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川没想到工地项目的进展变快还有这方面的原因。
他现在所接触的单位效益都很不错，就算是他的老单位机械厂，因为之前杜川借出去的外汇，让他们改进了生产线和技术。
所以即便是到了现在，单位效益一直都很不错，至于三角债的情况，他就不知道了。
这也不是他能够管得了的，杜川只是隐约的记得，三角债是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国家下定决心清理，耗费了不少时间，最后才完成的。
而且这也导致了很多单位改制，甚至直接取缔。
不过这需要到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时候才会开始。
“那些学生还愿意到工地上工作？这还真的有些稀奇。”杜川说道。
别看现在学生大部分都是吃过苦的，但上了中专，大专这些，基本上就很少会有拉下面子去工地上干散活的。
纪学韬笑着道：“没有，只有很少一部分，主要还是一些被单位提前退休的工人。”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四五十岁，年纪虽然大一些，但也都能够干的动活儿，而且一个个的基本上都是有些手艺的。”
好吧，杜川多少是了解了一些。
原本杜川以为自己和纪学韬聊的这些只是闲聊罢了，毕竟这样的大势，根本就不是他能够参与或者改变什么的。
至于影响到他就更加不至于了，毕竟他的情况摆在这边，国内首富不是白说的。
而且杜川估计，就凭借自己现在的明面上资产持续增长，再加上以后准备的一些规划，他这个首富或许会一直当下去。
只是没想到这件事情还真的影响到他了。
这天爷爷打来电话，让他去他们家里面一趟。
这让杜川有些意外，爷爷很少会专门叫他们过去的，知道他们都忙。
所以一般事情很少会来打扰他们。
杜川先是来到了老房子这边，接上了爸妈和大哥，这才开车过去。
“爸，爷爷是有什么事情吗？”杜川问道。
杜父道：“你大伯一家回来了。”
杜川道：“这样啊，大伯他们好些年没有回来了吧？怎么突然不年不节的就回来了，而且还是一家子都回来了？”
杜父回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好像是你大伯他们那边的情况不是很好，这些年一直没回来，也是因为这个。”
杜川闻言心中多少明白一些，这可能就是和之前纪学韬说的事情有关。
等到了爷爷家，杜川他们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去了。
大伯杜厚民，大伯母葛小芳，堂哥杜成军，堂弟杜明亮，堂妹杜丹都在里面坐着，见到他们来连忙起身。
不仅他们在这边，就连小姑杜月华都来了，显然是一家开大会的节奏。
杜川挨个的问好，随后就老老实实的找个板凳坐在边上。
家里面大人都在的时候，杜川的发言权就无限缩小了，他的任务主要就是听。
杜川能够发现大伯一家的神情都很憔悴，甚至脸上都带着一些菜色，显然这段时间，甚至可以说这两年过的都挺一般的。
很快奶奶，小婶就将饭菜做好了端了过来。
稍微吃了两口之后，爷爷就将话题挑开了说。
“事情其实你们也都知道了，厚民现在被单位提前退了，他家老大成军又因为投机倒把，将工作给弄丢了，明亮和小丹又是刚刚毕业，分配工作的时候出了一些意外，也暂时没了工作。”
爷爷的话刚说完，杜启熙就好奇的问道：“你们苏城那边是什么情况？怎么还抓做生意啊？”
堂哥杜成军沉默着不说话，还是大伯杜厚民叹息一声开口道：“我们那边其实也不管这些了，主要是成军是单位的正式工，又是因为弄出来一些单位的产品拿出去卖。”
“被人给举报了，然后工作就丢了。”
杜川有些没弄明白，“具体是什么情况？”
这到底是偷单位的产品出去，还是其他原因？
“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些产品本来就是单位的存货，你堂哥就用低价将这些产品买了回去，自己再卖出去。”大伯说道。
“主要还是我们家这两年有些太难了，你堂哥看不过去，就……哎！”
杜川明白了过来，这么说的话，这还真的算得上是投机倒把了。
而且按照昨天他和纪学韬聊的一些东西来看，虽然上面已经表明态度支持个体户的发展了。
但每个城市实行的情况不一样。
像是杜成军这样，或许在没人追究的时候是没事的，但一旦追究了，就成了把柄。
现在各个单位都缺少编制，有的人就想到了弄走一个正式工，不就空出来一个位置了吗？
这样的事情在最近一段时间可不少见，弄得很多单位都是风声鹤唳的。
爷爷见到杜厚民将事情都说清楚了，随后说道：“现在厚民家里面的情况有些难处，所以我就想着你们能不能帮点忙。”
他首先看向了杜启熙，“老小，你说话。”
毕竟杜启熙一直在身边，而且算是受到家里面好处最多的人。
此时爷爷也是在表明态度，不会偏袒谁，也不会故意让谁吃亏的。
其实爷爷知道杜川很有能耐，也很有钱，只要他开口，杜川是不会拒绝的。
但他不想将上一辈的事情压给小辈。
杜启熙闻言笑道：“爸，这很好解决啊，不说别的，我公司那边就缺少人手，到时候直接去我公司就行了。”
“工资什么的肯定不少给。”
说着他看向杜厚民道：“大哥，钱什么的你不用担心，但是你们想要编制什么的，我们是真的没办法。”
“现在我们一家就没有一个有编制的，就连二哥都退休了。”
这是提前打好预防针，虽然他认为大哥杜厚民不会有这样的要求，但难免，亦或者说大伯母他们会有这样的想法。
杜启熙知道杜川其实是有能力解决的，但从一开始，杜川连杜远和焦兰花的编制都没给弄，就看得出来杜川的态度了。
而且他也不想将事情弄到杜川身上，最后让杜川难做，这个时候，他当小叔的就需要站出来表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