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7日。
凌晨，接近5点。
“接下来应该怎样感谢您？我没做过这些事，除了认真洗一次澡，消毒，换好衣服再褪下衣服以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取悦您。”
【人物：德川爱莉】
【好感度：0】
【描述：对‘人’不抱有期待。认为你是极度强大之人，渴求你的帮助且不计任何代价。请注意目标对玩家好感度过低，有概率在达到目的后做出对玩家不利之事。】
即便没有灯，苏明也能看的很清楚。
她的双颊也不是只能有平静的样子，也可以有些许羞红。
只是说，配合好感度0的词条，很难不去怀疑那不是装出来的。
“……”
苏明很费解。
为啥右手稍不注意就会有往她食堂去的感觉？
那肯定不是自己的意志。
抛开雪儿怎么想的先不谈，先思考一下现状。
“明白了。”
“您是想先看看我能做到什么程度。嗯……让您见笑的话，我很抱歉。”
眼见德川爱莉跪坐在床垫底部，已经能感受到床垫因为有多余重量而凹陷。
“慢着。”
“其实我想要的很简单。”
苏明也没时间再细想说辞，谁tm知道经过一天半时间思想斗争，德川爱莉思考出这玩意？
自己很像好涩的人？
按住右手，苏明坐起来，一本正经的开口，“搭档。我打算挑选、培养合适的搭档。”
“……搭档？”
德川爱莉顿住了，双手自然的垂落在双足间。刚才还有些许羞红的表情似乎完全没出现过。
“在这种世界，一个人挺无聊的。”
“我看你还算有点意思。”
“……”
“您是说，要我当您的搭档？”
“差不多。总之，先把衣服穿好。”
老实说，她这种跪坐的姿势很不妙。衬衫和套裙都是半遮半掩的状态……而且真的很香。
“我已经感谢过了。这就是我能拿出来最好的答谢。”
德川爱莉完全没重新穿好衣服的意思，只是直勾勾的望着苏明。
“我不擅长和那些人一样虚与委蛇。”
“也不在乎您到底认为我能带来什么价值。我只有一个请求，我想变强。”
“只要可以变强。”
“无论您想怎样做，哪怕是把我当做一条狗，物品，也无所谓。”
“……”
到底要怎么和她交流？怎么说，她才能听的懂人话？
“行，那我也直说了。”
“别猜我有什么目的。只要知道等到我尽兴时，你会付出该付的报酬。”
“想变强？”
“没问题，对我来说很简单。”
“我很期待，你能变强……强到能赢过我。”
“像你这种贫瘠的身体，没任何魅力。明白吗？”
“……”
“明白了。您只是觉得有趣。想看到我……努力过后也没任何用的表情。”
德川爱莉总算重新穿好衣服，站起来。没穿高跟鞋，裹着袜子的双足直接踩在地板。
“？”
为什么会变成这种猜测？
“我听说，有强大的人，喜欢先给予弱者希望，再亲手毁掉。”
“但那无所谓，不管您打算从我这里获得任何东西都可以。只要可以变强。”
“很抱歉……以您的眼光，我这种身体说不定是垃圾一样碍眼的存在。让您见笑了。”
那倒没有。
金发和白皙的肌肤形成反差，dna有那么一瞬间本能的动过。
这和出生不出生没任何关系。看到，就是会本能的有些许动静。重要的是心能不能按捺并控制想法。
而自己，不仅控制住自己的想法……还控制住蠢蠢欲动的‘右手’。
“苏先生。”
“很抱歉，如此唐突的打扰您的美梦。我先离开这，等您睡醒之后再找您。”
她来的突然，走的也很突然。
走了。
但又没完全走。
毕竟就当着苏明的面往更高的楼层去，也许会随便找个地方睡觉。
6月7日。
天已经完全亮了。
“哐哐哐——”
门外的怪物又在敲卷帘门，估计是听到苏明点烟的动静。
试着问过‘右手’为啥那时候非但不是制止，反而是想伸过去。但只得到四个字。
【我睡着了】
“……”
意思是，已经‘睡着了’，自己做什么她都看不见？
为什么要给一个老实人传递这种即使妻前犯也没问题的观点？
把自己当什么了？
而且德川的好感是0啊，再怎么看都是单穿带着目的的交易。
6月7日。
上午。
苏明等了很久，以为德川爱莉会先下来。
但直到他随便吃了点饼干垫肚子，也没任何动静。
干脆主动走楼梯上去。
“哈……”
她在七楼，确实是随便找了个宽敞的地方睡觉。
也不像苏明专门找过床垫和被子，看样子只垫了木板和纸壳子就睡了。
所以。
为啥没有衣服？
为啥大白天的衣服会挂在墙上，而她则是鲜嫩的趴在那做单指俯卧撑？
背骨再怎么拱起也觉得娇嫩。没有雪儿那么白，但反而有种健康向的诱惑……
不对。
所以说，为啥会是果的？
“……”
德川爱莉也发现苏明来了，抬起脸，额头全是汗珠。她的肋部还有之前被怪物袭击留下的浅色痕迹。
“苏先生。您醒了。”
“嗯……为啥不穿衣服？”
视线短暂的被硬控过。虽说夜视能力很方便，但再怎么方便也不可能像白天一样人的身体会打上一层光。也不可能见到食堂绽放出汗与色彩交织的魅力。
“我没有什么像样的衣服，像这样干净合身的衣服很难找。如果因为我的训练弄脏，等到您需要的时候会很难清理，留下汗味。”
“当然，也许您真的永远都不会对我这样的身体感兴趣。”
“我只是想，做一层准备。”
她很自然的拿布条擦干净身上的汗水，之后再小心翼翼的避免那套ol制服沾染灰尘，套在身上。
没穿袜子，揉成一团直接赛进口袋。
裸足也是……没任何瑕疵。
6月7日。
中午。
“午餐肉……我可以浪费您的资源吗？”
“可以。”
罐头肉有什么珍贵的？
苏明找到泰瑟枪的时候，从督察局旁边的小店里找了几大包。虽然过期了，但保存的比较好那种。
“……”
如果说昨晚到床头的德川爱莉让苏明觉得陌生。
那现在捧着罐头大口吃，完全不顾仪态的她，又让苏明感到熟悉。
不会吧唧嘴。但就是吃的很猛。半分钟能炫完一个罐头。
“您一直盯着我看，是因为吃相……让您不快？”
“没。随便怎么吃。”
看着她这么有胃口的吃，本来苏明还在想什么这世界的罐头放这么久又不知道材质是啥肉……也懒得想了。
光吃点饼干确实不顶饿。
6月7日。
下午。
苏明也懒得想那么多。
“既然你通过吃怪物肉变强，吃完需要战斗才能彻底激发实力，低级怪物对你而言没什么压力。”
“那么就换一群吧。”
“从这下去，杀够一百只。或者干掉与你吃掉的一样等级的怪物。”
“……”
她很诚实的说过，苏明也亲眼见到过，是靠吃它们的肉进步。
至于现在补充的，吃完需要通过战斗来消化，是不是真的，让她自己冲下去面对怪物群就行了。
“啪嗒。”
而苏明则是站在老小区楼顶，见着德川爱莉普通的攀爬边上的水管下去。下面都是很久没进食的怪物，随处可见触手……恶心的气味。即便没有100只也少不了多少。
这里应该没有之前遇见的有点难搞的怪物，也没有那头触手有花纹的……不知道有花纹那个到底算什么实力。
6月7日。
晚。
“就这还想变强？”
“废物。”
“连多一点的低级怪物都干不掉，复仇？做梦呢。”
“……”
苏明没什么压力，只需要拉一张椅子坐在楼顶看就行了。等到德川爱莉快不行……随便运用加成滑行下去把她带走就ok。
一地的怪物尸体。
这女人……杀红眼之后根本不管什么头颅是不是致命伤，只管将怪物整个剁碎。剁到连死后的本能反应都不可能存在为止。
按这种疲累的杀法，居然也能干掉二三十只。
“抱歉……让您见笑了。”
她的武士刀早就坑坑洼洼的。绑着刀把的绷带已经看不出原本是什么颜色。
眼角也沾着怪物的肉块。
6月7日。
深夜。
苏明都已经今天就到此为止了。二三十只就是她的极限。
“正如您所言。”
“连那些低级怪物数量上来之后，我都无法解决，又何谈复仇？”
“连您给出的第一个任务都无法完成。只配当苟且偷生的废物。”
“……”
她已经重新缠好武士刀的刀把。眼神坚毅的望着苏明，“请您在此等候，我一定会完成您说的100只。”
6月8日。
凌晨。
她完不成了。
已经变成刀断了，用牙齿去咬怪物触手、身体的姿态……说是浴血奋战没一点问题。
但即便这样，真要杀100只，那些东西实力高低不一，又不是大白菜。
用肉眼就能见到，有些头部只有一条触手……甚至像是被电击过，或者被碾压过，本来就很脆弱的。说是砍大白菜也没差。那种德川爱莉可以很轻易干掉十几只。
但头颅有三条触手的，速度、力量甚至触手的长度都完全不同。那些稍微强点的触手怪，触手带着刺……有点像熊的舌头。舔一口就会带走一片肉。
要在这种混乱，且不断有听到动静的怪物加入的战场干掉100只，就算是苏明也要费不少功夫，搞不好还得挂严重的彩。
“抱歉，我已经拿出所有本事了。”
“只有这种程度。”
“……”
被苏明背回来之后，德川爱莉完全没力气。连抓住苏明肩膀的力气都没。
眼神为何如此灰暗？
“勉强算你做到了吧。”
“……”
感觉她的手使出一点点力道抓住自己的肩膀，用微不可查的声音呢喃。
“……谢谢，您。”
何至于此呢？
自己真不是坏人。不至于因为没杀够100只又变态度。
努力型吗？
说起来有点抽象，见到她用牙齿撕下怪物的肉吐到一边，扔掉刀用最后的力气扭断怪物的头……那种忘我的表情。
苏明想到很久以前。
在工地上。为了钱……也是这样。
咣咣咣的。听着打桩的机器颤动，灰头土脸……被柴油和尘土以及金属的气味呛的无法呼吸。即便戴了口罩也会在几分钟内变得污黑。
那时候也觉得很难过。忘我的做任何别人不想做的工作，把身体和灵魂区分开。没把自己当人。只有在洗干净回去见到妹妹的瞬间……才能勉强算个正常的人。
也许，在某种意义上，她和很久以前也忘我过的自己抱着本质上没差多少的心情。
忘我努力型的人格，虽说对自己的态度、好感度还是那样……除开任务以外，也不是不能帮一把。就这样多个搭档也不错。现实能成为让自己都很难捕捉存在感的她……上限应该挺高的。
6月9日。
凌晨。
我太累了。身体到处都在哀嚎。
如果是原封不动的回来，应该是沾满怪物碎肉和血液的衣服。
但现在穿的很干净。
只是说胸口没有我习以为常绑的带子。是空的。但衣服是干净的……不漂亮，也很难说合身。应该是男士的外套吧？
身下躺的不是木板，也不是纸壳。是柔软的床垫。
“……”
其实，我真的不明白。
哪怕他真的有什么高手才有的恶劣xp。也没必要对我这么好。
大可以将我绑起来，想做什么做什么。也可以在我真去面对怪物群的时候，故意害我。
我冲下去，也一样在赌。
赌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让我变强。
赌赢了，就会再活着。
输了就是死。我没得选，因为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也没能力反抗。
但我好像……赌赢了。
每次坚持不住，都会被救。到最后一点点力气也没，但回到这了。
“……”
我低头探视。
身体到底有没有魅力呢？
也许他见多识广，对我这种既不丰满也没多萝莉的身材，完全不感兴趣。所以才会在帮我擦身体时……连一丁点占便宜的心思也没。
嗯。
被擦身体的时候，本能会促使我惊醒。我知道他具体做过什么。
“……”
再往边上探去。他就在墙角，怀抱着被子靠墙睡觉。
床垫给我了。
我没办法猜到他真正想做的。
也觉得……没必要去猜。猜到又能怎样呢？猜到也没本事改变。
唯一知道的，他确实在让我变强就足够了。
会不会真的只是单纯的好人呢？
这种念头一闪而逝，又立马被我抛弃。
好人……已经绝迹了。在这种世界，好人活不到现在。就连我，双手也沾满了鲜血。
“德川？”
“……”
我没有吵醒他的念头，动作已经放很轻了。但他的五感比我想象的还要敏锐，还是觉察到了。
“苏先生，我没有资格睡在床垫上。那是您的床。”
“什么资格不资格的，明天有空我再搬一张回来就完事了。放你睡就睡。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刚才额头很烫，一直在出汗，是进步了？”
“……嗯。感谢您。”
虽说现在身体没完全清楚疲惫，但就是想去干掉怪物。
觉得……现在的我，肯定能杀更多，肯定不会和昨天一样狼狈。
为什么会问我感觉怎么样呢？
如果有目的的话，只要问‘进步了吗？’。
我想到很多。比如说，现在回答感觉可能进步很多……他会不会认为，到我有机会赢过他，直接让我想复仇的事没了后文呢？
“那就行。”
“睡觉吧。今天不折腾了。”
“明天再看看怎么弄。去什么地方。衣服不合身自己去换吧，我临时也找不到合你身的。”
“……”
身上的衣服是，他的外套。
很宽大，让我不自觉想起很小的时候……出门野餐，突然刮大风下雨，父亲用他的外套替我和妈妈遮风挡雨。折腾很久回家后……在浴室泡澡结果因为太累睡着。
他的身影……那种照顾。
“谢谢您。”
不。
爸爸已经死了。我也在很久以前就对‘人’不抱有任何期待。
还不如就当他对我有恶劣的xp。希望看到我绝望之类的……这样更轻松。
我活着，只为了复仇。
只要能抢先他打算做什么之前，先把想做的事做完，就好了。就可以……随便是死掉，还是当物品，都没关系。
搭档？
比起这种，我更习惯孤狼、怪物之类的称号。不需要被谁喜欢，也不需要期待谁能帮助我。我的灵魂早就死了，在注视残留的躯壳。等着这具躯壳和灵魂一起，到该死的时间一同去地狱。
但……
如果自己也会和那些女人一样，最终被更强的人当做物品。
他的话……至少没那么令人厌恶。至少，会满足我的愿望。哪怕只是刚开始，也确实在做。
6月9日。
凌晨。
本来苏明睡的很香，但德川爱莉醒了之后他瞬间不香了。
“阿门。”
“哈利路亚，我只是觉得她全身都是怪物的污染物可能会生病，再加上有点烧起来的迹象帮忙照顾一下。”
“我绝对没有任何坏心思！”
“绝对没有期待过！”
“哈利路亚，圣母在上……”
不对。
玛利亚根本不会管雪国的人吧？
“月老在上，我身上的线已经够多了。这条线能不能牵成朋友线？我回去给您烧纸。”
“……”
也许是嘟嘟嚷嚷太多，一段时间不发话的雪儿发话了。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
“没什么。”
【……】
【好了，我、我知道你没有那种心思。上次是我不好，主动用你的手想去碰什么的……】
【对不起】
【等，等能回去……我、我认认真真奖励你。】
雪儿又在说什么？
哦。
是在解释昨天为啥会控制自己的手去摸德川爱莉，原来是一种自暴自弃的不信任吗？想着反正都会那样还不如直接让自己和德川爱莉发生点什么。
然后因为自己恪守底线，弱气的道歉……还要准备别的东西让自己消气。
不是。
雪儿根本就不懂。
现在的情况很奇怪啊！
“苏先生，我睡这里就好。太过舒适的环境，会让我的感官迟钝。”
“很抱歉，浪费了您的好意。”
重新不知道从哪找来干净衬衫的德川爱莉，把苏明的外套折的整整齐齐，还给他。
又普通的到墙角抱着武士刀，裹着被子合上眼。
一切都那么普通。
但一切又都不那么普通。
【人物：德川爱莉】
【好感度：1】
【描述：虽仍然对你缺乏信任，但你可以相信她在达成目的之前不会做出对你不利之事。玩家可以趁热打铁，彻底改变目标对玩家的看法。】
改变什么看法？
倒是说说看，要德川怎么看自己？
妻子热烈温情的眼神？
不不不。
区区1点好感度，能代表什么？只要保持自己营造出有某种恶趣味目的的样子，不可能……至少再醒过来，德川不可能已经换上符合自己xp的衣服在面前吃早餐。
一向嘴上不肯服输的雪儿都道歉了啊。
自己怎么能因为这一点好感度上升就开始觉得走向不对劲？对不对劲，得看自己之后的操作。
必不可能让德川变成非给的状态。
【你是不是……看了她的身体。】
【有那种……】
【我、我可以帮你。】
“？”
为什么雪儿还在给自己迭buff？
这种弱气的态度，万一自己真面对非给的德川没把持住，会反噬的。
【你、你就把我当……那个，抹布。】
【主人……】
【我都这么说了，不许因为之前我擅作主张生气。】
buff还在迭。
按之前的经验，往往一开始是0的好感度，变成1，之后就会……
看样子明天得不那么温柔的训练了。这buff迭完，反噬……得被咬多少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