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一次又一次地扭头看餐厅门口,然而都过了十五分钟了,k还是没出现。
弗朗大哥倒是恢复了过来,他嚷嚷着:“太过分了太过分了黑灯那个混蛋难怪每次和他对局我总是输,他耍赖他看我底牌”
“不是,你跟黑灯打牌你们不是对立的嘛”
“谁说的,我跟黑灯私交很好的,我们一起喝酒、一起泡妞,他老婆就是我们一起玩的时候套住他的,我早劝过他玩就是玩,可惜他不听。”
胡安惊讶道:“怎么会,可你们是竞争对手啊,是政见完全不同的、你死我活的对手啊”
“政见不同吗确实,我喜欢韭菜盒子,把所有韭菜都包起来,一根不漏,一口气吃了,管它韭菜汁会不会淌到下巴上;
“而黑灯喜欢吃凉拌韭菜,挑挑拣拣,吃么要吃的,却一点汁水都不想滴到身上,保守得要死”
胡安觉得吃菜口味不同,跟政见不合是两回事,他刚想打断,却听弗朗大哥继续道:
“割韭菜的姿势也不一样,我喜欢一刀切,他喜欢挑高的摘”
胡安的话憋在喉咙口没说出来,因为他觉得有点不对劲。
黑灯和弗朗大哥这种级别的人,喜欢吃韭菜还说得过去,可他们会自己去割韭菜吗
而弗朗大哥还在继续:“不过有一点我们是一样的,那就是,我们都认为这个世界是一分为二的。
“一部分是精英,是上层人,是领导,是统治阶级;
“另一部分是韭菜。
“韭菜的任务就是被割,用他们的剩余价值满足我们的需要。
“我一直都觉得黑灯对韭菜们太客气了。
“什么民主、自由,这些东西糊弄韭菜的同时,也等于绑住了他的手脚,割韭菜都割不利索。
“所以我对他说,我们不应该这么做,我们应该用更权威、更强势的姿态割韭菜,完全不用顾虑韭菜的想法。
“事实上,我们应该教导韭菜,让它们知道,身为韭菜,不需要思考,只要时刻准备着为统治阶级献身就可以了。”
胡安头皮一涨。
他感觉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
会被灭口吗
不行,不能让弗朗大哥继续讲下去了。
胡安小心地顺着弗朗大哥的口吻,转移话题道:
“我相信,您这些割韭菜的想法,黑灯肯定是清楚的。
“因为通过nsa,他可以看到你大脑芯片里的存档。
“通过分析存档,研究你的发言,查看你的行动,黑灯肯定把你从里到外都了解清楚了。”
弗朗大哥怒气冲冲地说:“这是错误的黑灯不应该把监控手段用在大人物身上
“这种手段应该被用来监控韭菜防止韭菜产生不该有的思想
“任何拥有独立思考能力的韭菜都应该被优先清除
“这是维持社会秩序的必须是稳定统治阶级地位的必须”
大哥说到这里,扭头用逼迫的眼光看着胡安,问道:
“胡安,你怎么看”
我又不是元芳,你问我我问谁去
这么想着的胡安,心里是不痛快的。
他从韭菜升任精英的时间还不长,还没习惯把普通民众当成农作物看待。
他弱弱地抗议道:“我不喜欢吃韭菜。”
弗朗大哥手一挥:“那就人矿,一种资源,一种手段,一种耗尽一生能量,只为了成全我们统治的物质。”
胡安受不了了,他说:“弗朗大哥,你会跟民众们当面讲这些吗”
“我从不接触民众”
弗朗大哥义正言辞地说:“民众需要的是象征,是旗帜,是气宇宣扬、高大威严的符号
“所以我一直都和民众保持距离,这种神秘感有助于隐藏我的不足。
“同时,在网络上,我塑造出一个高大、英明、神武的形象。
“这是一个永远正确的形象,他绝对不会说错话,他永远不会做错事,要错也是下级曲解了他的意思,他的本意一定是正确的。”
胡安晕了,他说:“但是我明明看到过很多很多,你和底层民众的合影、还有街头演讲的视频、走访民居的直播、以及新闻记者的现场采访。”
弗朗大哥一挥手:“都是假的,合影是ps的、视频是合成的、直播是绿幕动态捕捉后期制作的,采访是事先对好稿子演的。”
“这,这也行”
弗朗大哥骄傲地说:“当然,你看,我这不是一路升到党魁了嘛。”
这时候胡安想起国会山事件,那些被蛊惑去国会山的民众,都是响应了“弗朗大哥”的号召。
尽管,那其实是k利用这个形象伪造的号召。
但这也说明了,弗朗大哥确实成功塑造了一个,能够让民众盲从的形象。
就在胡安思考的时候,弗朗大哥循循善诱道:
“胡安,我跟你说,你现在是星球元首,属于上层社会,和我有共同语言了。
“作为过来人,我劝你一句,脱离民众,是维持你领导形象的不二法则。”
胡安低着头,喃喃道:“我,我还不太习惯。”
“你会习惯的。”
这时候k走了过来:“聊什么呢”
星球坐标的困局解开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胡安并不怎么高兴。
他现在确定,就算k把弗朗大哥送到联盟调查局,完成b级任务,弗朗大哥也不会有什么事。
所以他决定帮弗朗大哥一把。
他说:“k,弗朗大哥很好说话的,把他体内的胶囊炸弹拿出来吧。”
k疑惑地看了一眼胡安,拒绝道:
“这是信物,是维系我和弗朗大哥之间信任的重要信物。
“没了这么重要的信物,我怎么才能信任弗朗大哥,并且让弗朗大哥信任我呢”
你谁也不信任。
胡安没有这么说,他叹了一口气,突然间觉得什么都索然无味。
他饭也不想吃了,就这么直接离开了餐厅。
径直来到酒吧的胡安,看到了摩根。
摩根面前是一瓶使用蓝色龙舌兰草制造出来的,被称为tequi的龙舌兰酒。
边上乖巧的泽瑞拉,正用盐涂抹着刷过柠檬汁的杯沿。
然后泽瑞拉倒了三分之一杯龙舌兰酒,递给摩根,同时嘱咐道:“只能喝这么多。”
摩根讨价还价道:“我的手已经好了,可以喝酒的。”
“不行,医生说你还没全部康复。”
摩根“咕噜咕噜”地转着右手中的两个核桃,说:“哪里没康复了,你瞧,多灵巧的手。”
胡安看得有趣,上前招呼道:“嗨,摩根,嗨,泽瑞拉,打猎开心吗”
泽瑞拉客套地行了个礼:“您好,星球元首。”
而摩根则直接问道:“上个礼拜怎么回事,突然给我发了段视频,然后让龙人自卫队员护送我出去打猎”
胡安避实就虚道:“你不是喜欢打猎的嘛。”
“打猎我当然喜欢,可回来知道你昏睡了一星期,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有什么不对,我这不好好的嘛,你手怎么样看起来恢复得不错,能打枪了吗”
“手劲还差了点,有点扛不住温彻斯特猎枪的后坐力。”
“练练就会好的,泽瑞拉呢,有进步吗”
说到泽瑞拉,摩根笑了。
“小妮子进步很快,这次她单独打死一只迅豹,我一枪没开,全是她自个儿完成的。”
“厉害啊,泽瑞拉,你是一个优秀的猎人了。摩根,和我说说细节呗。”
胡安的插科打诨,让摩根彻底忘了被突然调出去打猎的事。
摩根兴致勃勃地讲起打猎的详细过程。
但泽瑞拉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胡安。
不过她没说什么,只是乖巧地拿来一只酒杯,替胡安倒了三分之一杯龙舌兰酒,放在他面前。
胡安喝着酒,听着老朋友摩根的絮絮叨叨。
突然,他觉得,天其实没那么黑暗。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