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除魔三虎来到最近的蒙阳县牙行,想要准备那酒肉麻药。
徐启贤先是出示了成都府的天榜,又拿出了节度使府衙给出的证明文书,以及十两银子作为买东西的订金,那牙行的行头便连连称是,说在三日之内,一定帮三位凑齐物什。
三人心头松了口气,也不急着去行馆楼上住宿休憩,反倒待在楼下,与本县的游侠儿、恶少年们聊了起来,顺便也了解一下当地人是如何描绘那马化公的。
可惜当地人对那马化公都讳莫如深,不敢怎么谈及,而那些敢说的少年又对那邪祟一问三不知,许多人都以为马化公是祖辈留下来唬人的传说。
坐着喝了好几碗茶,这除魔三虎没打听出什么消息,便回到了楼上休息去了。
就这样,三人一直躲在楼上暗暗观察,期间也有同样揭了天榜的高手来到蒙阳县牙行打听消息,但此地行头被徐启贤用银子喂过以后,一直没透露口风,所以他们也没久留。
终于到了十天后,徐启贤、柴金、净尘三人收拾了东西就走。
徐启贤和净尘两人都是精擅拳脚功夫的高手,先天大成,宗师有望,故而这六百斤重的酒水、五百斤重的肉狗和数十斤的麻药分散开来,每人不过抗六百斤左右,轻而易举。
三人这回轻车熟路,很快回到了那白鹿顶,这回日头高升,未到正午,那马化公不知是出外捕猎,还是又去掳掠美女了。
那些妇人说道:“马化公好酒,往往喝到烂醉,祂酒品不好,喝醉了就爱夸力,让我们用彩练布匹将它的手脚绑在床上,祂一跳就全挣断了。”
“有一次祂吹牛吹得厉害,我们就试了用三条彩练一块将他绑住,结果它用尽气力也无法挣脱,只是我们害怕,最后又帮他解开了。现在把麻药埋藏在布帛里,量它这回必然无法挣断。”
“它遍体皆如铁,唯有脐下数寸处,常常护蔽,我猜那里一定不能抵御兵刃。”
徐启贤点头表示明白:“那麻药和美酒我都知道了,这十条肉狗又是何用”
妇人解释道:“我等也不知为何,牛羊猪肉,祂吃得都不多,但生平最爱吃狗,尤其饮醉之时喜欢以狗肉下酒。那神物鼻子很灵,你们躲到花间隐蔽,待吾计成,招之即出”
于是三人听从那些妇人所言,屏气静心等待,直等到太阳西垂,到了日晡之时,有一怪物如如匹练般从其它山头飞窜而来,直接入洞而去。
不一会儿,一个六尺余高的怪物,穿着白衣,提曳长杖,左拥右抱着走了出来。
徐启贤定睛看去,这马化公长得好像一只人立而起的大猿猴,又带着一些昆虫般的肢体特征,祂皮肤松弛,浑身长着白色的长毛,两掌大得惊人,约有一尺多长。
它的头颅满是皱纹,原本应该是眼窝的地方只有两个小小的凹洞,仿佛是眼睛退化后残余的痕迹,尽管这怪物脸上五官并不明显,却随时随地,向着周围散发着惊人的恶意。
那些妇人吃力地将肉狗笼子和好几坛美酒端到石桌上,那马化公一看到肉狗就吃了一惊,盯着它们,扑过去一把抓住,茹毛饮血、披裂吮咀,吃得是血溅满地,非常恶心。
妇人们竞相用玉杯劝酒,谐笑甚欢,于是马化公不疑有他,同样哈哈大笑。
马化公一边吃狗一边痛饮,喝了数斗美酒,居然性致大发,当场拉了一个妇人就骑了上去,身上满是腥臭狗血也不擦拭,压着妇人就一顿乱撞。
祂天生神力,浑身似铁,居然边骑女边喝酒,一连换了好几个妇人。
事毕之后,妇人们群拥而上,扶着祂入了石室之内,又闻男女嘻笑之音,良久,有个妇人衣衫不整地出了石室,招呼徐启贤三人过来。
净尘大师心情复杂地道了一声“阿弥陀佛”,率先握拳入内,另两人也跟着走了进去。
一入石室,就看到那只大白猿,双手双脚都被加了麻药的布帛捆在了床头,看到人就猛缩身体,却一时挣脱不开,便目光如电,逼视身边的妇人。
马化公沉声问道:“你们这些贱妇,居然合起伙来背叛我”
徐启贤冷笑道:“她们都是你掳掠而来的战利品,谈何背叛不背叛”
马化公冷笑道:“你们以为用这些破布捆住我,我便只能束手待死了吗你们就不奇怪我是如何从密室之中,将那些女子偷将出来吗”
徐启贤闻言瞳孔一缩,似是想到了什么,大喊道:“小心背后”
这时石室之中突然刮起一股阴风,室内黑得一片模糊,然后就听得净尘大师一声惨叫,徐启贤和柴金都趁机向外逃去,室外虽然也很晦暗,但不至于像里面那样什么都看不清。
只见石室黑雾之中缓缓走出了一个大白猿,巨爪还捏着净尘大师的大光头,净尘的胸口有一道巨大的贯穿伤口,嘴里吐血,显然已是不活。
大白猿马化公将净尘的头颅捏爆,然后对着两人说道:“你们以为,我将自己的弱点轻易展示给那些愚蠢的妇人,然后你们就真的能借此拿捏住我吗殊不知这根本是我故意露出的破绽”
“可笑”马化公的身体突然开始发光,然后就在原地消失无影。
徐启贤突然听到一声金石交击的锐响,他转头看去,原来柴金作为江湖上有数的刀客高手,在马化公从背后偷袭之前,就已经及时将手中的鳞鱼切往身后砍去,恰好砍中了马化公的巨爪。
但是马化公不愧是被那些妇人称为“遍体如铁”,即使柴金手上的鳞鱼切已是江湖上一等一的上好兵器,砍在祂的身上,也只发出“叮”的一声,如中铁石。
马化公大笑:“没用的,没用的我有音乐天菩萨所赐的旋岚跃空神通,天下无人能困我;又身具不坏浮屠之躯,世上有谁能伤我你们这些小小凡人,能奈我何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