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设置
书架
听书
欢迎使用听书服务

发声

  1. 小美
  2. 小宇
  3. 逍遥
  4. 软萌
  5. 小娇
  6. 米朵
  7. 博文
  8. 小童
  9. 小萌
  10. 小贤
  11. 小鹿
  12. 灵儿
  13. 小乔
  14. 小雯
  15. 米朵
  16. 姗姗
  17. 小贝
  18. 清风
  19. 小新
  20. 小彦
  21. 星河
  22. 小清
  23. 南方

语速

  1. 适中
  2. 超快

音量

  1. 适中
播放
评论

美人渡君

作者:月下金狐 | 分类:武侠 | 字数:0

37第三十七章

书名:美人渡君 作者:月下金狐 字数:0 更新时间:01-08 19:22

笔趣阁顶点 www.bqdd.info,最快更新美人渡君 !

童家死了人,没有给人防备,三个儿子老大老二昨日跑商,明日才能回来,横死之人不过夜,是一定不能在家里放着,可是放到街边又遭左邻右舍的指责,童家老爷子今年近百高寿,蹲在地上老泪纵横。

童海更是趴在妻子尸身上面嚎啕大哭,堂堂七尺男儿,眼见着妻子与孩子死在自己面前,实在是让人见者落泪,闻之心酸啊。

平日谁家若有个红白喜事,镇里人都会前去帮个忙,围着看个热闹,可独独童家,所有人都避恐不急,家家紧闭大门,不少正从门缝里看着,却没有一个人出去帮忙,连抬尸的人都找不到,好说歹说才总算敲开一家,两个汉子,这哥俩也向来胆子颇大,是那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光棍,童家给的银子多,禁不住诱惑,便吐了口吐沫揉了一手掌,打算给抬到乱葬岗了事。

尸体抬起来的时候,童海满脸的泪痕,他推开那两人将妻子往身上背,可叶氏肚子大的出奇,根本背不住,但童海如魔怔了一样,他要背着妻子去隔壁村里找大夫,他认定妻子根本没有死。

童老爷子上前拉儿子,却被儿子推到一边,两个光棍汉上去劝阻,三个人在门口拉拉扯扯,一时用力过猛之下,童海一头撞到了门上晕了过去,额头鲜血直流,童老爷子顿时一惊,脸色一变,飞快的上前用衣袖堵住了儿子伤口。

然后让两个光棍汉把人抬到屋里。

饶是两个年过三十的男人天不怕地不怕,此时也心里直打小鼓,这童家真是邪门了,怎么倒霉事一件跟着一件,明明刚才他们也没敢使力,是这童家童海自己一头撞到门上,可别人看着就像是他们哥俩推的,可实际是,这童海他是自己撞的,那力道根本是不想活了,就想死啊。

可你童海这样也怪不厚道了,幸好童老爷子没计较,否则拉他们见官,他们还要倒赔银子,哥们这时有点怂了,觉得再搅合下去不妙,加上那个一尸两命的孕妇连块白布都没盖,就这么倒在地上,肚子高高鼓起,月光下看着阴惨的很。

可是已经答应人家了,银子也收了,这个时候说不去,实在开不了这个口,哥俩是老实人,面面相视一会儿,还是决定硬着头皮抬过去吧,乱葬岗离镇子不远,也就一两刻来回,一人三十两可不是小数目。

于是两人状着胆子催着童老爷子,毕竟这事儿可不是一般家的白事,都是大白天的,这可是晚上,就算两人身强体壮阳气盛,也抗不住死的这样惨的女尸,现在还能走走,等到半夜那可不吉利,会被鬼缠身的。

童老爷子眼晴浑浊,嘴巴还哆嗦,但毕竟是经事儿的老人家,很快擦了眼角的泪水,寒暄的给二人装了二斤粮酒,路上好壮壮胆子,这就重新盖好媳妇身上的白布,让人抬向乱葬岗方向去走。

两个光棍汉好酒,一口气干了半斤,酒下肚后了顿时去了怯,把嘴一抹,抬了尸身就走,可是走了半道,两人腿肚子又开始哆嗦了,都说死人轻一半,怎的这尸体却越抬越重,这便罢了,毕竟是一大一小两个,可能比常人要重些。

只是什么东西在抬板上面动?一开始两人只当是错觉,但是后面那个明显看到女人肚子在夜色里动了动,妈啊,那个近八尺的大汉,当时吓得都快尿了。

难道这个女的没死?还是她肚子里的崽子没死?要爬出来了?古时就听说过,有从死了的孕妇肚子里爬出来的种,那种都是厉鬼所化,命毒还会吃人,后面那个哥哥走南闯北,给人杀过猪宰过羊,连死人都背过的汉子,顿时脸色惨白,冷汗开始顺着脸淌。

但毕竟是个见过血的,愣是把这个快吓破胆子的事儿给咽回肚子里了,离乱葬岗只剩几步的路,他手心冒汗的闷声走着,而前面那个虽然没有直接看到,但木把手震颤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到了,比起后面那个见到的哥们,他要更慌神,于是眼望着目的地加快了脚步。

于是哥们一个快步一个闷走,竟快的跟跑似的,愣是咬着牙给抬上了乱葬岗,也没跟童老爷子要余下的银子,放下杠板就跟被鬼追一样不要命的跑了。

童老爷子在后面急喘嘘嘘的叫着还有银子没给,他们连步子都没停一下,几眼就没了踪影。

罗溪玉正哄着宝儿,小孩子嗜睡,一天醒的次数少,睡的时候多,刚喂了一碗米糊,两口糕点,此时已经嘴巴开始鼓泡泡,睡得很香了。

圣主本来走出去,但又不放心的返回来了,拉着罗溪玉就走。

“去哪?等会儿,我给宝儿盖下被子……”罗溪玉把孩子放里面,放下外面帐子。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三更半夜的,圣主竟将她带到了传说中的坟场。

罗溪玉简直快疯了,这一天过得也太刺激了,她还想着晚上能好好睡一觉,结果想象总是美好的。

龟毛圣主虽然人比较阴沉,但他却不喜阴沉的地方,尤其是这种人骨到处有,火鳞远远发光的地坟地。

大半夜的,干嘛没事干的来看风景?罗溪玉有点害怕。

不过,见身后葛老与厉护卫都在,罗溪玉的心才稍定,想到叶氏,隐隐似猜到了什么,她抬头看向旁边的圣主,圣主脸上很平静,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侠肝义胆的正派人物,但是却不知为何,就觉得他不会伤害自己一样。

外冷内热用来形容又觉得不够,从本质上讲,这个人是一个有些自闭,又有些孤寂的人,在人群中保持着距离,厌恶而冷漠,只活在自己的性格里,在自己的世界傲视任何一切,又自卑于所有。

或许他武功盖世,但这个并不能为他改变这一点。

可有一天,这么一个人,竟能为了别人,忍受的站在这片充斥着尸体散发腐臭之地,常人也许闻不出来,但对于这位嗅觉极为敏锐的圣主来说,那不比站在屎粪场闻味要好的多。

他带自己来的目的是什么,罗溪玉也大约能猜的出来.

大概是让她感觉到自己有后台有靠山,出事有人帮自己出头,让她在这里不再孤独无援。

……这种暖心的感觉真的不要太棒!

就在罗溪玉想法纷纷脑补厉害,甚至心头对圣主涌起一股特别有归属感的感激之情时,她发现圣主停下了脚步,她下意识的抬头,顿时看清了前方人影。

一切在月光下都看得极为清楚。

……

只一眼,罗溪玉便捂着干瘪瘪的胃蹲地干呕起来。

这并不是她胃肠不舒服,而是前方看到的情景实在太恶心!

只见地上一块抬杠板上是空的,旁边则有个女人一动不动的仰躺在那里,衣服已被扒开,腹部鲜血淋漓,就如同是凶杀现场一般。

在罗溪玉经历今日一件件事后,见到凶杀现场似乎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恐惧的放声尖叫,她觉得自己还是很冷静。

不过,若是坟地中,月光下,尸体边,再加上一个老头正蹲在尸体旁边,手里从死人肚子里掏出一个血乎乎的圆球,然后指甲割开,嘴凑在口子上,正在不断的吞咽嚼着,吞咽的来不及,还从下巴落下鲜红的血汁,胡子血糊糊一片,浸湿胸前一大块衣襟下摆。

尤其那东西还在蠕动,罗溪玉简直要呕的胆汁快出来了。

厉护卫还是万年的狰狞表情,葛老见状也没有半点吃惊,只是看到罗溪玉的反应,心中有点可怜这个罗姑娘了,抬眼再看看圣主,只见圣主正弯腰关心的拍了拍女子蹲在地上,吐不出来抖动不已的背。

脸上却挂着满意的笑,那表情既不像平日那般冷漠不达眼底,又不会嘲讽的让人愤怒,而是一副所忍受的终于得逞的笑容。

他难得放轻声音柔和的抚着女人后背道:“以后见了老头还笑不笑了?”

“不,笑了……”提起老头,罗溪玉立即想起前方惊悚的吃人画面,顿时捂住嘴。

“帮不帮剪指甲了?”

想到刚才那个人指甲的动作,“不……了”呕……

“修理胡子?”

“唔……不……”

“遇到孕妇还喂水摸肚子?”

“不……”罗溪玉用力拉圣主的袍子下摆,苦逼兮兮的眼角发红看着他,“你不要说了……”

她不过是扶过老人过水溪笑了笑,帮过手脚不利索的老太太剪过指甲,给农家独居老翁修理过乱糟糟的胡子,用圣主的嗽口水喂了孕妇而已,所以,圣主这是故意的?

是要攒到一块趁你病要你命,算总帐的节奏吗?

圣主将袍摆从她手里拽出来,他看着她严肃道:“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吗?”

罗溪玉呕得很辛苦,圣主的眼神又很亮。

罗溪玉捂着嘴巴眼愤怒委屈又泪汪汪的看着他。

圣主将她拉了起来,强行按在自已肩膀上,似乎很喜欢这样的姿势,语气跟动作一样:“……你的心思以后只需要用在我身上,照顾我就可以,不必理那些猫狗鼠辈,我不喜欢,不准有下一次……”他的话既霸道又专横。

猫狗鼠辈!在圣主的喜恶中,人只分为两种,除了自己人其它的都是猫狗鼠辈,论好人坏人在龟毛圣主眼里通通只有这四个字能代表,简单到极点,霸道到极点,狂傲到极点。

对这样的人她还能说什么?跟他对着干?大哭?吵闹?罗溪玉倒是想,可是在这么个鬼地方,她没底气,有底气也不敢,被他拉到身边有点委屈的点点头。

甭管罗溪玉是不是真的改掉,但她答应的快,圣主就很满意的扬了扬眉梢,一抬头,就见前面那个吃得正有滋味儿的老头,终于发现了异样,抬头向他们看过来。

那脸白里带血,简直像地狱的恶鬼一样,正恶狠狠的盯着他们,如果普通人见到恐怕当场就吓晕过去,可对于邪教之人来说,这些人不过是些他们玩剩下的把戏,跟蝼蚁一般。

不过圣主还是伸手扶住她后脑勺,将罗溪玉按住不让她转头。

“你们是谁?”大概是吸了虫血,童老爷子像丧失理智般,声音显得异常的夜枭桀桀,他尖声道。

圣主自然不会上前闻血臭味儿。

厉护卫“刷”的一声抽出腰间白刃。

葛老却是阻止,对他道:“莽域黑蛭化骨成血,喝下骨血永生不死,只可惜这世并上没有真正长生不老的方法,所谓人虫永生不死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月光下那个童老爷子似乎与平时样子不同,牙齿显得更尖刺,仿佛鱼齿,沾着血说不出的可怖,他似乎为葛老的话所迷惑,但却听清楚永生不死四个字。

“莽域黑蛭?桀桀,说的可是我的命虫?命虫能让我死而复生,便能保我长生不死,我就能得永生,只要我的儿子们每个都娶妻生子,我即能保子孙昌隆,又长生于世,就算人人避我又如何?我的钱财照样能过上富贵日子,用女人之身享好酒好肉,过五代同堂……”

“这些如果让你的儿子们听到,又会如何?”葛老事隔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涅虫教的永生之法,圣主既然默许,葛老倒也不急,开始打量此人,这等涅虫长生法,确实也有几分邪门之处,延长寿命之余,能将人越来越虫体化,眼前这个童老爷子的眼晴已隐隐散有绿光,牙齿尖长,虫体化已有些明显。

童老爷子一听到这话,终于变了脸色,有些恶狠狠的盯着眼前这些突然冒出来的黑袍怪人,尖枭道:“我的儿子是我给的命,我的血肉,是我的东西,我吃我自己的骨肉,与你们有何干?吃死人尸又犯了哪条王法?你们就算看见又如何?大不了我搬离此地,难不成还要给尸体抵命?”

葛老自然不会与他分辨对与错,他此时只关心一件事,“你的命虫不知从何而来?”

童老爷子一听,咧开嘴笑:“你们想要?当初我用东西换来的虫方,你们想要白得是不可能的,除非能拿出交换的东西……”

这个世上并不是人人都想长生不老!

何况是只能以这种恶心的方式活下去,葛老不动心,厉护卫鄙视,圣主不屑。

不过喂养虫方能延长寿命的方法,葛老倒是有些好奇,想要来研究一番,否则也不会这般与他浪费口舌。

就在他要说什么时,不远处有个身影,额头还留着血,脚步踉跄差点绊倒在地,正双目发红的看着童老爷子,吃惊,难以置信,不敢相信,震惊,愤怒到泪流满面,他看着那个浑身是血的童老爷子,从小将他哥三养大的老父,平日恭顺孝敬的好父亲,此时正在吃他妻子的尸体……

而此时童老爷子显然也发现了这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背后的儿子。

只见童三摇摇欲罪的颤声问:“爹,你为什么要这样……”

童老爷子此时也有些慌乱,他强自狡辩道:“我怎么了?我不过是想救我的大孙子而已,可是你看看你的好媳妇生的是什么东西?”说完将手上的圆球扔到了三儿子面前:“人不人鬼不鬼的,还好没有生出来!”随即他放软声音道:“童海啊,你别难过,媳妇可以再娶,爹只有一个,爹还要抱孙子呢,爹回去再给你娶一房,保管能生儿子……”

童海的身体开始发抖,“爹,你觉得我还能信吗?你之前的话我全听到了,大哥,二哥,三个嫂子,还有,还有凤梅……都是因为你,为什么啊爹。”童海“砰”的一声跪在地上。

他拼命爬到童老爷子身边,抱着他腿,他悲痛欲绝的哭道:“爹,你要儿子死,你总得告诉儿子,儿子们哪儿做错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那些可都是你亲孙子孙女,活生生的憋在肚子里,你为什么要吃自己的孙子?为了活命?娘是不是也是这么死,娘死的时候还怀着老四。

爹,当年你得病快死了,突然就全好了,是不是因为吃了老四,一个儿子四个孙子,是不是都是爹吃的,爹,你说啊……告诉儿子个明白话,到底是不是……”

童老爷子腿被童海的手抓得很痛,又听到儿子把自己老底揭了,顿时恼羞成怒,他一脚就将童海踹倒在地,吹着胡子骂道:“小兔崽子,老子把你养大,你这条命都是我给的,别说是你媳妇孩子,就是你,我想要什么时候要你命,就能要你命,你敢有什么怨言?再敢跟我大小声,我就踹死你……”说完便拿脚踹着地上童海的胸口。

老爷子长年吃自己一脉骨血,身子骨比年轻人还壮,那脚十分用力,几下就给童海踹的嘴里出血,满地打滚,但他仍没有停,脸上表情越加狰狞,腿也越来越用力,在第十几脚后,童海身体已经不动了,但他似乎还没有泄气般,脚下不停,可是突然间,人就跟定了型一样不动了。

然后,童老爷子就如吞了鸭蛋一样,然后整个眼晴开始向外凸,本来就血糊糊的脸更加可怖,他嗓子似发不出声一般,仰着头,手抓着自己脖子,就跟吞了根鸡骨卡在那,上不去下不来的样子。

“啊,啊……啊!”他开始抽风的抖动全身,嘴张着老大,似要痛苦的叫,却叫不出声,接着他往后退,然后被身后女尸绊倒在地,然后他想到什么,开始指着地上的女尸惊恐莫名。

“你,你……”第三个你还没有吐出来,整个人如化了骨一般,整张皮肉堆了下来,一层一层如人体皮具,接着从里面钻出一条赤红色的狰狞血虫,将人带骨的吃了下去,转头正向着葛老几人的方向挑衅嘶叫,刚要窜过去,突然被弹来的一小撮火星化成了骨水,最后慢慢渗入土里。

幸好罗溪玉被圣主强压着脑袋,只能用耳朵听着,光听着都觉得似从心里往外直冒凉气儿,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可怖的父亲,为了自己一已私利,不顾儿女子孙的命,杀人就跟宰小鸡小鸭一样,还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你的命是我给的,我想什么时候杀就什么时候杀,这种言论简直让罗溪玉愤怒的想回头理论。

可是一回头圣主那只大手就用力的按住她,她静下来他就放松力道,她示弱后趁机一回头,那龟毛圣主就跟手上长眼一样,立即扣得她一动不动,尤其后面突然没动静了,罗溪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特别想回头,但圣主那手就没有放松力道过。

待到好半晌,他终于松开手后,罗溪玉反而不敢回头看了,等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转身,结果整个坟地只剩下两个人,还是躺在地上,一个死一个不知生死,那个刚才还嚣张的老头,竟然不见踪影。

人呢?怎么没了?发生了什么事?罗溪玉犹豫了五,目光想四处搜寻,却又怕真相更让她难以忍受。

葛老脸上露出可惜的表情:“成也噬虫,败也噬虫,可惜没拿到喂虫方子……”

厉护卫则闻若未闻的将刀收回刀鞘中。

圣主手指落在呆呆的罗溪玉肩膀上,他道:“我困了,回吧……”

“等等……”罗溪玉忙拽住,回头见圣主脸上并无不悦,犹豫了下便拉着他衣袖好声央求道:“唔,毕竟与童家夫妇相识一场,人死了要入土为安,这么陈尸荒野总归不好,不如,我们埋了人再走吧……”好不好?

罗溪玉良心不安的同时,她蓦然发现那个童海胸前的白芒不见了,可是叶氏胸口的白芒却还在,要知道人死魂飞,魂都飞了,白芒怎么会还在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童海已死,叶氏却还活着。

活着!怎么可能,死了最少有半个时辰,何况还被人开腹切肚。

这要换成别的人,断不会想到人还有活着的可能,只会以为见鬼了,但罗溪玉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灵魂,她自然知道有些人会假死,假死一段时间后又醒过来,肚子破了也可以缝上,活着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大概也是觉得这两人躺着碍眼,又或者之前的事罗溪玉答应的爽快,圣主也喂投般的给她一点甜头,竟是目光微微一闪,答应了。

接下来让罗溪玉没想到的是,她的猜测居然是真的,那个叶氏竟还活着,拖动时手指还微微动了,葛老竟破天荒的抬指给她把了脉,那脸上震惊的表情就跟画了图一样。

都这样了居然活了?对古人而言这简直跟鬼附身一样,就是葛老都不例外的脸色大变。

罗溪玉还真怕旁边的厉护卫以为是尸变直接掐死埋了,她急忙跑过去。

“之前也许是昏死过去,并没有真的死掉,葛老你再看看……”

葛老立马摇头:“就算活着也没用,肚子被剖开只能死,断不能救不活的……”

“也许有可能呢?”罗溪玉看看她胸口白芒还没有消失,甚至也没有消散的痕迹。”立即焦急的劝道:“如果将婴宫破裂的地方缝上呢?再将肚子也缝起来呢?是不是就能活命?”这可是一条人命!还有一团白芒,罗溪玉略微有些急切,还扯下了头上的一根长发,生怕葛老甩袍离去,而自己又没有这方面的技能,根本什么忙也帮不上。

葛老显然被这句话给挑起了兴趣,对于医生这个职业,一生都在追求技求精湛的大道上奔行,突然听到罗溪玉这种异想天开,再一想又可行的方法,多少都会有些新奇。

葛老听完罗溪玉所说,摸着胡子不作声,不过到底比不过那股新奇的念头。

要说葛老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毒医,绝对名不虚传,只需罗溪玉稍稍指点,便能做的比职业外科医生还要完美还要好,好在子宫割开的口子两边整齐,没有彻底被破坏,皮肉也缝合成原样。

一切都恢复完整,剩下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毕竟古代没有那么多的医疗条件,凡是能做的都已经做到了,她还偷偷取了一朵玉兰花在嘴里嚼成一团塞入叶氏口中,这玉兰花对身体的伤痛伤口特别有效,说不定能够救她一命。

葛老擦干净肚皮上的血迹,看着自己缝合的伤口,如欣赏着精美的工艺品一般,甚至还在回味刚才缝合时的感觉,觉得自己好像迈进了一个新的领域,足以让他医毒之名再上一个高度,而他随即又开始打量脸上微微冒汗的罗溪玉,眼底也是带着些惊疑,这个女子怎么会想出这般异想天开,却又极为可行的方法?甚至还想到用头发配金针缝合,难道她是什么名医之后?或者……是天纵奇材?

罗溪玉若知道此时葛老心中的想法,定会大笑三声,现代那些医疗器材随便说说都能吓死他,管子还能伸进身体里呢,刀子还能切开血管呢,眼晴还能动手术呢,不过这些她当然不会说的。

她刚松了口气,站起身擦把汗,便见旁边厉护卫一脚将童海踹到坑里,打算埋掉了事,结果这一脚,竟是让童海突然间缓过气来,睁开眼自己爬了起来,厉护卫简直眼瞪如斗,不仅是他,连葛老和罗溪玉都惊呆了。

他从坑里爬出来,满面的血不顾,却是向自己媳妇扑了过去,“凤梅,凤梅,你们对我妻子做了什么,她都已经死了,你们还不放过她,你们还是人吗?”他狂吼着,不过在看到媳妇的手动了动,甚至开始痛苦的呻,吟,而肚子居然也没有破,好好的,顿时惊喜莫名,将媳妇抱在怀里大声的叫着她的名字。

而罗溪玉却是感觉到了一团白芒自叶氏身上飘了过来,慢慢的融进了身体,一瞬间让她觉得身体上的疲累感渐渐被消除,最后全身都暖洋洋的极为舒服。

此时的圣主站在不远处,由一开始背着手仰头望月,到此时蹙紧了眉头不耐烦的样子,葛老厉护卫了解圣主脾气,顿时不敢再耽搁下去,提醒下正站在原地不动的罗溪玉,便急急忙忙跟随圣主离开了此地。

不一会儿整个乱葬岗只留下了一对死而复生的夫妻。

回到房间,罗溪玉先看了看宝儿,见它睡得正香,没有哭闹便放下心来,这一天过得太诡异,她都有些精神恍惚,直到睡前圣主用力搂着她,埋在她颈间时,她才觉得真实了些。

圣主力道比平时要重很多,几乎箍的她有点喘不过来气,这样要怎么睡?罗溪玉自然知道他这个举动的意思,身体表现出那么强烈的意识,罗溪玉就算想忽视都忽视不了,本来还有点生气呢,此时只得像安慰孩子似的拍着他后背轻声道:“没事的,别担心,我好好的,明天早上还要早起给你做好吃的,睡吧睡吧……”不知哄了多久,身上的这个穿上衣服专横霸道,脱了衣服依赖孩子气的龟毛圣主才放松了力道,安静的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童家老宅,黑乎乎没有一点灯光,一个人静悄悄的走过厅堂,来到了后院,然后悄声进了一间房间,然后慢慢的走了进去,这时童家祖宗牌碗前亮起了烛光,寂静且有些阴冷的房间里,一个男人正伸手将其中一块牌位拿开,露出了下面的桌面,桌面下有一个被掏空了的木洞,他的手缓缓的伸入其中,片刻,从中取出一只三寸大的漆红色陶罐。

陶罐上紧紧的盖着盖子,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那个男人显然有些紧张,但在看到陶罐后,脸上突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此时烛光正好映在男人的脸上,脸色异常的惨白,额头还有一道被门板撞破的狰狞伤口,嘴角还有撕裂的血迹。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坟地嚎啕大哭的童家的三儿子,童海……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0.236995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