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我是一只粪金龟
在遥远的远古时代，虽然古龙称王，但交界地蛮荒未开，仍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土著神，这些神祇有各自的眷属与子民，割据一方。
后来，初建的黄金王朝发动战争，终结了诸神时代。
神祇们或是退出交界地，或被击败沦为奴隶，或封印于幽深的地底不见天日。
祂们的眷属与子民也被黄金王朝屠杀殆尽。
其中信奉火焰恶神的巨人族尤甚，因为他们掌握的灰灭火焰是连黄金树都足以烧毁的危险存在。
不过，巨人族有一支体型娇小的下级巨人，以投靠黄金王朝的方式，让种族得以延续。
他们便是山妖。
可惜背叛信仰的山妖们并未得到黄金树的恩泽。
非但如此，为了更好的控制，黄金王朝剜去了他们肚子上，寄宿着恶神力量的独眼，把他们当做奴隶驱使。
因此交界地能见到的所有山妖，腹部都是空空荡荡，缺少五脏六腑，有的甚至插着武器、封印着石碑，作为镇压之物。
唯独利耶尼亚地区的山妖，在地位上要稍微平等一些。
在满月女王的号召下，卡利亚王室与山妖合作，不仅将其招募为王室骑士，还允许他们学习辉石魔法。
铁匠伊吉便是他们中的一员。
作为山妖中少有的智者，伊吉是菈妮的军师，为她出谋划策，并且还有一手极为精湛的锻造手艺。
由于知道太多秘密，伊吉戴上了能弹开一切干扰的镜面盔。
即便是无上意志，以及麾下的指头使者，也无法影响他的思维，窥探他的大脑。
伊吉常年待在通往卡利亚城寨的路上，面前摆着铁砧，手里捧着一本大号书籍，看似是个喜好阅读的山妖铁匠，实则是为了时时刻刻监视湖对岸杜鹃军团的动向。
起初，芬雷与瑟濂到达这里的时候，他还好心提醒。
说前面有卡利亚王室设下的魔法陷阱，如果不想步愚蠢杜鹃们的后尘，就千万别靠近。
芬雷欣然接受了建议，选择在附近废墟扎营。
后续交谈中，瑟濂发觉伊吉在魔法方面有很高的造诣，于是两人愉快地交流起有关魔法的心得。
芬雷听不懂，百无聊赖下开始巡视四周环境，直至李昂回归。
帐篷和食物则是李昂在大书库与菈妮达成共识后，细心的菈妮派人送来的。
“嘴硬心软的傲娇公主。”对这种行为，李昂如此评价道。
接着又问：“殿下现在情况怎么样”
芬雷惆怅地回复说：“还是老样子，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
“稍安勿躁。”李昂开导她的同时，带来一个好消息：“现在卡利亚王室应该不会再阻止我们通过了。”
“只是去亚坛高原需要乘坐大升降机，开启升降机的符节你有吗”
芬雷撇了他一眼：“谁告诉你上亚坛高原一定要乘坐升降机过了城寨有座山谷，谷底尽头就是直通高原的小路。”
“只有贵族和受王城召见的勇士才有资格乘坐大升降机。”
“其他人平时都是走这条路。”
“你简直不像个正常人，不该知道的知道一大堆，该知道的时候蠢的像只粪金龟。”
面对女骑士的冷嘲热讽，李昂无言以对。
他当年其实连升降机都不坐，直接赐福点传送。
倒是有条邪路他知道，卡利亚学院里有种名为掳人少女人偶的怪物，玩家俗称铁处女，被她抓住吞进肚子，会被直接传送到火山官邸，通过官邸也能达到亚坛高原。
“是是是，一路多亏有您，我这只粪金龟才没被饿死。”
芬雷听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拐弯抹角的骂我是吧别以为我听不懂”
“怎么可能，我尊敬您还来不及呢。”李昂煞有介事地说。
“没大没小。”芬雷嘀咕一句，然后大致讲解了接下来的路线，防止他再出现这种糊里糊涂的情况。
“亚坛高原上有座日荫城，城主对殿下很是推崇，我们到时候会在那里休整几天，然后绕过王城，登山上化圣雪原，再从雪原仪典镇回到圣树。”
“现在伱听明白了吗”
李昂老老实实点头：“明白了，军团长阁下。”
芬雷对他的态度很满意，趁热打铁道：“到亚坛后就不能像之前那样乱来了，好好护送殿下才是正事。”
李昂满口答应：“没问题，到时候我绝对都听你的”
“到时候”女骑士敏锐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你意思是没到亚坛，你就不听我的了呗”
李昂打个哈哈：“我去看看老师，待会聊。”
芬雷咬牙切齿地望着他逃跑的背影，拳头攥的咯吱作响。
摊上这么个部下，迟早会被气死。
另一边，废墟往前数百米的位置，瑟濂正与伊吉讨论有关星相学的问题。
溜达过来的李昂上前招呼道：“瑟濂老师。”
“你回来了。”女魔法师此时随意坐在一块石头上，神态松弛淡雅，根本不像个逃难者：“不必喊我老师，我还没教过你什么。”
“早晚的事。”李昂说完将目光放到伊吉身上：“你好。”
“你好，远道而来的客人。”山妖即使与人交谈，也从不放下手中的书籍：“老头子我名叫伊吉，从菈妮大人口中听说过你的事迹。”
李昂笑道：“我猜她对我的评价肯定不怎么好。”
伊吉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缓缓说道：“凡事都有两面性，大多数人只能看到其中一面。”
李昂感叹不愧是军师，就是会说话。
山妖接着说：“我刚刚看到湖对岸愚蠢杜鹃们的骚动，再次感谢你对我们的帮助。”
“菈妮大人也听闻了此事，命我向你转交一件礼物。”
他拿出一件对他来说稍显迷你的手摇铃铛，介绍道：“召魂铃，能从骨灰中召唤出灵魂的神奇物品。”
李昂接过端详一番，他就说上次和菈妮见面，总感觉少点东西。
原来是把它给忘了。
这玩意能把召唤出的灵魂变成自己的打手，是件好宝贝，和托雷特同属雪魔女蕾娜遗留下来的物品。
按照正常流程，获得托雷特认可后，菈妮会主动送上召魂铃。
结果因为某些人总惹她生气，她硬是绕了一大圈，才经别人之手把这东西送出去。
侧面也说明，她现在很不想见到李昂。
“代我谢谢菈妮公主。”李昂不客气地将召魂铃收进装备槽。
伊吉回说：“会帮你转告。”
“对了，我这里有些必要的情报和你分享，有关永恒之城。”
“经过我们长久以来的调查，已经知道诺克隆恩的所在地，宁姆格福的雾林，从那地方的井下到地底之后，仰望就能看到诺克隆恩。”
“只是该如何前往，至今我们还找不到正确的路。”
“菈妮大人本来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之所以告诉你，是老头子我的一点私心，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多谢提醒。”李昂自信地说：“时间会证明你的眼光。”
老山妖大笑几声：“那我就等着那一天。”
两人的谈话告一段落，随后李昂与瑟濂返回废墟。
路上，刚才始终保持沉默的瑟濂突然问道：“你们在找永恒之城可以算我一个吗”
失落的永恒之城与辉石魔法起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会感兴趣并不奇怪。
李昂却劝道：“想想你现在的处境，就别再掺和这些事了。”
“而且你不是因为满月女王禁止研究起源，所以很讨厌卡利亚王室么，加入就意味着和他们合作。”
瑟濂用耐人寻味地眼神看着他：“你知道的可真多。”
“并没有。”李昂自嘲道：“我是一只什么都不懂的粪金龟。”
这一句话可能无意间戳中了女魔法师独特的笑点，她扶着李昂的肩膀，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过了好久才逐渐平复。
她擦掉眼角挤出的泪花，开解道：“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才能成为合格的魔法师，这是我给你上的第一堂课。”
“受教。”李昂玩笑道：“那我现在可以叫您老师了吗”
“当然可以。”瑟濂郑重其事地说：“我认下你这个徒弟了。”
师徒正热烈交谈之际，女骑士芬雷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你们居然回来了，怎么，卡利亚王室穷到连顿饭都不留”
她的主要目标其实是李昂，瑟濂是被殃及的池鱼。
李昂见状马上奉承道：“相比于王室晚宴，我更想喝你炖的肉汤，所以就回来了。”
谁知被芬雷一眼看穿：“撒谎，你上次明明就喝了一口”
“一口就足够我记一辈子”李昂理直气壮地说。
瑟濂望着你来我往的两人，不由得抿嘴微笑。
最终，三人的晚饭是兔肉蘑菇浓汤，搭配湖区特色面包，汤是芬雷炖的，蘑菇是瑟濂采的，面包是卡利亚王室送的，李昂只负责吃，为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吃了整整两大碗。
芬雷对他的态度这才好转。
只不过没维持多长时间，芬雷就恨不得把他塞进汤锅里浸死。
“你居然又要走，而且是回盖利德”
“就算我说你是粪金龟，也没必要真往脑子里塞大粪吧”
“不行，我不同意”
盖利德，位于交界地东南方，与宁姆格福接壤，同时也是玛莲妮亚南征折戟沉沙的地方。
而打败她，并令她在绝望中释放腥红腐败的不是别人。
正是菈妮的亲大哥碎星将军拉塔恩。
之前军师伊吉分享给李昂的情报，其实一点用都没有，真正找到永恒之城的破局点，实际就在这位大舅哥身上。
至于菈妮及其手下为什么没考虑过这他，可能是忽略掉了，也可能是有意为之，不想与拉塔恩有太多牵扯。
李昂则没那么多顾虑，盖利德他肯定要跑一趟。
不仅是完成菈妮的任务，也为了他自己。
永恒之城不是单独的一座城邦，而是整整三座。第一座名叫诺克史黛拉，意为黑夜群星，就位于利耶尼亚的地底深处；第二座名叫诺克隆恩，意为黑夜之纱，位于盖利德地底，也是先前伊吉提到过的地方；第三座则位于王城之下，或者说黄金树的树根处，只是名字早已失落。
这三座城邦对李昂来说都很重要。
诺克史黛拉有黑暗弃子，诺克隆恩旁边就是蒙格的鲜血王朝，无名之城有半片死亡卢恩。
另外，拉塔恩和蒙格都是碎片君主。
既然已经开始收集大卢恩，错过哪个李昂都觉得亏。
于是听到芬雷不同意他离开，便耐心劝道：“你放心，我不会耽搁太长时间，短则一两天，长则三五天就回来。”
芬雷却朝他怒吼：“我是担心时间吗，我是担心你死在那儿”
“你一个尊腐，现在去盖利德和找死有什么区别身为你的军团长，我要为你的生命负责”
李昂知道她是真心为自己着想，只是有些东西没法和她明着解释。
“或者你带着殿下先走，我会拜托老师跟你一起，最后我们在亚坛高原汇合。”
“你”芬雷被气的失语，恶狠狠地蹬了他一眼，转身走出废墟。
瑟濂看着面前烧得正旺的火堆：“她好像真的生气了。”
“路线上的一点小分歧而已，问题不大。”李昂依然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女骑士其实根本限制不了他，但两人好歹算是共患难的朋友，于情于理他都不会直接一走了之。
正思考要怎么解决的时候，瑟濂突然来了句：“我现在不想离开利耶尼亚，所以没法陪她去亚坛高原。”
李昂顿时哭笑不得：“您就别在这添乱了。”
“好吧。”瑟濂的脸被火光照映的忽明忽暗：“我准备试着加入伊吉他们，也许那位月之公主和她母亲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李昂下意识回说，可马上反应过来：“啊”
瑟濂不紧不慢地解释：“你之前说的话很有道理，以我现在的处境，是应该早点安定下来，自从被学院驱逐，我已经很久没有静下心来研究魔法了。”
“既然要当你的老师，水平可不能退步。”
听完这番话，李昂仔细想了想，瑟濂加入菈妮一方好像不是什么好选择。
毕竟菈妮要做的事太危险，她的手下最后可是一个都没活下来。
“其实我有个更好的主意回学院。”
学院派法师中，大部分硬骨头已经被李昂犁过一遍了，以瑟濂的实力掌握大权应该没问题，只要别碰蕾娜菈，菈妮也不会管。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向瑟濂隐瞒两位学院创始人的消息，防止她把自己练成个球。
正好其中一位此时就在盖利德，正好能顺手处理。
李昂可是馋起源魔法好久了。
瑟濂听完他的建议，思考很久没有给出答案，只是悄悄对他说：“芬雷好像在偷偷看你。”
李昂没好气地回道：“那是看嘛，那是在监视我，怕我跑了。”
话音刚落，一块取自废墟边缘的碎裂砖石被扔了进来，上面充斥着女骑士的怒火。
“监视你怎么了，敢跑就打断你的腿”
“就算背，我也要把你背回圣树”
李昂抬手将飞向自己脑袋的砖石抓住，戏谑道：“那你究竟是背我，还是背玛莲妮亚”
“你管我我自有办法”芬雷的声音充斥着整座废墟：“还有，叫殿下”
李昂正想再说什么，却听身后帐篷传来微弱的咳嗽声。
他瞬间瞪大眼睛，转身看去。
而芬雷还在外面不依不饶的叫嚷：“没话了吧，我告诉你，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就是乖乖听我的话”
“别喊了”李昂大声道：“你家女武神殿下好像醒了”
差500字，实在写不完了，这几天单位确实忙，明天吧，尽量继续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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