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设置
书架
听书
欢迎使用听书服务

发声

  1. 小美
  2. 小宇
  3. 逍遥
  4. 软萌
  5. 小娇
  6. 米朵
  7. 博文
  8. 小童
  9. 小萌
  10. 小贤
  11. 小鹿
  12. 灵儿
  13. 小乔
  14. 小雯
  15. 米朵
  16. 姗姗
  17. 小贝
  18. 清风
  19. 小新
  20. 小彦
  21. 星河
  22. 小清
  23. 南方

语速

  1. 适中
  2. 超快

音量

  1. 适中
播放
评论

一剑吞鸿

作者:曹家大官人 | 分类:军事 | 字数:0

第一卷 凌源旧事断新谋 第76章 正复为奇,善复为妖

书名:一剑吞鸿 作者:曹家大官人 字数:0 更新时间:01-06 15:09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四月十四的这个晚上,刘懿众人在辽西郡阳乐县小小的三合院儿内,清饮樽酒、细话风月,酒酣胸胆后,刘懿抚摸着一显光光亮亮的光头,大笔一挥,那颗头上便多了“相士烈烈,赤胆灼灼”八个大字。

小一显在荒草寥寥的院落里疯狂追打刘懿,万佛山的那段快乐时光,仿佛重现。

次日巳时,众人简单收拾行李,准备离开阳乐县,继续向北游历,出门时,诸人均面带喜气,毕竟他们为阳乐父老除掉了一害,自当幸焉喜哉!

走在阳乐县主街上,随着人流增多,精于人情世故的夏晴率先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眉头一皱,搂住身边死士辰的肩膀,神秘兮兮地道,“我说老辰,看到没?金昭虽然死了,可这阳乐县百姓非但没有弹冠相庆,反而愁眉苦脸,你是不是杀错人了?”

死士辰举起断了一指的左手,重重地拍了拍夏晴肩膀,拍的夏晴大脸上的肉左右呼扇,随后,他说道,“放屁,这金昭刑寡妻、杀兄弟,荼毒家邦,委实是德乃有所阙,就是他有第二条性命,某昨日也一并收了!”

夏晴笑道,“会不会是,你杀错了人?”

死士辰死死掐住夏晴的腰眼,恶狠狠道,“夏大脑袋,你可不要怀疑我的专业技术水平,我随大哥流入江湖十余载,从未误杀一人,也从未错放一人,金昭,定是死了!”

夏晴又问了一嘴。“你击中他的要害后,亲眼所见他死了?”

“这倒没有,不过我斥虎成立以来至今,情报历来精准,从未错杀一人,页从未失手过!”死士辰斩钉截铁,丝毫不怀疑自己杀错了人或是剑下留了活口。

两人吵来吵去,争得面红耳赤。

东方春生看不下去,重重咳嗽一声,上前打断两人,斥责晚辈一般道,“吵吵啥?莫要闭门造车,你们随便找个人,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老爷子话音落下,便立即行动,见他缓步移到街角一位老茶夫身旁,瞧见老茶夫唉声叹气,便上去问道,“老兄弟,这,何事哀叹啊?”

老茶夫瞧了一眼东方春生,愁眉苦脸道,“不瞒着老哥哥,乞灵帮帮主,金昭,死啦!”

东方春生赶忙追问道,“哦?老兄弟,听说这金昭不是做尽恶事么?死了岂不是天下大吉?”

老茶夫重重的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道,“呜呼哀哉!你们是外地人吧?”

未等东方春生答话,一队郡兵沿主街飞奔而过,老茶夫见状,立刻三缄其口,背起茶囊,行色匆匆的流入人群,消失不见。

刘懿微微扬头,对正在思考的东方春生提出了建议,“东方爷爷,事出无常必有妖,恐怕这阳乐城要生变故,是去是留,不如早做打算。如果想走,那便要即刻出城,如果要一管到底,那就要细细谋划。”

东方春生皱眉道,“先去查个明白,再做定夺。”

随后,老爷子两袖一卷,向那座三层的西桦楼走去,在东方春生示意下,夏晴带着一显与东方羽挎着行李,又悄悄回到了三合院。

昨日被斥虎帮众故意点火引着的烟霞客栈,在老板一夜抢修之下,今日也算勉勉强强开了张,但楼内却空无一人,生意凋零。

东方春生、死士辰、刘懿三人来到烟霞客栈后,在三楼寻了个靠窗的位置,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西桦楼。

而今日的西桦楼,也没有让特意前来探查的三人失望,较昨日比,显得更加热闹。

整个西桦楼由红绸变成了素白,原本顶层房檐挂着的一圈大红灯笼,一律换成了白绢素灯,门前两只石狮挂上了白麻布条,石狮旁边的旗杆上,挂着长长的招魂幡,随风轻起轻落,仿佛在安抚金昭的灵魂。

西桦楼三楼窗角大开,从外可以清晰地看到,此间已被连夜改为灵堂,连天接地的幔帐充斥屋内,一个巨大的‘奠’字落在棺材后侧墙上,甚是惹眼,‘奠’字两侧各有两幅字,分别为“贤德永在”和“风范长存”,看的三人一阵发麻。

哎!人在百年之后,会被世人怎样盖棺定论,有时候,恐怕只是后人的一张纸、一张嘴罢了!

金昭的红白之事,并不稀奇,但今日奇怪之处,便在于西桦楼下排成长龙的百姓。

门前两只石狮中央,支起了一张大案,两名着装深蓝、臂挂蓝布的乞灵帮帮众坐于案旁,正蔑视着面前衣衫褴褛的百姓。

百姓们似乎很知道‘规矩’,他们自发排成一队,正站在案前的那名百姓面露苦相,将手中包裹放置在案上,其中一名乞灵帮帮众打开包裹,左看看、右瞧瞧后,记录在案,另一名乞灵帮帮众则给上交物品的百姓发放了一块小盔大小、材木外漆、中刻‘乞’字的圆牌,那名百姓终于如释重负,千恩万谢地跑开!

上交的物品,则被侍立身旁的其他乞灵帮帮众搬到屋内。

如此循环,百姓一个一个将手中物件儿、粮食、用品有序摆在案上,等待查验记录,查验合格的百姓,纷纷露出释然的目光,似乎逃过了生死一劫。

三人六目相对,这事儿,简直是奇哉怪也!

死士辰见状,有些不自信,他疑惑道,“难道......,某真的杀错了人?”

出走小半年,刘懿清澈的眼中似乎多了些东西,那是成年人应有的睿智,他安抚死士辰道,“师傅切莫妄自菲薄,懿儿眼观这些百姓送物时面露苦涩表情,丝毫没有悲痛之感,离开时却感恩戴德。懿儿由此推测,金昭是恶人无疑,师傅杀金昭,是真,乞灵帮背后另有玄机,也是真!”

东方春生深深的望了刘懿一番,直言不讳道,“懿儿,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机和眼光,也不知我这徒弟刘权生是咋教育你的,更不知是好是坏!”

“嘿嘿!东方爷爷,有慧心不是坏事,有贼心才是坏事呢!”刘懿拽着东方春生袖口撒娇,搞得东方春生有些无可奈何。

对话之际,突然,西桦楼下哭声骤起。

三人思绪又飘向回案上,只见两名乞灵帮壮汉,将案前那名衣衫褴褛的百姓架到一旁,重重的摔在地上,负责查验的那名乞灵帮帮众一声冷哼,将案上摆放的二十个白蛮头扔在那名倒地不起的百姓身上,鄙夷道,“你当乞灵帮是要饭的嘛?二十个蛮头就像保命?呸,同你说话我都怕脏了嘴!此人,不发牌。”

听到‘不发牌’三个字,这名瘦弱男子犹如身遭五雷轰顶,颓然跪在地上,随后,他立刻匍匐到两名斥虎帮门徒身前,嚎啕道,“大爷!大爷!我求求你,求求你啦,您就给个牌子吧!俺家穷,这二十个蛮头已经是俺和妻儿一个月的口粮啦!大爷,大爷,求您啦,给个牌子吧!我给您做牛做马,除籍做奴也行啊!”

倒在地上的瘦弱男子,不管不顾地磕头,即使磕出了血也浑然不觉,血水、泪水、汗水和早春的泥水混在了一起,让人为之动容。

那名乞灵帮门徒并没有大发善心,反而向站在他两侧的壮汉巧使了个眼色,两名壮汉架起瘦弱男子,把他拖到了距离西桦楼更远的地方。

只见他呆呆的站在那里,不敢走,亦不敢靠近!

楼前如此反复,约莫一个时辰后,门前收案散众,重归寂静。

那名远远观望的瘦弱男子,蹑手蹑脚地捡回了散落在地上的、冰冷的蛮头,一边捡、一边哭、一边嘟囔,“总要让老婆孩儿吃个饱饭再走呀!我,我没能耐啊!”

瘦弱男子用破布裹好蛮头,瘦弱男子隐入街巷,随后,街巷之中传来‘啊’的一声大叫。

瘦弱男子醒来后,发现自己置身于软塌之上。

在他眼前,六个人、两条狗、一只鸟儿正齐齐地看着他,吓得他浑身一哆嗦,马上坐起身来,指着一颗光头问道,“你你你,你们是谁啊?”

东方春生眉头舒展,轻声安抚,“小伙子,别怕,老夫我叫东方春生,我们一行人游历至此,刚刚见到你在小巷突然‘晕倒’,便把你扶了回来!”

“啊!我记得了,有人将我击晕!是你们救了我?小的万分感谢!”瘦弱男子缓过神儿来后,立刻起身向众人道谢,殊不知下手者正是屋内诸人。

待得瘦弱男子清醒一番,夏晴打开了话匣子,大咧咧问道,“兄弟,今日西桦楼,你们这是闹哪样啊?”

“哎,人之将死,也不顾及这张嘴喽!”瘦弱男子顿了一顿,凄苦道,“我叫张达论,贫门寒户一个,家有一妻二子、田地几亩,前几年朝廷轻税,县老爷也算仁德,加上自己还算吃得辛苦,几年拼搏下来,人耕变成了牛耕,草房变成了砖房,小日子过得很有盼头儿。”

说到这里,瘦弱男子忽然眼含晶莹,道,“几年前,金昭继任乞灵帮主、乐贰走马武次将军,不知道为啥,这这这...,这辽西郡的粮价儿,就蹭蹭的往下降啊,一石粮食都卖不到五铢钱,辛辛苦苦种了一年的地,连种子钱都收不回来。后来乞灵帮这帮杂碎,又弄出了一个什么人头税,小的生活实在是难以为继,五年前卖了牛,三年前卖了房,去年更是把田地抵给了一家富户,做了佃客,日子过成这德行,俺,俺也不知道为啥啊!”

张达论控制不住情绪,突然放声痛哭,众人沉默不语,或叹气、或同情。

张达论继续哽咽道,“诸位大侠有所不知,邻居也曾到临近的县城或是辽东郡卖粮,但是,途中不是遇到劫匪,便是遇到祸患。我也想过离开此地,可这一走能去哪呢?有句老话叫‘五味虽甘,宁先稻黍’,流浪虽然潇洒,哪里抵得过守着几亩地踏实啊!”

“昨日,不知道是哪位好汉宰了金昭恶贼,真是够爽快。昨晚刚想偷偷摸摸庆祝一下,便收到乞灵帮‘收春膘’的告示。”

收春膘?这是什么意思?

张达论瞧着诸人懵懵懂懂,抹了把鼻涕,解释道,“哦!是这样,近年来东境比较消停,所以武次将军乐贰每年都会将兵马分成两部,在辽西郡进行军演,刀剑无眼,演习难免有损伤,这‘收春膘’便是要家家给乞灵帮上贡,贡品合格便给我们发放‘乞’字牌,挂在门前后,官兵们在演习时便不会叨扰啦!我可是亲眼见到一户没有挂牌的人家,被乐贰‘误杀’,满门死绝呢!”

......

“可恶,可恶至极,辽西本就不是丰饶富庶之地,百姓们这点膏腴还被搜刮一空!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送走张达论后,东方春生气地吹胡子瞪眼,一张充满褶皱的脸由红到白,再到红,觉得在屋内不痛快,东方春生跑到院子里破口大骂,幸好这三合院地处偏僻,否则定会招惹是非。

死士辰愣了愣神,宰了金昭,是喜是悲?恐怕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一显哪里见过东方春生发过脾气,吓得赶忙躲在屋内诵起了经。

一行人中,只有刘懿与夏晴算得上清醒,夏晴曾官拜太常寺太常丞,算得上大汉官僚体系中的中层干部,待得东方春生出了邪火,夏晴低着大脑袋走到院中,“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辰杀金昭,杀得大快人心,只不过没有料到这金昭只是一颗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还要找上这武次将军乐贰。哼,一个个小小的武备将军,远在边关增了狂气,一部兵马增了底气,鹰爪走狗增了地气,才有了这外作人荒、弗慎厥德之举,这事儿......,与凌源所遇大不相同啊!”

“夏老大,您是说,涉及到了官家之事,我们不该多管?”刘懿浓眉紧皱,眼中虽然没有怒意,但语气明显有些不满。

还没等夏晴开口,东方春生立刻起身怒斥,“笑话,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遇不平事,当苟利生死,岂可因祸福避之?”

几个月来,每每东方春生发脾气,夏晴总会嘻嘻哈哈地一笑而过。

而这次,夏晴却反常的没有笑意,见他大头一瞥、眉头一竖,道,“自古以来,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朝廷命官,岂是说杀便杀?若是老辰前往刺杀乐贰,不论成败,这等风气一开,定会遗祸无穷。江湖事江湖了,杀一个金昭便杀了,朝廷很少理睬江湖械斗,但凡事若越过了红线,且不论是行善还是从恶,《汉律》可不会讲人情。”

死士辰立即开口驳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方乃我辈风范,今天路见不平,你不为他拔刀,改日你有不平,谁会为你拔刀?”

东方春生怒道,“朝廷,朝廷,这辽西郡郡守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见到,哪来的朝廷?这乐贰俨然那东汉末年的一方诸侯,如此下去还了得?今日乐贰可卖粮与他国,翌日会不会卖地、卖兵、卖国啊?”

人在怒火中总会失去理智,夏晴,没有同东方春生继续争论,转身反问死士辰,“老辰,你是破城境界,千军之中取敌将首级,你能做到么?”

死士辰脸上透出了尴尬表情,他兀自叹息一声,愁眉苦脸,“先不论善恶是非,大汉选取边军将军和武备将军起码要中中推碑境以上,得领一军的,大多武力过人,若知对方底细,行刺杀之事,可有四成把握。若单剑硬闯,我这破城境界,恐怕也只能勉强闯过一尉兵马。而且,杀一郎将或校尉还好说,这一部将军乃天子亲封,手握委任诏书,若杀了他,恐怕我斥虎帮便要从江湖除名喽。”

看来,势大如斥虎帮,也敌不过天子一怒。

小院中瞬间寂静下来,连那两只大黄狗,也识相的趴在墙角。

“咦?东方爷爷,您刚才点醒了我,阳乐县作为辽西郡治所,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郡守现在何处啊?”

刘懿突然来了一嘴,却如晴天霹雳,点破了局面,作为一郡之长,为何还不出来平息民怨?

还未等众人回神儿,一辈子火急火燎的东方春生,甩门而去,看来这郡守大人,要遭殃喽!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