同辉的天姿,光辉照耀四海”。

帝九渊冷哼道:“哼,你就快只剩下,这一张蜜嘴了,不知,又被你骗惨多少无知少女”。

白泽嘴角抽动了几下,嬉皮笑脸道:“天帝,可折煞臣了,臣句句真言。正事嘛,臣也是在尽心尽力做的。为寻天帝,臣的腿,可都跑细了”。

“得了吧,依本帝看,最多也就是,到处玩乐着,再象征性找找,摆摆样子搪塞罢了”

白泽一脸苦相,戏精附身般夸张地行礼,喊冤,“天帝,臣可要被冤死啦请天帝明鉴啊”。

帝九渊坐在案旁,两个窈窕的仙娥进来奉茶,他瞧瞧白泽,又瞅瞅对面的位置,“坐吧”。

“这臣不敢”

帝九渊端着茶杯,呷了口茶,幽幽道:“内殿之中,哪有那么多规矩又不是第一次,就别装模作样了,坐吧”。

“臣遵命”

帝九渊放下茶杯,蹙眉瞅了瞅白泽,长叹了口气,沉声道:“本帝留下你,是想让你到太微小儿那,为本帝找个小丫头”。

“找个小丫头”

“是,找一个叫鹿小舞的小丫头,她被太微与本帝关在一处,是她,帮着本帝逃出鱼渊深潭,唉也不知,我那小丫头”

帝九渊说着,话嘎然而止,心上顿时一紧一疼,他都不敢往下想。他逃走,太微定然会气疯,会不会拿小舞出气答案是不言自明,他的小丫头,怕是凶多吉少。

白泽看出天帝情绪的变化,从他忧郁担心的神情上,能感觉出天帝与小丫头是非同一般的关系,忙正色探问道:“能被关在天家私狱,想必,那小丫头,也是定有些来头”。

“唉恰恰相反,实际上,她和天庭没什么关系,说起来,还有些宿缘,本帝曾在凡间的醉花楼,见过她,她和魔族二位王子,关系甚是亲密。不知为何她被压入深潭前,竟又给天族太子,作了百年的书童”。

“魔族人跟魔王子关系亲密却又给天族太子做了书童这也太离奇了吧天帝,可还有其他,相关的情况”

“本帝知道,她受伤曾被玄元救过,也失忆了。本帝离开那日,小丫头说,入潭营救的两人,是她的朋友,二人穿着华贵不俗,对,一个自称叫子萧,你可以,从叫子萧的贵公子查起”。

“无论何人闯潭,想必,那太微,都不会轻饶了他们”

帝九渊眉毛都快皱到了一处,满眼担忧悲伤色,“是啊,这也是本帝所担心的,不知,小丫头能否逃过这一劫”。

“天帝,臣这就安排线人,火速去查,可能需要些时日”

“如果她活着,你安排人,暗中保护起来,如果她”

帝九渊不敢说出那个“死”字,活了太久,他对生死早已看得通透,但小舞实在太小,就像一朵含苞的花蕾,他不忍心看到,她未开放就先凋谢,这个死字用在她身上,总觉得太过残酷,痛苦又爬上帝九渊的脸。

“若她真的那臣,就把她带回来安葬”

白泽虽然只听了半懂,但已初步判断,小丫头存活的几率不大,天君太微对放走天帝,定会暴跳如雷,杀个没来头的小丫头泄愤,不就如同踩死只蚂蚁。

白泽能明白,天帝与小丫头之间的患难情谊,也识趣地刻意回避着,“死”这个让天帝感到痛苦的字眼。

五千年后再相见,白泽感到天帝好像变了许多,原来的泰山崩于前,仍岿然不动的淡定,和喜怒不形于色的从容,视乎少了许多,早已参透的人生七情八苦,好像又缠绕上天帝,令其悲苦不已。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天帝会有如此大的改变”

在天帝帝九渊的脸上,白泽看到了追悔莫及、忧心忡忡和望眼欲穿等情绪,这些情绪在天帝的脸上出现,是那样的难得一见和不可思议,至少在他追随的五十多万年,是从没有看见过的。

“速去查吧,本帝想知道,她到底怎样后,再去闭关”。

心窍玲珑奇巧的白泽看出,天帝的心,已被的神秘小丫头牵动着,他不敢怠慢,忙施礼离开。

帝九渊透过窗子,望向远方,失魂又落魄,他对着满眼的花红柳绿,自言自语道:“小丫头,姐姐,不准你有事,一定要好好的”。

消息是第六日传回来的。

白泽风风火火闯进内殿,完全没有了,平日潇洒风流的雅姿,他正欲行跪拜礼,被眼神里全是急切的帝九渊,一把拉住,“快说”。

白泽急报结果,“天帝,小丫头没死”。

帝九渊放下白泽的手,长长吁出了一口气,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继续说”。

“小丫头被玄元,已带回希夷仙府,救人的,是天族太子擎天和七殿下子箫,他二人被太微,罚在三十三天的苍梧之巅,受三年冰刀雪剑之刑”

“小丫头,怎么可能,会逃过责罚”

“她”

帝九渊刚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她怎么了快说”。

“她她受伤了,已被打回原形”

帝九渊脑子里一炸,眼前一黑,被白泽扶住,无精打采地颓坐到案旁。

一个机灵的小丫头,为救出自己,一下就变成了个蒙昧的兽,让帝九渊心痛不已。失去智慧之身的小舞,定不会记得自己,他自己逃出来,却把给自己温暖的小丫头,生生给丢了。

帝九渊心中像被压上了块大石头,一呼一吸都觉得闷疼,感觉生命好像失去了支撑,顿觉了无生趣,灰暗一片。

七十年,在他漫长的生命中,只是短暂的一瞬。帝九渊都没怎么在意计较,被羁押深潭五千年的耻辱,唯独在意忘不了的,是与他共苦七十年的小丫头。

小舞的音容笑貌不断呈现在眼前,经历过太多沧海桑田、大风大浪、生离死别,本以为早已看透世事冷暖,洒脱清扬的帝九渊,此刻却陷入极度的悲伤,红了眼圈。

白泽表情端肃,规矩站立在旁,他挥袖禀退所有人,良久,走到案前,倒了杯茶,轻声劝道:“天帝,喝口茶吧,这结果比预想的要好,活着,就有再回来的希望”。

帝九渊两眼空洞,目视前方,人恹恹的沉声道:“坐吧”。

白泽虽然是臣子,但与帝九渊一起南征北战了五十多万年,早已是生死可托的半徒半友关系。

帝九渊面无表情,沉默不语,他陷入往事之中

帝九渊自视,自己不是一个有欲望、有野心的人,天庭至尊的位置与他不是荣耀,而是沉沉的负担。若不是当年,北极紫薇野心泛滥,企图九重天至高之位,一意孤行要刻意抹煞和篡改,他和亡兄俊帝一手建造的天地秩序,根本不顾念生灵,可能会再坠混沌深渊,永受无尽折磨的危险,他实在不愿意,又新建个北天庭,还苦战几千年,断绝了北极紫薇称帝的野心,因而招他仇恨,被他和现在的天君太微设计趁虚擒拿,废掉他所有修为,被压在暗无天日的深潭五千年。

为遵师傅鸿钧老祖法旨,兑现他建立天地规矩,管治护佑六合生灵的承诺,他苦苦鏖战挣扎,好在在他的铁腕强压下,天庭又回到,他原本初建时的本心和秩序。

当尘埃落定,一切又回到轨道,帝九渊对应对北极紫薇野心而建的北天庭,那些繁冗的政事,是越来越提不起兴趣。

活的太久,旧人都早已化为烟云,千篇一律的日子,活的孤单且百无聊赖。如今因一个鹿女,帝九渊开始思索,继续活下去的意义。

帝九渊认为,需要尽快调理好身体,需要强大的能力,好帮助小舞尽快从蒙昧中回来,不为别的,就为她七十年真心的对待。

小舞的爱单纯美好,如阳光给了他七十年的温暖明媚及快乐,爱激发过他心底的炙热,他许诺过,要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给她,要护她一生周全,他帝九渊绝不能食言。

默默陪伴良久,白泽缓声问:“她,是怎样的,一个小丫头”。

白泽知道,天帝心中不好受,活生生的人突然变成兽,任谁听了,都会感到唏嘘,何况是七十年的患难相交。

白泽确实也感兴趣,是怎样一个小丫头竟让天帝动了凡心深刻左右着他的情绪。

作为伟大的存在,一个天生地养与天齐寿的圣神,怎可能被七情六欲羁绊天帝这一刻竟沦陷至此,也真是令白泽惊叹,心上想八卦的直痒痒。

帝九渊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回答白泽的问话,“我的小丫头啊,很是不一般。本是很可怜,却依旧开朗跳脱。那双大眼睛里,似有勃勃旺盛的生机,与她在一起,视乎能点燃你,觉得活着还挺有趣。她人小,懂的可不少,应该看了很多书,哈哈,有许多,本帝都未曾读过。和她有说不完的话,歪理忒多,唉,本君说不过她”。

帝九渊从袖笼中,拿出一个石杯来,脸上挂着感伤的笑意,“你看看,这是她做的石杯,四千多年,第一次能喝上口热呼的,她把热水当茶水敬我,我们俩,还干杯来着,别说,那时还真喝出了点茶味,唉”。

帝九渊凝重着一张俊脸,用石杯斟了茶,呷了口茶,在舌尖细品,视乎在找寻当时的味道。

白泽跟了帝九渊五十多万年,自然懂得,此时的天帝只想要一个倾听者,他没出声,只静静听着,他确实也想知道,为什么天帝会如此在意鹿小舞

帝九渊放下杯子,思绪还沉浸在回忆中,继续絮叨着,“为了让我能坐下,小丫头和看潭的独角神犀兽,斗智斗勇,我被她差点气死,也不听一句话呀,结果,就是被伤着了她把平台搭起来,我四千多年才又能坐下,那感觉真是舒服也才又可以打坐修炼”。

“原来天帝能脱身,是有这个前因”

白泽这时才理清,天帝逃离深潭的过程了,他因能坐下,才有能力修复修为,趁着天族两个殿下,搭救小丫头时,趁乱逃出深潭。看来天帝与小丫头,不光有患难与共、相依为命之情,可以说,鹿小舞对天帝,还有救命之恩。

“还不止这些呐,没有神刀,是砍不断玄铁做的铁链的,小丫头在潭底,竟意外发现了,断了的“天谕””

白泽像被烫着一样,手执的茶洒到身上不少,爱美的他也无暇顾及,慌忙问:“天谕就是曾能号令天下的御刀,天谕在深潭下,这怎么可能”。

“是啊本帝当时也吃惊不已,太微把一个不够格的小丫头,跟本帝关在一起,天谕刀又适时出现,唯一能解释通的,就是天意了该是那太微小儿,欠本帝的补偿”

“啧啧,这是太不可思议如此看来,是天帝福泽深厚,自有天地护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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