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谢家在隔壁村。
距离陈家沟村也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
因为谢拐子身体不好，常年卧床吃药，所以老谢家是村里有名的贫困户。
梁翠芝熬了一碗药，准备给老头子端过去，忽然，厨房外面闪出一个人，吓的她差点没把碗给摔了，“小贵，你回来了不进屋，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妈，爸爸身体怎么样？”谢贵满脸憔悴的问道。
“吆喝，今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知道关心你爸的身体，是不是昨晚上又赌了一夜？怕进屋挨骂，所以躲在外面？”梁翠芝问道。
她太了解这个儿子了。
自从当兵回来之后，就迷上了赌博，把那点复员费全都给输的精光。
最近还越赌越大了，外面欠了不少债务，逼着老两口要钱，上哪弄去？没办法，只好借口老头子活不成了，想把女儿给骗回来，看看能不能弄点钱。
“妈，爸爸身体到底怎么样？”谢贵唯唯诺诺。
“还不是老样子，你一直问你爸身体怎么样做什么？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梁翠芝起了疑心。
“进屋再说。”
谢贵心一横，便率先进了屋，走进了里面的一间卧室。
床上。
躺着谢拐子，脸色蜡黄，枯瘦如柴，似乎真的命不久矣的样子。
“小贵回来了，过来让爸爸看看，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又熬夜了？儿子，爸爸身体就这样了，眼看着活不了多久，家里实在没钱给你赌了，你要争气啊，我死了之后，就靠你支撑整个家庭了。”谢拐子语重心长的说道。
农村人。
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只要有个带把的，往死了宠。
曾几何时，儿子也是老谢家的骄傲，传出去谁竖起拇指赞一声，拥军家庭。
可自从复员回来之后，高不成低不就，钱少的工作看不上，钱多的工作看不上他。
在城里混了一年，别的没学会，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把那点复员费去给输的精光，还欠债，没地方去了这才跑回家来。
“爸，我错了。”
谢贵扑通跪在地上。
“浪子回头金不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千万别跟你姐学，一根筋，死不悔改，害的我们老谢家被全乡唾骂。”谢拐子见儿子认错，不由欣慰的老泪纵横。
梁翠芝也忍不住潸然泪下，扶起谢贵道，“起来吧儿子，你放心，我已经托人给你姐带话了，看看她能不能弄点钱回来给你还债，还了债之后，你就好好找个工作上班，攒钱娶媳妇。”
“哼，小贱人的钱我不要，我嫌脏。”谢拐子气哼哼地道。
“当家的，什么脏不脏的，想办法把儿子的债还了才是正经，你不要我要，免得丢你脸。”梁翠芝说道。
她知道丈夫死要面子活受罪，家里一贫如洗，还嫌弃女儿跟人私奔，丢了老谢家的脸面。
现在儿子欠债，万一债主上门来要，岂不是更丢脸……
“爸妈，你们别争了，其实我骗了你们。”
谢贵眼神躲闪说道，都不敢看老两口。
“儿子，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梁翠芝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我实际上不止欠了2万块钱……”谢贵唯唯诺诺道。
之前黄毛逼着要钱，要的紧，他就骗家里人说欠了两万块，把老两口最后一点棺材本五千块钱给骗走了，还远远不够，又拐弯抹角的提醒父母，大姐找了个男人好像很有钱。
梁翠芝这才心动了，托人给陈猛带话，让谢盈盈回来一趟。
“那你欠了多少？”梁翠芝颤声道。
“前前后后一共50万……”谢贵蚊子般的声音道。
之前只欠20万，昨天又问黄毛借了10，想翻本来着，谁知道越陷越深，最后又欠了30万进去。
“你个小畜生，气死老子了，噗！！”
谢拐子一听儿子欠了50万，当即气的从床上坐起来，指着谢贵破口大骂，骂着骂着一口老血喷出，仰面栽倒，面如箔纸，毫无血色，昏了过去。
“小畜生，我说你这么好心一直关心你爸身体，原来你是怕把你爸气死。”梁翠芝也是气的浑身直哆嗦。
“爸，来人呢，救命啊，我爸晕过去了。”
谢贵则吓得大喊大叫。
招来了邻居，最后请来了村里的赤脚大夫，又是掐人中，又是刺虎口。
总算让谢拐子醒过来了。
但是气若悬丝，眼看着就剩一口气了。
“准备后事吧。”赤脚大夫摇摇头说了一句，便走了。
谢贵呆若木鸡的跌坐在地上，一言不发，梁翠芝在趴在床边哭天抹泪，“报应，都是报应啊。”
……
“怎么样，还适应吧？”陈猛笑呵呵的看着穿着一身职业套裙的小莲，别说，轻描淡妆，还真有几分白领丽人的味道。
“别的还好，就是穿这一身不太习惯。”小莲别扭地道，她想跟过去做个告别，因此特意学着展露儿的样子，穿了一身修身的米白色套裙，好看是好看，就是感觉哪哪都包裹的严严实实，闷热难当。
“慢慢就习惯了。以后没必要守到这么晚，差不多了就早点下班回去休息，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陈猛说道。
“那怎么行，生意是你的，我更要用心做好，不让别人挑你毛病。”
小莲抿嘴一笑，悄悄的从兜里掏出一个苹果递给陈猛，“我自己买的，洗干净了的，听说是什么红富士，脆甜脆甜的，特意给你留的。”
“我不吃，你吃。”
“哪我们俩一人一半。”小莲笑眯眯的把苹果切开，塞到陈猛嘴边一半，他想要伸手去拿，却被小莲给闪开了，执意要喂他。
不少员工都在偷看。
陈猛怪不好意思的，暗自叹息，不接，她又多想，便含住了，小莲这才心满意足，这时，有客人喊，“经理，过来一下，这服务员怎么回事，消费了这么多，让给优惠一点都不行，还想不想下次来消费了。”
“哥，别生气，服务员都是乡下妹子，不懂事，您大人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我敬您一杯酒，再给你打个八折，消消气。”小莲连忙走了过去，一通连哄带骗，把矛盾给化解了。
看来小莲天生的就是混场面的，会来事，说话也甜，只不过老是这么喝酒，身体还要不要了？陈猛心里想着，冲笑盈盈走过来的小莲竖起大拇指，“人尽其才，你天生就是搞公关的好料子。”
“哼，那是，好歹在夜场混了那么多年，对付这些人，还不是手到擒来。”小莲得意地道。
陈猛笑了笑，“明天我要去一趟江州，店里你多上点心，有什么事及时给我打呼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