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笑修成灵机后,没跟同层次水平的家伙正面扎实地交过手,第一时间误判实在情有可原。
毕竟就连何清岳,都没能在他全力一刀下走过几招。
而这六人都不如何清岳,何言笑又已功力大进,明悟了雪蚕丝手套与真气互融的妙用,要砍死一个普通的灵机武者,实已不费吹灰之力。
否则的话,严经诰哪里敢指望何言笑去跟一个种玄境高手短暂周旋
某种意义上,何言笑就是个自保能力、进攻手段不及种玄,但瞬间爆发的杀伤已经摸到种玄边缘的准种玄
“好厉害的小子,情况不对”
本以为六人擒拿一人,理当是手到擒来,结果却完全不是一回事。
何言笑一刀结果一人,姚千里自问亲身最多重伤一个,连他自己都做不到
只此一眼,姚千里就看出来,剩下五人合力也未必能胜过何言笑。
这六人合力才勉强能与种玄境的修士僵持片刻。可眼下少了一人,布置不出六尘阵法,之后的结果就很有些很有些不妙的样子。
一念及此,姚千里脚下一蹬,身似离弦,卸下背后骨翼,便以六臂交叉快攻,罩住鹿米瓷的立足之地。但这头小鹿之前一瞧没有外人,就有点以逸待劳的意思,显然没把姚千里放在心上。
说来也是
碧落吞天蟾的本体与净昙九色鹿乃是死对头。
得了吞天蟾部分传承的一个种玄高手,就痴心妄想暴打一通鹿米瓷,无疑显得有些天方夜谭。
蓦然,鹿米瓷伏了下来打了个哈欠,在自己旁边刻下一个圆,刚巧与三丈外白光形成的圆璧界限,构成了一个双重同心环,把姚千里给限定在了两个白圈子夹缝里。
进不得,退不得。
姚千里六臂疯狂斩动,却被这亳光,如同悬空栈道下的玻璃一般,浮现出密集的裂痕。但鹿米瓷却仅看着姚千里搞不坏,两只长耳朵抖了抖,就往何言笑那边看了过去。
反正还没打进来,鹿米瓷才不急呢
“咿呦”
小鹿视线一转,登时发现何言笑陡地将刀一收,竟似沉醉在试招之中。两只眼珠子一转,立刻流露出少许惊讶。
原来,何言笑此时此刻,居然打起了消化“五宝照灵丹”,同时熟练叠桥指力,拂云掌功,以及崭新融合摘星步的轻功主意。
这五人袒胸露背,一身腱子肉,看起来就威猛刚健。而为了布阵默契,他们六个甚至连命格都有计算过。此刻少了一个人,虽不至于就令“六妄俱舍迷识阵”彻底布不出来。可威力上大打折扣,却一定会是必然。
既先腰斩了一员,何言笑索性化压迫为动力,激发着“五宝照灵丹”的药力发挥,令他丹田内的真气越发活络,有种硬逼自己的感觉。
他的“摘星步”,不仅兼具八步赶蝉的短距爆发,以及后续强化得来的迅捷折向技巧。此刻游走在五人之间,还有种自在逍遥,如同翩然起舞一般,显得有种苍松飞鹤的优雅高妙。
最初时,五人合围还有些让何言笑感到惊险。
尤其眼、耳、鼻、舌、身的感官,一再被五道堪堪有灵机修为的真气干扰,还是令何言笑手忙脚乱了一阵。
“鹰五、豹四,一鼓作气”
这五人一见何言笑看似“岌岌可危”,立即急不可耐地加紧了攻势。
然而随着被出声者叫到“代号”的高手,左右夹击何言笑时,鹰五却冷不丁地发现,他只捉到了一缕虚影。
正是蝉蜕灵机之用
至于豹四倒是如愿以偿,一拳就要轰在何言笑胳膊肘上。
然而,紧跟着一股似湍急水流般的真气,竟莫名迟滞了他片刻,导致这一击有种“滑”落的触感,并未影响何言笑太多动作。
这样有两道保险在,何言笑逐渐适应五人凌厉无间的配合,遭遇的真正危机却已不多
“该换人了”
片刻之后,等何言笑完全熟悉新的轻身步伐,将五宝照灵丹消化到尾声,体内充盈的真气开始满溢之后,这五大高手就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了。
刹那间,随着何言笑一声奚落,攻守之势瞬间移转。
何言笑率先仅以叠桥指,水柔聚力克刚强。这五人又都练得同一种横练武功,只觉何言笑每每碰触,就会有一种针扎的刺痛感,尤其那股寒意侵体,更似令人浑身如坠冰窖。
同样是灵机,靠绝学领悟出来,与自己体会也有极大差距
“刚是你们说一鼓作气”
熟稔在心,毫不客气,何言笑干脆就先挑了豹四当垫脚石,变指力,化掌力,脚下生风,拂云掠影,一掌拍在他的胸膛。
这身材魁梧的壮年人,胸口登时生出一股骨骼爆裂的巨响,仿佛被一股生撕虎豹的磅礴之力给拍中了一般,当场就胸腔瘪了下去倒地不起,赫然当场一命呜呼。
“寒溪摩云手怎么有这样刚猛无俦的力道”
仅此一击之下,剩下四人见状都不由胆寒。
孙委羽之前已经把各个高手身份,都给胥王的麾下提了一嘴。
这六人知道何清岳有个反骨仔儿子,但没料到同样的寒溪摩云手使出来,居然是如此截然不同的威力
这就是之前感气合外气的好处,何言笑把借一曲天籁得到的乾坤正气融入风虎之形,此刻举手投足间,皆有着刚柔并济的威猛。而再度痛失一名成员后,四人的六尘阵术对五感的影响,此刻已然微乎其微。
这样一来,何言笑意识到的事,另外四人一样意识得到。双方之间的绞杀攻势,竟陡地猛烈了起来,相互爆发出一股彪悍血勇。
然而不管这四人再怎样凶悍,何言笑此刻压力骤减,再想处理掉四人,已有些手到擒来的意思。
不过短短须臾,乍闻一声轰然虎啸,最后一名护卫面朝地向后扑跌而出,顷刻趴在地上失去了生息,宣告着胜负生死,已在酣畅淋漓一战中落定。
直到此刻,何言笑才重新抽出佩刀,刀指着跟鹿米瓷干瞪眼的姚千里。
“滚出来一战”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