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萧一听这话脸都绿了
他怔怔盯着李太微,倏然就生出一股莫名的耻辱感来
李太微倒没多想,瞧着陆萧脸色古怪了几分,又忍不住催促道:
“问你话呢到底摸你哪儿了”
陆萧忍了又忍,嫌恶道:
“也没哪儿朝我侧脸伸的手”
李太微目光紧紧盯着他,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侧脸具体哪边儿来着”
陆萧耳朵都红了,他长这么大还从没叫人当面问过这种话
他咬了咬牙,两手背在身后,窘迫的别过脸去,丧气道:
“好像是左边儿”
谁知下一瞬,李太微就径直伸手摸上了他的脸颊,顺手将他的脸掰向右侧,踮起脚尖,神情凝重的凑上去仔细瞧了瞧。
陆萧如何也没能料到,李太微能虎到这个地步对他说上手就上手了
顿时整个身子都僵住了似的,一颗心骤然砰砰直跳,胀得他整个胸腔都跟着震动起来。
陆萧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这个身子紧绷着,一动也不敢动的站在那里,似是仍凭李太微拿捏。
少女指尖冰凉细软,触在他面上微痒,却瞬间点燃他体内烈火一般,叫他胸腔忍不住剧烈起伏了两下。
李太微没寻出什么线索,眼底隐隐有些失落。
陆萧这才稍稍转过脸来,垂眸看见她卷翘如两把小扇子似的眼睫,心底柔软如云。
直到察觉指下皮肤滚烫,李太微这才下意识的缩了手,回神时正对上陆萧一双深邃的眼眸,李太微顿时窘的不知说什么才好。
“我我方才就是就是随便看看”
陆萧两世加起来还是第一回见到紧张到连话都说不利索的李太微,倏然眼底就染了几分笑意。
微风拂过,竹林晃动。
枝叶间漏下的斑驳光点洒落在少年肩头,他眸中似是盛满了细碎的星光,只一眼就叫人沉醉其中。
李太微望着面前脸颊微红的少年,眉眼飞扬,只觉得心跳倏然漏了一拍,她慌忙捂着心口,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灼人的目光。
“你你这么瞧我作甚我我那是为了查案”
陆萧勾起嘴角,看着李太微亦是烧红了脸面,也不好意思的看向了旁侧,口中却是小声嘀咕道:
“小爷摸都让你摸了还能抵赖不成”
李太微一听这话,脸颊滚烫的厉害,梗着脖子狡辩道:
“我就是奇怪那小馆死前为何要朝你伸手他又不会武艺,若要害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陆萧回过神来,敛眉看着李太微问:
“你是说他许是要提醒我什么”
李太微白了他一眼:
“眼下谁晓得呢你且仔细想想他可还留下什么旁的线索,这人就死在你眼皮子底下,就没来得及留口信儿什么的”
陆萧沉思了好一会儿,朝李李太微摇了摇头,当时一切发生的太快,这噬心草毒性猛烈,从毒发到断气,几乎是一瞬间就要了司音的命。
李太微叹了一声:
“这女子既然吩咐小厮往司音的香杯中下手,倒像是个混迹于伎馆之中的熟客你不妨叫人暗中查查旁的伎馆,兴许能有什么发现”
陆萧颔首,回想起司音临死前朝他伸手的一瞬,心中隐隐觉得疏漏了什么,却又一时捉摸不透
眼下只盼着裘大人他们能从衙门里,查到关于经办地契之人的线索,沿着这条线,或许能有收获。
二人回到花厅时,大福与谷雨正焦急万分的守在里头。
李太微与陆萧对视一眼,忍不住问:
“怎么可是出了什么事”
大福上前,紧着脸色道:
“姑娘,方才侍卫说衙门外头有位魏姑娘来寻你,叫奴婢打发了一回,那魏姑娘叫人回话说就等在外头,待姑娘忙完了,请姑娘吃茶”
“魏姑娘”
李太微蹙眉,一时想不起自个儿与哪家魏姑娘相熟,问道,
“可说了是哪家府上”
大福一时也说不明白,谷雨接过话道:
“回郡主,是郎中令魏大人府上”
话音未落,李太微就忍不住瞥了陆萧一眼,果然见他神色郁郁
魏婉
这姑娘倒真是条汉子
李太微顿了顿,好奇道:
“她可说了寻我何事”
她与魏婉眼下不过在金大人府上一面之缘,算不得有什么交情她今日这般铁了心的要请她吃茶,倒是有些奇怪
大福摇了摇头:
“这倒是没说郡主可愿见她”
李太微细想了一番,今日虽是事杂,眼下倒也没有什么旁的线索,再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这魏婉突然来寻她,怕是有什么事要与她说。
“你去回禀一声,就说我与父亲禀过就来。”
大福点了点头,推门走了出去。
陆萧倏然想起了什么,与谷雨吩咐了几句,谷雨朝二人行了一礼也退了出去。
李太微见状,不由看向陆萧,似是笃定他有话要与她说。
陆萧拽着她坐下,又与她倒了杯茶,这才将曾少卿那日说起魏婉要与盛如柏议亲的事儿,跟李太微详细说了一嘴。
“他俩要凑一对儿”
李太微眼底露了犹疑之色,
“魏家能瞧得上盛家”
陆萧这几日忙着查内鬼,倒也没顾得上魏家这头,闻言模棱两可道:
“想来曾夫人不会无故撮合这两家,多半已与魏盛两家提前透过口风”
“这事儿我已叫曾少卿提醒他母亲莫要掺和,这二人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你也莫要与她有所牵扯才好”
提及这话,李太微就来了兴趣:
“你上回来没来得及与我细说,那盛如柏前世到底为何事被你虐杀”
陆萧捏着杯盏,眼底冒着幽光,阴测测睨了李太微一眼,只淡淡提了一句:
“你猜不出来”
李太微愣怔了好一会儿,倏然惊道:
“他他莫不是前世毒杀你父亲的凶手”
陆萧能对这噬心草了如指掌,皆是因为前世陆侯正是死于此毒
陆萧将盏中茶水一饮而尽,眸光冰凉:
“虽未寻着确凿证据但他定然脱不了干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