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冉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绯红,眼睫毛黑漆漆,湿漉漉的,眼睛没有什么焦距。
傅霁看了她许久,随后抽身而起。
黑暗中,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最后,傅霁一言不发的出去了。
房门不轻不重的关上了,咔嚓一声,重新安静了下来。
之后几天,晏冉也没有在回家,几乎是住在了公司,和傅霁也再也没有发过一个信息和电话。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但其实晏冉也做不了什么,两个人就如同最熟悉的陌生人。
傅霁现在有了傅家,他不需要晏冉了。
一个月的时间,互相都没有搭理,双方似乎都忘记了有对方这个人。
包间里烟雾缭绕,温度升高,每个人的脸上都因为喝多了而发红发热。
“晏总,听说壹号园的方案通过了”
“恭喜恭喜啊”
几个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公司企业高管笑着,闹着,打探着。
晏冉不露声色,也笑,“还在协调中。”
“哎呀,这是迟早的事”
“来,晏总,喝一杯。”
高脚杯,与他面前的杯子当啷一碰。
晏冉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淡色的唇瓣浸湿,一片水光。
“晏总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跟老晏总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对了,之前就听说过,晏冉和傅氏现在的掌权人有一段,不愧是晏总。”
喝多了,总喜欢说说那些肮脏的私事,窥探隐私,这个话题总是让人兴奋。
晏冉又怎么听不出他们的嘲讽。
“别打趣我了。”
“这怎么能说是打趣呢实话实说而已,晏总莫不是害羞了”自以为是的打趣玩笑。
喝上头了,他们都在笑。
晏冉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她在这笑声里,起身,把还没有喝完的红酒,泼在了说话人的脸上。
高脚杯被扣在了茶几上,晏冉似笑非笑。
“很好笑吗”
“现在还好笑吗”
话一出,一桌子人的脸色都变了。
晏冉整理好衣袖处的褶皱,眼角上扬,“各位自便。”
“晏冉”见晏冉这么驳他的面子,顶着一脸酒水的男人怒气冲天,“你别太嚣张了”
晏冉一眼睨过去,勾起了一抹笑,“放心,晏氏不会和这种人合作。”
离开包间,下来后坐进车里的晏冉扯松了衣领。
司机轻声问:“晏总,回去吗”
晏冉的手肘抵在车窗上,垂下来眼睫。
沉默了一会儿,道,“去夜色。”
桌子上的分酒器底部,还残留了一层瑰丽红色液体。
透明的瓶身上,映出桌边几两道人影。
岳凌喝了四五杯了,晏冉还是一动不动的坐着,昏暗暧昧的色彩在那张苍白病态的脸上没有留下一丝涟漪。
岳凌本来就不是一个耐心的人,此刻更是抓耳挠腮,他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后来实在忍不住。
凑到了晏冉的面前,“晏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晏冉似乎是在深思什么东西,慢半拍的才回答,“没有。”
岳凌当然不信,非但没有离开房,还凑的更近,为了更方便看晏冉的表情。
可是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被鼻尖上的红痣给吸引。
这颗痣怎么就这么会长呢
怎么堪堪就长到了他的审美上
晏冉抬眸,浅色的瞳孔漂亮地宛如星空,温热的呼吸轻轻的与他纠缠,带起了一阵钻入心扉的痒意,让岳凌手指缩起,脊背也僵了僵。八壹
他几不可查地深呼吸了一下,再次开口,声音都哑了:“晏哥,到底怎么了你不会是因为傅逸的事情才这样吧。”
晏冉一愣,“傅逸怎么了”
岳凌被晏冉鼻尖上的红痣迷的神魂颠倒,晏冉问说什么,他就下意识的回答什么。
“你不知道吗傅逸差点杀人了,但是在处理的调查过程中,司法鉴定给傅逸开了精神病证明,逃过了牢狱之灾,这些事情闹得很大,但是被压了下去,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他说着,满满的都是幸灾乐祸,“我就说傅逸看起来就像个正常人。”
说完,晏冉愣怔住了,眼神有一点困惑,像被抛进了无边冰冷的深海里,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她紧紧盯着岳凌,声音在不自觉的颤抖,“你在说什么”
岳凌皱眉,眉眼沉了下来。
“晏哥,你不会还没有忘记他吧”
话说到后面不由染上了一丝阴狠。
而晏冉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眼神空洞,仿佛陷入了一个死圈。
岳凌情绪激烈的按住了晏冉的肩膀,用力的摇晃了两下,眼眶发红,凶狠地像一头呲牙咧嘴的狼狗,“晏哥,你清醒一点傅逸根本就不值得,他根本就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好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啊”
“他有我乖吗有我听话吗”
“你喜欢他,还不如喜欢我呢”
此话一出,岳凌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凶戾的表情也僵住了,显出一点莫名其妙的拘束,随即,脸颊蓦地红了起来。
但是话都已经说出来了,也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靠近,鼻尖几乎都抵在一块了,岳凌深吸了口气,只觉得胸腔火热。
“晏哥,你换个人喜欢吧。”
像撒娇,又像勾引。
岳凌喉咙吞咽了一下,声音又轻又低,竟然显得温柔纯情的不可思议,“你,看我怎么样”
晏冉依旧没有反应。
岳凌浑身的热意如同被冷水淋灭,他的手指收紧,不留一丝缝隙的扣住那单薄的肩膀。
“晏哥晏哥”
一声声,一遍遍。
裹夹着期待,羞涩,害怕,哀求
终于,晏冉的睫毛狠狠地颤了下来,回过了神,蓦然一把推开了岳凌。
在毫无防备之下,岳凌直接被推倒了,没有反应过来,晏冉就起身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
岳凌慌张的低喝,色厉内荏,“晏冉,你站住”
晏冉没听,走得飞快,回应他的是震耳欲聋的摔门声。
跑
为什么要跑
是不愿意,是讨厌,还是嫌恶
他在房间里来回走着,脸色由白转青,太阳穴上青筋暴起,满腔怒火无处喷射,鼓得那双颊微微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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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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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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