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尔西斯毕竟是遇到了自己的真爱的恋爱脑。
在喜欢的人面前，自然不可能还是那副小孩模样。
他早就恢复了自己的成人模样，牛头人大婶自然不可能认识他，至多是觉得他好像有点面善。
至于被他冷冷地瞪着什么的，其他人或许会怕，牛头人大婶却无所畏惧。
开玩笑，她可是直面过造物主的女牛头人，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那就是造物主。
无所畏惧的牛头人大婶直接开麦：“瞪什么瞪，我哪里说得不对吗？光明神教有脸喊光明，说自己信奉光明，但他们干的事，哪一件和光明沾边了？”
骂完赛尔西斯，牛头人大婶一转头，又换成了温柔嗓音，虽说她刻意放柔的声音，仍旧给人震耳欲聋的感觉。
“光明神教从上到下都不是好东西，来当黑暗圣女吧伊希娅。”
当他面挖他墙角，一定是安德烈授意的！
赛尔西斯目光越发冰冷。
不过此时的他，和最开始的他又不同。
最开始的他，行事思维还是神那一套。
尘世生灵，对神来说，无论死伤多少，祂们都不会放在眼里。
哪怕是需要信徒提供信仰的新神，也是这副破德行。
剧情里的光明神，即便是个恋爱脑，也仍旧是个神，尘世生灵死伤多少，其根本就不在意。
而伊希娅作为一个凡人，根本无法改变一个神的思维模式。
但赛尔西斯被剥夺了神的身份后，两人才在尘世相遇。
而不是从一开始，一方就是高高在上无从反抗的神，而一方，则是理应将全身心都奉献给神的神的仆人。
二者身份不同，同样的相遇和开始，就有了不同的经过，也可能会有不同的结果。
受到伊希娅影响，赛尔西斯虽说仍及不认同伊希娅那一套，不认为生命都是珍贵的，不应践踏生命。
可至少，他不会动不动就你们这群该死的愚昧无知的凡人，然后大开杀戒。
起因或许只是因为，对方竟然敢藐视神，无视神的威严。
赛尔西斯，学会了克制。
不克制的话，圣女那双温柔澄澈的眸子，就会朝他投来失望的神色，并且，会赶他走。
赛尔西斯可是神，前光明神，他岂会在意区区凡人的驱赶？
你什么身份，竟然敢驱使神？
赛尔西斯靠着厚脸皮继续留下来，当然他自己不觉得自己是厚脸皮，神根本就不用在意凡人。
不过伊希娅赶不走他，却会无视他，不理他。
对赛尔西斯而言，这感觉很不好，非常不好。
或许是因为不再是神，所以会受到某种未知的干扰的缘故吧。
而此刻，赛尔西斯把安德烈骂了个狗血淋头。
尘世生灵旁的不说，骂人的话语真是让神也惊叹和自愧不如。
赛尔西斯就学到了，然后拿去骂安德烈。
安德烈有时候会和他激情对骂，骂不过就跑去告状。
赛尔西斯：……
无！
耻！
喜欢告状，还让人过来挖自己墙角，试图抢走自己的圣女，安德烈又多一大罪状。
牛头人大婶有一手好厨艺，虽然吃得多，嗓门也大，但她非常热情，而且是个很善良的人。
伊希娅很喜欢她，这让赛尔西斯夜黑风高杀人埋尸，让死牛头消失的想法告破。
品尝过牛头人大婶的厨艺后，赛尔西斯冷着脸在伊希娅期待的表情里表示，也就那样吧。
伊希娅掩唇轻笑，牛头人大婶则是毫不客气地把属于他的那一份吃食拿走。
这么一般的食物，可配不上赛尔西斯老爷高贵的嘴，赛尔西斯老爷还是去找配得上他的食物吃吧。
赛尔西斯生气，他感觉这个牛头在阴阳怪气他。
伊希娅也不帮他，反而在笑。
赛尔西斯看着伊希娅的笑颜，脸上的表情不自觉变得柔和起来。
牛头人大婶嘀咕。
“哦，爱情的味道，真是该死的甜美，想当初，我也有过这么甜美的爱情。”
只可惜，爱神陨落，她甜美的爱情，一下就变苦了起来。
地底生活，除了昏暗了一些，过得清苦了一点，实际上，和外面世界并没有什么不同。
牛头人大婶虽然天天念叨，让伊希娅当黑暗圣女，可其实，黑暗之神这边的确有个教会，但这个教会，其实是其它神明的信徒为了对抗光明而联合起来的势力。
实际上和黑暗之神没有半毛钱关系。
安德烈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感知到的全是责骂，作为一个脆弱的，在旧神中还是个幼崽的才诞生不久的神明。
安德烈一点都不喜欢尘世，也不喜欢尘世的生灵。
所以他才不回应，骂他的他不管，夸他的他也不管。
换言之，黑暗神殿的人，根本联系不上黑暗之神，地底生灵都曾经见到过黑暗之神。
安德烈没有旧神只看不插手的约束，也没有新神神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想法。
所以，他路过就会顺手帮忙。
光明神殿联系不上自己的神，黑暗神殿又好到哪里去了？
光明神殿起码是众生平等，谁也联系不上自家神。
黑暗神殿这里，可是只有黑暗神殿联系不上，换句话说，黑暗之神谁都搭理，唯独不搭理黑暗神殿的人。
这一点，地底世界的生灵其实也很清楚，毕竟，这种消息，压根瞒不住。
光明神殿不是啥好玩意，黑暗神殿倒是还好，但那边也不是啥好去处，他们的神都不搭理他们的。
所以牛头人大婶只是随口说说，不是真的想让伊希娅成为黑暗圣女。
在牛头人大婶看来，伊希娅还只是个孩子，不该承担这些本不属于她的责任。
高高在上的老爷们都不想着改变世界，拯救世界，让一个孩子去改变世界什么的，那群老爷得多无能啊。
伊希娅在地底世界生活都很开心，这里的人，因为光明神殿的压迫，真正摒弃了一切成见。
种族的，信仰的，身份阶层的，甚至是超凡力量和普通人之间的。
一切成见，都被摒弃，使得他们真正抱团，共同抗衡光明神教这个敌人。
然而，好景不长，光明神教的追杀还是来了。
伊希娅戴上兜帽，拔出佩剑，头也不回地离开地底世界。
赛尔西斯在她身旁，不离不弃。
销声匿迹，躲入地底世界的堕落圣女再次现身，这一次，堕落圣女引诱了更多人，在一处偏远的王国之中，拉起了一支队伍。
伊希娅记得追随自己而亡的每一个人，在暂时稳定下来后，伊希娅当即只身一人返回光明神教腹地，去找回同袍的尸骨。
其中自然包括阿鲁斯。
赛尔西斯作为一个神，好吧，前光明神，他劝慰自己，要大度，要理解神的仆人对其它生灵的爱心。
……嗯，理解不了一点，只想平等地创死每一个人！
赛尔西斯愤怒地和伊希娅分道扬镳。
分开第一天，坐立难安。
分开第二天，梦中惊醒，一头冷汗。
赛尔西斯表示，他不是在担心伊希娅，只是尘世生灵实在太过脆弱，更何况，伊希娅已经失去释放神术的能力。
她仍旧能够释放光明，她还在地底世界学会了魔法，结合她在教廷看过的相关典籍，她如今也能算是一个魔法师。
可是，教廷人多势众，而且其中也不乏高手，教廷的苦修士，平时不管事，一心苦修，但他们无疑是教廷除开神官和圣骑士之外的一大底牌。
而前次追杀伊希娅，教廷这边就已经出动了苦修士。
阿鲁斯也是死在苦修士的手下的。
分开的第三天，赛尔西斯心中传来心悸，他终于坐不住，当即追了上去。
不过，赛尔西斯追错了方向，等他意识到的时候，显然已经没法追上伊希娅了，好在他知道伊希娅的目的，可以去目的地等待伊希娅。
伊希娅的行为被教廷发现，教廷放出消息，说要当众审判渎神者，即堕落圣女的追随者。
理论上来说，教廷手下不可能会留下活口，伊希娅的追随者们应该是全部被杀死了的。
但情感上，伊希娅也不可免俗地想着，或许，真有人没被杀死，而是存活下来了呢？
这是陷阱，光明神殿并不掩饰这一点，但伊希娅却无法不在意。
赛尔西斯并没有在目的地等到伊希娅。
伊希娅明知那是陷阱，却还是一脚踏入其中，面临苦修士带领的圣骑士的追杀，伊希娅身负重伤，几乎陷入绝境。
但她并没有因此而后悔。
跟在她身边的阿鲁斯面容僵硬，似乎还不适应自己的身体。
教廷的人找到了她的追随者们，不过，其中只有阿鲁斯因为实力强大，尸身依旧保持完好。
陷阱也得有诱饵，否则怎么能让人上当呢？
阿鲁斯的尸体就是诱饵。
伊希娅用亡灵魔法将阿鲁斯唤回人间。
只是两人的境遇并没有太大改变。
“抱歉，不经你同意，就擅自将你以这种方式，重新唤回人间。”
被逼至绝路时，伊希娅叹了口气，湛蓝的眸子里满是歉意。
阿鲁斯艰难地扯出一个笑：“无论您做什么，阿鲁斯都将永远追随于殿下身边。”
所以，不用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