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设置
书架
听书
欢迎使用听书服务

发声

  1. 小美
  2. 小宇
  3. 逍遥
  4. 软萌
  5. 小娇
  6. 米朵
  7. 博文
  8. 小童
  9. 小萌
  10. 小贤
  11. 小鹿
  12. 灵儿
  13. 小乔
  14. 小雯
  15. 米朵
  16. 姗姗
  17. 小贝
  18. 清风
  19. 小新
  20. 小彦
  21. 星河
  22. 小清
  23. 南方

语速

  1. 适中
  2. 超快

音量

  1. 适中
播放
评论

一剑吞鸿

作者:曹家大官人 | 分类:军事 | 字数:0

437章 大真若屈,大辩若讷(自传)五

书名:一剑吞鸿 作者:曹家大官人 字数:0 更新时间:01-06 15:09

月色撩人,二两烈酒入喉,我忽然想念起远在万里之外的爹娘。

娘常说:太烫的碗,不能端。

话糙理不糙。

混迹江湖两年,我忽然顿悟:做人做事,就像娘做羹,要讲究一个火候。

火候不到,众口难调,火候过了,事情就焦。虽说这是烹饪之道,但做人也如此。

年轻气盛之时,总想着一朝成名,但太着急反而得不偿失。

太着急的人生,像一只发烫的碗,碰到了会灼伤自己。

大先生曾说:鸟欲高飞先振翅,人求上进先读书。

时至今日,我终于用两年的苦学,把这句话悟透了。

以后,如果以后我遇到了曾经和我一样的半吊子少年闯江湖,我会真诚地告诉他:学好手艺,再出来混。

......

话说回来,人间难得是挚友。

我和江流儿相交两年有余,我俩性情相投,堪称莫逆,平日里就无话不谈。

但在今夜喝酒间,我总发现其眉间流露出一丝平日里不曾有过的阴霾,我知其心中有事,遂找了个恰当时机,故作随意地问道,「咋地了,兄弟,思春了还是想家了?要不要晚上带你寻花问柳一番呐?」

听到我的玩笑话,江流儿眼中阴霾一扫而空。

他用手肘轻轻怼了怼我,眼神极其暧昧,「有你在,我还思什么春呐!」

我麻了!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怒骂道,「滚滚滚!能滚多远,就给老子滚多远!丢人现眼的东西!」

江流儿憨声一笑,转而眼神变的迷离,悠悠地说道,「只不过,见此九霄星月,恰似瑶台影蘸,想起了一位故人,颇有些感触!」

我长舒了一口气,堆在一旁犹如漏气的沙袋,「一转眼,你我已经离乡两年,思乡之情,愈发浓重啊!」

见我哀颓,江流儿‘噗嗤一笑,道,「咱哥俩也算学成了,过段日子,你我便辞别老师,回老家去,如何?」

我听此话,初时极为高兴,可有犹豫起来。

江流儿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他立刻猜到了我的心思,遂笑道,「不就是两手空空而出,两手空空而返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安心啦,真正希望你好的人,才不会在乎这个!」

我满面疑惑,「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出人头地?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

江流儿极为确定,「真的!」

我继续追问,「那他们在乎什么?」

江流儿叫了一声‘笨蛋,「当然是希望你好啦!」

我摊了摊手,骂道,「这不是等于没说?你咋就喜欢放没味儿的屁呢?」

江流儿佯怒,「怎么能是没味儿的屁呢?你细细品一品。」

我稍一回味,还真别说,他这句话,真是颇有道理。

我放宽了心,歪在一旁,大咧咧地说,「少跟我绕弯弯,你到底咋的了?有话快说,有故事快讲,正好助助酒兴。」

江流儿豪饮一口,「兄弟你可听过曲州江氏?」

「根连地厚、峰插天高的曲州江氏谁没听过,就连我老家凌源那不可一世的刘家,都是他曲州牧江锋的走狗。」

我摇了摇酒坛,咧嘴笑道,「听闻江锋麾下方谷军出征,寸草不生,路过的狗都得挨两巴掌,树上的蝲蝲蛄都得给你卸两条腿下来,鸡蛋都得给你摇散黄,蚂蚁洞都得给你灌上热水!」

「哈哈!哪有那么可怕!」江流儿鼓掌大笑,问道,「不过,兄弟,你怎么看江家?」

联想到江流儿的姓氏,又想到当日相遇的地点

,我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不过,兄弟之间不说假话,我定了定神,从心回道,「以武压人,以暴诛心,不是百姓所归,也非公卿所仰,江家纵一时得势,终自亡也!」

江流儿不见有丝毫神情涟漪,双手抱着后脑勺,低声说道,「我也那位故人也姓江!兄弟。他是江家弃子。」

看那故作镇定的眼神,我基本肯定,江流儿口中的‘兄弟,说的就是他自己,不过,好兄弟看破不说破,我嘿嘿一笑,搂上他的肩膀,眯眼道,「哦?你居然还有这等富贵朋友?深藏不露啊兄弟,说说,快给咱说说!」

江流儿悠远望月,「兄弟,你可知道江家一路高歌凯旋,在曲州纵横无匹,究其原因,到底是什么?」

我稍作思索,道,「江家近几代,人才辈出,这才是江家的核心竞争力。」

「没错,江氏一族雄霸中原数十年,皆仰仗两代江家人雄厚实力,为了确保江家后人能够才俊辈出,老族长江苍定下了森严的族规。」

江流儿微微短嘘了一声,「其中有一条便要求,江家男儿必须学有所长,能为家族振兴贡献一臂之力,江家的孩子,生下来便要肩负着振兴家族的千斤重担!」

我轻轻‘哦了一声。

江流儿定睛看我,「我那兄弟大事儿做不成,小事儿不愿做,天天在家里混吃等死,到了十二岁,按照族规,要进行族考,三次族考评差者,杀!」

这一个杀‘字,听的我精神一凛,登时百感交错,沉默不语。

江流儿啊江流儿,你生在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家族,没有亲情,也没有友情,那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啊!

「而我那兄弟,恰恰连续三年考评成差,他爹娘为了让他活命,便将其偷偷送出了城去,让他自生自灭,如果老天爷关照,便能自寻生路。」

江流儿喝了一口闷酒,喃喃自语,「怎奈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想要逃脱家族的束缚,难于登天啊!我那兄弟的爹娘为了让他能有一线生机,竟代其受过,自甘被净身出户、逐出家门,而我那兄弟,也从此流落江湖,从此有家不能回呦!」

了解痛苦,认识痛苦,理解痛苦,听完这个故事,我彻底读懂了江流儿,安慰道,「脑袋越大死的越快,做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也挺好!」

江流儿无奈摇了摇头,「江家门规戒律森严,历来只有战死的江家魂,没有逃跑的江家人。这几日啊,他常常做梦,梦里,江家的族人们提着刀来向他索命!恐怕,即使爹娘为他顶罪,我那兄弟也难逃一死喽!」

我沉默不语,忽地说道,「叫那位兄弟好好悟道,入了致物境界,江家自然不会小觑于他。」

「兄弟,犯了罪的人会不会死,与那名罪犯的能耐,没有多大关系。」

我撇了撇嘴,「那就读出来个书圣,搅他个天翻地覆!」

「哈哈!你也太高看他了吧?他要是有那个能耐,还用得着背井离乡么?」江流儿把坛中酒一饮而尽,打了个哈欠,「我真的很讨厌像咱俩这种男的!」

我挑问道眉,「嗯?怎么说?」

江流儿摇了摇头,「本就是微末拂尘,喝多了却妄谈家国大事,吹得天花乱坠,幼稚、可笑!」.

「这一点,我倒不敢苟同。」我将坛中酒一饮而尽,铿锵有力地道,「我觉得这个时候的我们,位卑未敢忘忧国!」

江流儿哈哈大笑,他亦将坛中酒一饮而尽,起身离去,「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就应该庆幸昨晚是个好夜,人生如逆旅,你我皆是是行人。」

望着那道背影,我终于忍不住劝道,「兄弟,于我来说,出身寒

微不是耻辱,与你来说,能屈能伸方为丈夫。不行,咱哥俩再躲远点儿,我就不信,他江锋还能找你道天涯海角。」

「早点睡!」那声音渐行渐远。

林夜寂寥,一种无力感忽然从我的心头传出,若我能手掌大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该多好啊!

我那兄弟的兄弟,也就不必背井离乡了。

我兄弟郁郁不乐,我呆坐出神,郁郁寡欢了一宿。

可我没想到的是,当晚一聚,竟成永别。

我前夜的猜测,竟是真的,江流儿他真的是贵胄子弟,我竟然被他忽悠了足足两年。

第二日,当老师把江流儿的尸首摆在我的面前时,我恍若幻梦,不可置信,欲哭无泪。

少豪气概总成尘,恍恍惚惚,惚惚恍恍,空馀白骨黄苇......

我没有问我那天动境界的老师东方烈,为何以他的境界,仍救不下来江流儿。

从老师那双躲躲闪闪眼睛里,我知道了一切。

原来,实力才是维护尊严和正义的基础!

原来,强如九流名家,也终不敢触碰三千里外的豪阀逆鳞。

那可是天南海北的三千里啊!你们文人的泼天文胆,都去哪了?

怎么就不敢救下一个亲传的徒儿?

我强忍泪水,抱着江流儿,孤身出庄。

敛了江流儿的骨灰后,独自一人在庄外竹林中,抱着我那兄弟,悲伤急怒。

老师,我且问你,不优秀的人,难道真的该死吗?

江锋,我且问你,不优秀的人,难道真的该死吗?

老天,我且问你,不优秀的人,难道真的该死吗?难道该死吗?

痛恨老天不公之际,怀中,大先生的回信,忽然随风飘出,信上‘想家了就回来六个字,终于让我潸然泪下,思乡之情甚切。

我,想回家了!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