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东西！？”
“天象大变，好像是原初天地间的根本大道都被激活了。”
“怎么可能？什么样的东西出世，能引得天地大变？”
第一族内，所有高手，也都感受到了天地间的变化，都在关注。
“永恒之门！”
而此刻，一道声音已经传来，初若曦淡然迈步而出，神色凝重万分，眸子清光熠烨，遥远看着前方。
而闻言，第一族众人更是惊了。
“什么？永恒之门！？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
“为了找到永恒之门，我族不惜和九大伪恒王合作，可现在连祖神和天帝的遗物，我族都还没有拿到，永恒之门怎么就出现了……”
“走，去看看！其中或许蕴藏大机缘！”
所有人都是迫不及待。
就连初若曦，此刻都不由得喃喃道：“永恒之门早已彻底关闭，纵然我族也只能用取巧之法，借祖神烙印等回归，可如今，怎会出现……”
“难道这世间，出现了就连彼岸都不得不看重的绝世人物吗？故而打破了‘彼岸障’……”
但是，她此念一起却又不由得摇摇头，上一次能够以自身之道贯穿彼岸障的，还是天帝！
当今之世，就连一位有望走到传奇境界的天魔都还没有，天帝那种存在更不可能存在了。
此番彼岸之门现，一定涉及极大变故。
思及此处，她便是一挥手，道：
“来人，去那个方向！”
第一族一位老祖魔守在外面伺候着，此刻闻言，急忙招来祖级神禽。
这祖级神禽，在第一族内地位都很高，平日里也被尊为一祖，但是如今却只能做初若曦的坐骑。
祖魔级别的生灵振翅高飞，几位祖魔守护其左右一起前进，速度极快，几乎是裂空而去。
……
而此刻。
某处戈壁乱滩之中，李澜闭关之地，正处于风暴之眼，天穹间露出的那一道玄幽之门，已越发凝实，明亮的光芒，映照于天地之间。
原初界的天道，一开始还有些些排斥，闪过惊雷、秩序链条等，想要阻拦，但现在，已经彻底无力了。
“彼岸之门，这种东西居然出现……汪，恐怕来者不善！”
大黑狗的狗眼中凝重无比，直接喝问：“现世分野，彼岸何为？”
它的声音拥有道音，震动苍穹，大道本源等颤抖。
那彼岸之门中，一道诧异的声音响起：“此界梦寐，仍有护界者耶？”
“既有护界者，亦不算堕入寂尘，怪不得仍能有破道之光。”
这声音缥缈而宏大，就像是来自遥远的彼岸，带着神圣不朽的气息，就像是来自神主、佛陀，令人下意识地升起皈依之心、虔敬之意。
而后，那道声音接着开口，道：“彼岸旧约，破道者现，彼岸之门可开，故，门为之开，接引至彼岸。”
声音宏大，大黑狗不禁一惊，有些震愕地看向了李澜。
“这小子，这就成了破道者？！”
它很诧异，狗眼中都写满了不可思议之色。
它跟随过天帝，所以自然也知道“破道者”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破世间现有之道，而能成永恒者，便为破道者！
而破道者，也是诸天现世之中，唯一能够触碰到永恒之门，拥有进入真正彼岸的生灵。
天帝曾经说过，能够成为破道者的人并不少，譬如盘古、女娲、燧人氏等上古祖神，都有这样的天资。
甚至，他们都在彼岸之中，曾映照出自己的烙印。
但是，这些祖神却没有谁真正选择进入彼岸，而是留了下来。
就连天帝自己，也是如此。
但自从天帝消逝，永恒真界后世被九大永恒之王所掌控，天下间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拥有破道之姿的存在！
如今，李澜这么年轻，就做到了？
它神色复杂，不愧是被主人选中的人……
“小子，彼岸之门为你而来，是否进去，就凭你一言而决了！”
它当即开口，话语凝重。
彼岸可以说是世间生灵皆向往之地，九大永恒之王和七大原初种族，无不渴求至极。
进入其中，或许对李澜有大好处！
况且，如今永恒真界和原初世界，都已经被人掌控，李澜纵然天资卓绝，想要崛起阻力也会极大。
去了彼岸，或许会有另一片天！
而此刻。
闭关地内。
李澜缓缓睁开眼睛，在他的身前，一尊宝炉已经成型！
宝炉古意盎然，通体浑圆，大气磅礴，隐约间有黄烟缭绕其中，玄幽神秘。
一念起，其中便有火焰升腾，那是苍生怒火，是炼道之焰，以无数大道为柴、苍生意为煮熔炼而出，位格之高，已难以描述。
甚至李澜有自信，哪怕是面对苍生意、永恒神光等无敌之物，他都可以用此火焚烧之。
他已经正式迈入“铸器”境界。
“苍生炉已成！”
李澜喃喃一句。
他未来的路，也已经明晰－－
炉炼苍生，成就永恒。
并非用苍生来成就自己，而是让此炉来成就天下苍生。
当李澜走到了至高境界，修为达到之时，此炉当映照天下，天下苍生只要通过此炉的锤炼，都可以窥见永恒的道果！
他一念起，苍生炉已瞬间消失，他身边的大道之光等，也内敛起来。
一步踏出，李澜已经走出闭关地，大黑狗在一旁守护。
而那彼岸之门中，此刻已经有一道神圣至极的光浮现，凝聚成了一条道路，朝李澜降临而来。
“既已破道，依照旧约，当入彼岸。”
宏大的声音再次响起。
但李澜淡然抬眼，看向了彼岸之门，道：“入彼岸，又何为？”
“得长生久视，不朽不坏。”
那声音平静地开口，但却有种高高在上之意。
李澜眼中却是闪过一抹讥诮之意，道：“盘古、女娲、燧人氏等，乃及天帝，证道成功之时，此门应该也为他们打开过吧？”
“但是他们，却并未前往。”
听闻此言，那门内的生灵，似乎顿时有些怒意，道：“竖子何意？！”
“彼岸，我自会去看一看的，但不必等你来接我，有朝一日，我自会打进去。”
李澜话语平静。
之所以拒绝，原因有二。
其一，天帝、上古祖神等，都选择留在人世间，倘若李澜为了自己单独进入其中，又怎能对得起他们的付出和期待？
天帝晚年消逝，穷尽一生之力，才找到了破解苍生意的轮回，留给李澜。
他一身的真实物质，更是全部用来化成虚天界。
上古祖神盘古、女娲、轩辕、神农、燧人氏等，在上古时期就已经舍弃了进入彼岸之门的希望，战死人间，后来被李澜用万神大祭召唤归来，却又一次为了守护，选择死去，甚至就连血肉都化作长城。
孤身前往？舍却这尘埃人世，换得一人长生久视？李澜自问还做不到！
其二，他此刻大道更上一步，一眼间，就已经可见大道本质了，而在他看来，这彼岸之门……却似来者不善。
这条看似通向永恒和彼岸的路，在不朽的神光和永恒的真意之下，分明潜藏了秩序锁链，一旦踏上就会被困住！
如果真的是好心接引而来，怎会暗中布下这等手段？分明是怕人逃跑！
但也正是因此，李澜看出了对方心有忌惮－－如果他们有能力直接降临，抓走李澜，又何须用这种诓骗之法呢？
所以，李澜的回应也十分硬气，根本不惧！
而闻言，那彼岸之门中的存在，顿时彻底怒了。
“竖子，你当自己是谁？！”
那声音沉了下来：“破道者可入彼岸，乃是旧约约束，你可知，若非旧约在，你连接触彼岸的资格都没有，竟敢如此狂妄，不加珍惜？”
“竖子，本座再问你一遍，是入，还是不入？！”
但是李澜却是一笑，道：“阁下不觉反复聒噪，着实无聊么？”
“好个竖子，违逆旧约，当诛！”
话音落下，那神圣无比的接引之路上，忽然有一条条金色的秩序链条浮现，直接朝着李澜打了下来。
秩序链条散发出惊人的气息，所到之处，当世的天道都挡不住，所到之处一切都湮灭。
单凭李澜现在的境界，恐怕他仍旧无力阻拦。
“汪，有本帝在，你也敢猖獗？！”
而大黑狗此刻，也是嗅出味来了，真心接引，怎会是如此？
它直接人立而起，爪子往前扒拉，恐怖的波动传开，以他为中心，一头巨大的黑影浮现，将李澜给护住了。
这是它的法天象地！
巨大黑影咆哮嘶吼，宛如巨兽吞天，直接将那秩序链条挡住了。
这一刻，大黑狗的肉身之上，瞬间像是被发烫的铁链抽中一般，噗嗤噗嗤，发出焦臭气味，疼得它哇哇大叫。
“汪汪汪，王八蛋，真当本帝是泥捏的么？”
它彻底怒了，道：“吃老子一记通天彻地的大神通！”
说完，它忽然间一抬后腿，然后………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
汹涌澎湃的黄色水流，就像是江河一般，朝着那彼岸之门冲了过去，一时间，臭气熏天，腥臊扑鼻，溅射在秩序锁链上，那秩序锁链居然都像是被腐蚀了一般。
“你这牲畜，怎敢如此？！”
那彼岸之门中的存在直接都震惊了。
这是什么情况，古往今来，也曾有惊才绝艳之辈，曾想要对抗彼岸之门，但是，何曾让一条狗给用尿淋过？！
简直离谱。
关键是，那狗尿居然连大道锁链都能侵蚀，眨眼就要冲在接引之门上了。
“王八蛋啊……”
彼岸之门中存在气急败坏地怒吼，然后……祂马上关闭了彼岸之门，那条小路都是直接消散了。
当灼黄的液体从长空中扫过，彼岸之门已经消失不见。
而李澜，此刻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有些发呆，他都是惊了。
这死狗的……大神通，这么逆天的？
“不要崇拜本帝。”
大黑狗傲然抬着头颅，“古往今来，世间英才，还没有能扛住本帝这一记神通的！”
李澜不禁无语了，废话，你那是神通吗？你那是狗尿啊！
就算修为比这条死狗强，谁又特么愿意出手对抗狗撒尿？不管你是赢还是输了，说出去，脸都没有了，直接跌份到底！
不过，这条狗的确让他吃惊，那秩序锁链，就算是不朽之王来了都扛不住啊，结果，抽在这死狗身上，居然只是皮外伤？！
这狗东西的肉身，当真是遇强则强。
天帝晚年，给这条狗留下的福缘太深厚了。
“得走了，此地天象如此，一定会引来原初各族的窥探。”
李澜开口，然后，他忽然一挥手，苍生炉的虚影显化，从其中有浩瀚的火焰释放而出，所到之处，一切因果记录都被烧灭了！
李澜猜测，那位叫做初若曦的女子，一定拥有回溯因果之法，否则无法查出他和大黑狗。
但既然已知对方之能，李澜倒也不畏惧，他的苍生炉，正可焚灭因果。
“这是什么火焰？！”
大黑狗一见，也是惊了，因为李澜的这火焰，明明惊人到了极点，就连大道因果都能熔化，可是，却没有伤到周围的一草一木，一沙一石！
“这就是破道者吗？”
它不禁喃喃。
而许久之后。
李澜缓缓收起了苍生炉异象，道：“走吧。”
一人一狗，迅速远离。
……
不久之后。
神禽的嘶鸣声震动长空，巨大的羽翅遮天蔽日，初若曦已经乘坐祖级生灵而来。
第一族的诸多祖魔紧随其后。
其他方向，也有各族的高手前来探查。
初若曦降临此地，她美眸之中清光浮现，观天察地，在搜寻因果。
第一族众人默默守在身后，不敢多话。
但是，这一次初若曦目光所及，荒草便只是荒草，石头便只是石头，始终没有任何因果之象出现！
“没有因果？”
“怎么可能……这世上，怎么又出现这等人物？”
“若曦姑娘的因果回溯之术，当世第一，这都无法查到蛛丝马迹？”
第一族众人都是惊了，初若曦回溯因果之术的强大，他们有目共睹。
但现在居然一无所获……
“难道，是李澜？！”
而这个时候，一位祖魔不由得开口。
此前李澜伪装第一恒之时，纵然初若曦动用因果回溯之术，也是因果难觅，所以此刻，他不禁联想了起来。
他此言一出，其他人也都是微微一惊。
李澜与他们各族，乃是死敌，倘若李澜突飞猛进如此，还能引来彼岸之门……那就太可怕了。
须知彼岸之门，可是他们现在连求都求不到的东西。
“不会是他。”
但初若曦却是摇了摇头，道：“无知之道，我已走到极致，亦无法突破道限，这条路，不通彼岸。”
这段时间，第一族已经将李澜的详细消息，全部搜集而来，她都研究过了。
李澜的确惊才绝艳，放在永恒真界和原初世界，都堪称异数了，这份天资已值得看重。
但当今世间道，纵然无知者……也触碰不到彼岸之门。
而且，李澜虽然能超脱因果之外，让别人难以探查他的行踪，但那条狗却做不到。
真是李澜在此地引来彼岸之门，也至少该留下那条狗的因果。
除非，李澜能将大黑狗的因果也一起遮掩？这不可能的。
因果“独善其身”便是千难万难了，别说李澜现在未到不朽境界，哪怕是成为最顶级的存在，也很难干涉其他人的因果！
而且，就算因果不存，但此地也还有些许大道的痕迹，她能感受到，此地形成的道，并不是李澜的无知之道。
“不是李澜……还能是谁？我们七族之内，都没有人踏出这一步啊……”
“难道这世间，又多了一个异数，出自某个小势力吗？”
“很有可能，古往今来，虽然大部分的天才，都被我等七族掌握，但大道造化莫测，仍旧会有一些异数崛起，煊赫一时！”
众人都是开口。
“彼岸之门既然现世，他是否已经进入其中？”
这个时候，也有人发问。
“不。”
但初若曦却是开口，道：“若是接引成功，那此地不会因果无存，接引之路留下的痕迹可存在无数岁月，化作修道圣地。”
“他……没有入内。”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更是惊了。
“他没有进入？怎会如此？”
“是出了什么问题？”
“遇彼岸之门而不入……此子还在原初世界中？”
他们都是疑惑。
实际上，就连初若曦也是有些拿捏不准，一般来说，彼岸之门接引根本不会出问题。
除非……被接引者不愿入内。
譬如上古诸多祖神，天帝等。
这一世此人也拒绝了？！
这怎么可能……
她微微沉吟，然后一挥手，道：
“传令，七大族能访求到此人者，赐黑色原初一份！”
此言一出，七大族全都是震惊了。
原初物质分为三种，无色原初最低，血色原初就十分珍贵，而最高层次的就是黑色原初。
黑色原初极其稀少，这种东西，灵识智慧等都远远在血色原初之上，甚至一条公认的定律是：唯有大帝可敌黑色原初。
反过来，如果谁能得到黑色原初，几乎也注定了能够成为大帝。
所以，七大族，怎能不震惊？
“来人，派出所有人马，寻找这位绝世天才！”
“一道也找到他，用最高的礼节，将他请回我族！”
“只要找到此人，我族就锁定了未来无数岁月的荣光！”
各族之人，都是直接下令。
而初若曦，仍旧看着眼前毫无因果的大地，美眸中满是遗憾之意。
如果自己早一点到来，或许就好了……
能够找到此人，或许她们这一族，根本就不用费那么大的力量，去借上古祖神、天帝等人留下的烙印，去走那一条风险极高的路……
毕竟，破道者，可以斩破开启彼岸之门！
“我一定会找到你！”
她下定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