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
进攻
进攻
贺啖看着满满都是“进攻”二字的军令,整个人都麻掉了。
他也没想到,荒国竟然舍得将最精锐的战马卖七万匹给齐国。
虽然前面的几十年,贺家主攻齐楚战场,很少跟荒国有过交手,但魏国内部也有过军演,彼此之间也知道实力几何。
所有证据都在指向一个结果荒国战马很强
现在七万匹
也就意味着齐国军队获得了与魏国正面交战的能力,魏国便不能再用那种无脑的攻城方式了。
若是还是那么大张旗鼓用攻城器械,很有可能被齐国的骑兵捣毁。
攻城的难度,至少提升了一倍。
不过贺啖倒也没有为难。
提升就提升吧,还能有点意思。
他不认为提升后的齐军能有多么强,也不明白曹勐为什么那么急。
两个月之内攻陷两座城,的确有些难。
但六个月之内攻下十二城,却一点都不难。
既然这样
那就让你们见识一下,魏国军队的真正实力吧
往后的日子,齐魏双方打得拳拳到肉。
七万匹战马到位之后,整个齐军都焕然一新,不仅是骑兵,看到有主动出击能力之后,守城的士兵也是士气大振。
至少现在他们能感觉双方是在交战。
而不是一方在霸凌另外一方。
双方的元帅贺啖和岳鹏程,皆是难得的兵法奇才,偌大一个战场,直接变成了他们的大型沙盘,各种惊艳大胆的战术层出不穷,直接把各国观看战局的探子都给看傻了。
这一场场战役,全都是能载入兵法史的战役,竟然如此密集地集中到一场战争中。
前线打得火热,齐国国内也不太平。
连续大半个月,各种舆情消息满天飞。
在有心人的操纵下,前线的战况几乎毫无阻拦地传到了所有百姓心中。
宁婉梨也想要打压这些企图以散布消息激发民间恐慌的人,但齐国民间收钱办事的人很多,根本就不可能完全压下去,所以只能跟他们对着干。
相同的战况,往往能够分析出两种截然不同的结论来。
至于百姓信哪个,那完全是百姓的事情。
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重拾对齐国军队信心的人不在少数,有七万精锐骑兵参战,各种战况实在太提气了。
民间,到也还算稳定。
只不过魏国军队实在太猛了,最近的战况不太妙。
现在徽城的城墙都被砸出一道道深坑,哪怕岳鹏程用兵如神,破城也是迟早的事情。
毕竟,你总不能指望兵法能对城墙产生强化吧
徽城城墙的情况,又引起了小范围的恐慌。
而装死许久的纳贡派,也终于热闹了起来。
连着好几天,都不停有大臣上奏疏,要求宁无垢释放凉王和祁王。
毕竟
距离荒国参战还有半年的时间,七万精锐战马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
齐楚联盟的论调,不管是在民间还是朝堂,都有了蔓延的趋势。
宁无垢的策略很简单。
朕就是不听
朕就是要拖
纳贡派也不急,反正迟早要破城,我们急个什么
于是每天在朝堂上都要提,民间上的流言也继续散播。
天牢之中。
凉王和祁王两个藩王已经气得要骂娘了。
宁婉梨这公主能处,有刑她真上。
这两个藩王虽然实力不低,也在军队中待过一段时间,勉强也算军旅出身。
但毕竟没有真正上过战场,也没有真正吃过苦。
这二十多天呆在天牢中,别的囚犯受的刑,他们一个也没漏。
每天都被折磨得几欲发狂。
一张嘴,除了吃饭就是骂娘。
“嘭”
“嘭”
“嘭”
脚步声传来,听脚步声的频率,来人好像无比悠闲。
两个藩王抬起头,看到来人是谁以后,眼眶都要瞪裂了。
“宁婉梨”
“哈哈哈宁婉梨,你竟然还敢来看我们”
“对两个皇叔用刑的感觉畅快不畅快放心,以后这种刑罚会成倍地用到你身上。”
“你这次来,是想看看自己未来会有多么凄惨么”
“不愧是想当女帝的人,心智倒也是真不脆弱”
看着两个笑得疯癫的人,宁婉梨揉了揉耳朵。
真聒噪
她扫视了一眼狱卒,露出沉思的神情。
旋即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两位皇叔骂得难听,倒也算不上特别凄惨,如此暗无天日的牢房,居然也能弄清外面的情况。”
她时时刻刻关注着牢房的情况,自然清楚这两个藩王的情绪变化。
一直在受刑,一直在骂娘。
但七万匹精锐战马的消息传回来的那天,他们消停了许多。
结果随着战局朝下发展。
天晴了,雨停了,他们又觉得自己行了。
天牢之中不允许任何人看望,给他们传递信息的只能是狱卒。
这就是齐国。
有钱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国度。
凉王用怨毒的目光打量了宁婉梨一眼,冷笑道:“我倒是挺好奇,你究竟是哪里来的勇气对我们用刑,你就真不怕报应到自己身上”
宁婉梨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我要是赌输就自缢了,怎么报应到我身上”
凉王:“”
祁王:“”
仔细想想,好像是这个理儿。
凉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对宁婉梨的嘲讽和威胁,好像起不到任何作用。
既然这样,还放狠话做什么
那不是找抽么
他勉强笑了笑:“小婉梨啊,刚才叔在放屁,你就当没听见哈你说这刑罚能不能稍微放一放,毕竟你打我们也没什么用啊,纳贡派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人,你打得再狠也改变不了外面的情况啊”
“谁说打你们没有用”
宁婉梨一脸莫名其妙,指着对面的坑洞:“你们应该知道那个地方是干什么用的吧,以前被你们送到监狱的人受刑的时候,你们应该从里面观看过。”
祁王神情一凛:“有,有么”
宁婉梨冷笑一声:“十四年前浊河支流决堤,发生了涝灾,你们截取了朝廷的赈灾粮,让灾民饿肚子,迫不得已把地卖给你们。有一家怎么都不肯卖,被你们割了舌头诬陷是抢赈灾粮的山匪,然后在牢里被活活打死。那个牢房我去过,也有这样的坑洞。”
祁王神色难看:“区区一个平民,也值得你这么对我们难不成,这样会让你有种伸张正义的感觉”
“不是”
宁婉梨摇了摇头:“我一直挺好奇这种观看行刑是什么感觉,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近些日子压力颇大,尝试了一下竟发现还挺解压。不然你以为,你们塞了那么多钱,为什么狱卒还下手那么狠”
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因为我出的更多”
凉王:“”
祁王:“”
好哇
真相大白了
以前他们就奇怪,为什么行刑的狱卒这么勇,皇位争夺战还没有分出胜负呢,他们就敢对候选人下这种狠手。
这是真贪啊
宁婉梨看着他们惊恐神色,不由露出一丝笑意:“前线的情况你们也知道,我现在压力是越来越大了,所用在你们身上的刑罚也会越来越恐怖,直到你们离开天牢为止,所以我劝你们不要那么固执。我现在还不敢杀你们不假,但痛是真的痛啊”
两个藩王齐齐打了一个哆嗦。
凉王忍不住道:“小婉梨毕竟咱们也是亲叔侄能不能通融一下”
宁婉梨不由一笑:“我过来不就是为了给两位皇叔救赎自己的机会么”
凉王不由一喜:“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宁婉梨摊了摊手道:“很简单随我一起出去,揭穿纳贡派罪行,这样一切刑罚就都不用受了”
两个藩王脸上神情一僵。
很快就绷不住了,差点笑出了声。
凉王怜悯地看着宁婉梨:“还以为你有什么高招,原来你才是被逼到走投无路的那个若是你想继续用刑就继续用吧,小可怜虫”
他们存在意义就是纳贡派。
若是离了纳贡派,他们屁都不是。
揭穿纳贡派的罪行,跟刨自家祖坟有什么区别
在牢里坚持着,还有搏一搏的希望,只要能出去,就有一半的几率当皇帝。
出去骂纳贡派。
要么宁婉梨倒了,他们被纳贡派清算。
要么纳贡派倒了,他们被宁婉梨当成弃子
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刑罚虽然痛苦,但在前程面前啥也不是。
宁婉梨也没有反驳他们的意思,直接转身离开:“反正忠告我已经带到了,怎么选择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看着宁婉梨离开的背影。
凉王不由嗤笑一声:“还以为多有手段,还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威胁我们叛出纳贡派,跟小孩子一样天真”
祁王点头:“可不咋地”
凉王沉默了片刻,冲狱卒招招手:“过来一下”
狱卒老老实实过来了:“王爷,啥事儿”
凉王从囚服上撕下一块布,熟练地咬破手指,写上了血书欠条,顺便摁了一个手印:“这三百金拿到我家商”
祁王惊了。
两人入狱的时候身上钱都被搜光了,血书欠条就是贿赂狱卒的手段。
他问道:“这货收了宁婉梨的钱,你怎么还”
狱卒赶紧把欠条抢了出来:“不冲突收多少钱干多少事儿,收了你们的钱,可以轻一点,收了她的钱就加重回来。做生意嘛,最重要的就是诚信,让你们的每一金都物有所值”
凉王:“”
祁王:“”
凉王咂吧咂吧嘴:“所以我掏钱还是有用的吧”
狱卒点头:“当然如果公主出价更高,整体来说还是会加重一些”
凉王摇头:“这三百斤不是让你打轻点”
“那是”
“你出去带个话,就说我在狱中宁折不弯,坚持原则,受了再重的刑罚都不服软,始终跟以前的战友统一战线。”
“懂了”
狱卒郑重地点了点头。
祁王愣住了,心想这还没出去,凉王就开始在皇位上跟自己内卷了
他不甘心,也飞快从自己囚服上撕下一片,写了一张更大的欠条:“这是五百金,把宁折不弯的主角换成我”
狱卒郑重收下:“好”
凉王也愣了:“那我呢”
狱卒疑惑道:“当然也说啊你三百金,他五百金,那就三次宁折不弯的是你,五次宁折不弯的是他。我说过了,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诚心,你们的每一金都会物有所值”
凉王:“”
祁王:“”
同样的故事讲八遍,三遍是我,五遍是他
那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凉王忍不住了:“你就不怕我们出去当了皇帝弄你么”
狱卒摇头:“不怕”
凉王惊了:“你就对宁婉梨那么有信心”
狱卒继续摇头:“不是啊”
“那”
“不瞒殿下说,这些天我找到了人生的意义,拿着你们给的钱,天天换着花魁困觉。大丈夫当如是也,爽完这一段,死不死的无所谓了”
凉王:“”
祁王:“”
不管怎样。
他们的话还是传了出去。
纳贡派听了这个消息很开心,等把宁婉梨推下台,不管扶哪一个藩王上位,纳贡派都能彻底驯化皇权。
这两个傀儡,真是太听话了。
看着齐國愈发艰难的战场形式,他们越来越开心。
照这个局势,破城是迟早的事情,接下来一个月的時间。
破一城,宁婉梨带回七万匹战馬的光环就会消失。
破两城,纳贡派就能重夺优势地位。
破三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把楚国军队接过来了。
而此时,战场上的贺啖也越来越兴奋。
马上要破城了
這座城攻打得无比艰难,但只要打下来,齐军因为七万匹战马带来的士气,至少也会砍下去一半,尤其是城墙倒塌的破城方法,对士气更是致命的打击。
下一座城,绝对不会这么艰难。
然而就在这时,一封战报传来。
贺啖心头一跳,一股不好的预感袭来,因为现在已经到了秋收时节。
打开一看,果然是秋收出现了问题。
而且,战报的末尾,还附带上了一首诗。
贺啖下意识念出了声:“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他朝下看去,等看完诗的全貌时,额头上已经大汗淋漓。
据战报上说,这首诗已经传遍了整个魏国,严重地影响了秋收的进程。
明明劳动力只被抽走了七成,但秋收的进度却被影响了九成。
贺啖心头微微颤抖,打了这么久的仗,第一次生出畏惧。
但他还是不停地安慰自己。
只要接下来封锁消息,影响不到军队就行
然而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个声音。
“将军方才有人在天空飞过,朝我们军营里面洒了不少信件,都是将士们家人写来的家信”
“什么”
贺啖面色剧变。
抱歉,今天拉胯了。
不是卡文,有点感冒,头疼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