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内,熏香袅袅。
身穿龙袍的小皇帝萧景锐正趴在龙案上,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拿着毛笔,使劲戳着宣纸,摊开一大片黑墨。
“魏伴伴,我想出去玩”小皇帝歪着头瞥向一旁的总管太监,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他身旁的总管太监名叫魏贤,殿中省的大监,看着小皇帝长大。
魏贤赶忙劝阻:“陛下还没完成太傅大人留下的课业,下午就要检查了”
“课业课业,整天都是课业我父皇在位时,也没见他做课业”小皇帝气得将毛笔砸向魏贤,还别说,手法很准,笔尖点中魏贤的脸,给他点了一个黑痣。
魏贤跟随小皇帝多年,早就明白小皇帝的品性,这个时候不能规劝,惹恼了这个爷,自己又得脱层皮,所以魏贤谄媚道:“陛下砸得真准,百发百中,要不玩一会投壶”
小皇帝瞪完魏贤,便道:“那好吧,不过我不想往壶里投,要不你张嘴,我往你嘴里扔笔”
“这”魏贤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
小皇帝不悦道:“怎么,你不愿意看朕小,就不听话了信不信朕把比笔换成匕首”
魏贤一激灵:“奴婢愿意,陛下亲自赐笔,这是奴婢的荣幸”
说罢,魏贤心中滴血,只能老老实实站到殿内,距离小皇帝半丈远。
只见小皇帝抓向笔洗,好家伙,手不大,竟然抓了七八支笔,这是准备以数量增加准确率。
小小年纪,便找到了成功的秘诀。
魏贤索性闭上了眼,反正是毛笔,砸在脸上也不疼。
就在小皇帝准备投掷时,一名内官匆匆进殿,并道:“启禀陛下,太后殿下的銮驾正朝紫宸殿而来。”
“啊”
小皇帝惊叫一声,吓得就要钻进龙案下面。
而身为总管太监的魏贤一听太后来了,刹那间汗毛耸立,他三步做两步冲向龙椅,扶住了慌张的小皇帝,提醒道:“陛下,你乃是大夏皇帝,一国之君,躲起来的话不合礼数。”
“魏伴伴,我最近又做错什么事了吗一听老太婆要来,我的腿就发抖。”小皇帝脸色微白,年仅八岁的他最怵的人就是太后和长公主。
魏贤选择性遗忘“老太婆”这个称呼,回道:“陛下认真学习,太傅和诸位学士有目共睹,太后这次来,可能只是路过。要不奴婢把太傅大人请来,太傅大人德高望重,有他在,太后殿下也得考虑他的面子。”
“对对对,我虽然不喜欢太傅那个老头,但更不想见老太婆,让他们鹤蚌相争,若是能吵起来,那就好玩了赶快派人去请”小皇帝赶忙催促。
魏贤立即安排。
小皇帝则正襟危坐,同时问道:“我的衣着是否凌乱”
“不乱不乱。”魏贤回道。
小皇帝点了点头,随即拿起毛笔开始装模作样,同时嘀咕道:“我是皇帝,为什么要怕那个老太婆,她又不是我娘”
“太后驾到”
尖锐的通禀声响起,雍容高贵的太后走进了紫宸殿。
就这绝美的容貌和身段,竟被小皇帝叫做“老太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换做其心不正的皇帝,比如地球上的那群读者,那就是“漂亮母后avi”。
进殿后,太后的目光就锁定了小皇帝。
小皇帝从龙椅上跳下来,来到殿内拱手见礼:“儿臣拜见太后。”
此时此刻,小皇帝小心翼翼,哪有刚刚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太后便问道:“朕听说陛下这段时间认真学习,特地来看看成果。陛下虽然年幼,但身为大夏皇帝,必须从小就严格要求自己,因为你身上肩负的是大夏的国运,肩负的是黎民苍生,背负的是大夏历任皇帝的期望,你可明白”
一见面,就开始上纲上线,小皇帝畏惧太后,就是因为太后总是站在大义的高度来要求他,以至于小皇帝无力反驳。
“太后放心,儿臣一定认真学习,对得起太后的培养。”小皇帝乖巧道,同时瞥向魏贤,让他赶快去把太傅找来。
太后则道:“你是皇帝,不用对得起任何人的培养,你只需要对得起自己的身份就行。”
“儿臣明白。”小皇帝连连点头,希望这老太婆说完废话赶快离开。
太后却顺势问道:“陛下明白就好,那朕便问问陛下心中的为君之道是什么”
“君子不忧不惧”小皇帝立即回答,他心中庆幸自己记住了这句话。
谁知太后秀眉一蹙,语气加重:“不忧不惧只是君子之道,为君之道乃是陛下的治国之道陛下身为大夏皇帝,难不成只想做一个君子”
小皇帝哭丧着脸,随即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回道:“儿臣刚刚未经思索,让太后见笑了。儿臣看来,为君之道,在于百姓,必须先存百姓。若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割股以啖腹,腹饱而身毙”
“政之所兴,在顺民心政之所废,在逆民心。”
太后心中诧异,没想到小皇帝还真的说出了一番大道理,不过看来啊,这些道理都是别人教的,属于死记硬背。
“先存百姓,说的非常好只不过这是你自己的见解吗”太后又问。
小皇帝赶紧点头。
“既然是自己的见解,那朕再问陛下:天下百姓,皆想免除徭役赋税,此乃天下百姓之所愿,既然政之所兴在顺民心,为何历代先皇不免除徭役赋税陛下你会免除徭役赋税吗”太后问道。
“额”小皇帝挠了挠头,瞬间哑口无言。
太后语气立即加重,道:“顺逆民心,并非纸张谈兵,陛下不理解,所以死记硬背有何用”
刹那间,气氛变得冷寂,紫宸殿内都是太后的严厉声音。
小皇帝的头低的更低,就在他倍感煎熬时,太傅已经到了殿外,并且回应道:“启禀太后,臣教导有失,还请责罚”
太后看向殿前的太傅,立即明白这是小皇帝请来的救兵。
对于这位三朝元老,先皇特地为小皇帝挑选的老师,太后也得尊敬。
“太傅大人来了,朕并非责怪太傅教导有失,只是担心陛下纸上谈兵,没有自己的理解和见解。这样的话,就算是读再多的书,也是无用功。太傅说呢”太后的脸色变得柔和。
太傅走进殿内,点头应道:“太后所言皆是,臣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不过陛下毕竟年幼,对于一些艰深晦涩的道理,的确不容易理解。所以臣准备另辟蹊径,以后由繁化简,用最简单的道理来教导陛下。”
太后点了点头,赞赏道:“此办法不错不过”
说着,太后话音一转:“太傅为了大夏国奉献一辈子,临近古稀之年,却还要这般操劳,朕内心深感惭愧,先皇若是知晓,必然责怪朕。所以朕的建议是由太傅培养陛下的人品,改正劣根。像读书授课这样的事情,还是都交给国子监学士、翰林学士、侍读学士他们来做吧,若是把太傅累倒了,陛下岂不是少了引路之人”
这番话既有恭维,又有关切,太傅内心舒服,当即笑着应道:“还是太后殿下考虑周到。”
太后当即看向魏贤:“魏公公,去把几位授课的国子监学士和翰林学士请来,还有侍读学士,他们负责讲读经史,备顾问应对,得发挥其职能来”
“奴婢这就去传召。”魏贤赶忙去做。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