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打量了对方一眼：“你看着并不像刚才那种重伤濒危的模样。”
刚才莫加德施展血肉傀儡，好不容易才从妖魔之主手中保住性命。
但施展血肉傀儡代价极大，刚刚他的状态就说明了一切，不然杀戮之主也不会那么容易相信。
可偏偏此时的莫加德看着神色正常，完全不像有伤的模样。
莫加德淡淡一笑：“身为曾经的不伦王，身上总有些底牌的。”
“是么？”圣女轻笑一声，平日里温柔的笑容此时却有些冷漠，“刚刚还听到祖安在担忧，不知道那位岁月史官到哪里去了，现在想来，这不是跟我们一起进来了么。”
莫加德神色微变：“圣女说笑了，难不成怀疑我就是那个什么岁月史官么，我是莫加德啊，大小姐和主上总不至于分辨不出来吧。”
“之前以生命为代价拖住妖魔之主的那个应该就是真正的莫加德，但……”圣女故意顿了顿，审视的目光落到了对方身上，“但我们要进来前出现的那位，却未必了。”
莫加德有些尴尬地笑了：“以主上之能，又岂会分辨不出来。”
“且不说杀戮之主知不知道岁月史官的存在，就算知道，他和萨拉美当时都希望莫加德能平安逃脱，你就是利用了他们的潜意识，然后营造了什么血肉傀儡的理由，让在场的几个相信了你出现的合理性，然后你便能正大光明地以莫加德的身份潜伏在大家身边。”
圣女冷冷地看着她：“我一开始也被你骗过去了，直到刚刚祖安提起岁月史官，我才意识到你的出现有问题。”
这时莫加德叹了一口气，整个身形开始扭曲，最终恢复了自己本来的形态，整个人裹在宽大的黑袍当中，特别是面貌更是隐藏在斗篷的阴影之中：“一旦被人怀疑我们存在的合理性，我们的伪装就无法成立了，这次还是太匆忙了，无法做好完全的安排。”
圣女知道他的意思，若非杀戮之主马上要带着他们穿越光门，他也不至于那么急出现。
而当时他唯一能伪造的身份，就是刚刚断后死掉的莫加德了。
毕竟在场四人都没有亲眼看见莫加德的死亡，所以他还有足够的操纵空间，后续编出了一个血肉傀儡的理由也算合情合理，成功骗过了众人。
但再合理，整件事情也经不住细细推敲。
“你不跟在杀戮之主身边记录，跑来这里干什么？”圣女冷冷说道。
她记得之前祖安提到过，岁月史官只会跟在“世界的主角”身边，之前不管是杀戮之主还是妖魔之主，对整个世界的重要性以及影响都远远超过其他人，所以岁月史官方才会离开祖安一行人，跑去那两位身边记录发生的各种大事。
如今不留在妖魔之主身边还能理解，是要来记录这传说中的天庭。
可不继续跟在杀戮之主身边，而是偷偷摸摸跟着她和祖安，就相当蹊跷了。
“因为我现在才发现，这个世界气运最旺盛，和世界线牵扯最多的并非妖魔之主、杀戮之主，甚至也不是那个祖安，”岁月史官此时眼神狂热地望着圣女，“而是你啊！”
听到他的话，圣女的神情顿时冷了几分。
岁月史官拿出一本书快速翻着：“按照历史记载，你是御门家族的大小姐，而御门家族不过是妖族边缘地带的一个小家族而已，他们如何培养得出你这么优秀的人才。”
“历史上关于你的记载是忽然出现的，整个妖族要完了，你忽然横空出世，带着妖族完成了不可思议的逆转，甚至最终还封印了杀戮之主，我实在想不到你如何能做得到。”
“我不知道你说的历史不历史什么意思。”圣女冷冷说道，“我只知道尽一切办法带领妖族抵抗外敌，这次祖大哥到来，说不定是他的相助我们才办到了那件事。”
“你是想说你是他身边那位谢姑娘穿越到这个时代的吧，”岁月史官笑了笑，“其实一开始我也是这样认为的，甚至我也以为是祖安和你合力，甚至联合了妖魔之主才封印了杀戮之主，但随着我看到你过后，近距离接触下来，我发现一切错的是那么离谱。”
圣女此时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哦，到底什么错得离谱？”
“因为我发现你和这个世界线的牵扯远超其他人，那位谢姑娘绝没有这样的本事，”岁月史官合上了手中的书册，“我没有在史书上找到你当圣女前的任何记载，所以你……到底是谁？”
“你跟着我们这么久，就是为了说这些有的没的？”圣女神色平静，仿佛听到的这些和自己毫不相关一般。
“本来我也不想现身的，我们岁月史官本就该安安静静隐藏在所有人身后记录下世界发生的一切大事件节点，但你非要把我喊出来，”岁月史官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就直接当面问你好了。”
“哦，你就不怕被灭口么？”圣女眉毛扬了扬。
岁月史官微微摇头：“圣女莫要紧张，我并没有恶意，我们岁月史官只是记录历史，但从不参与历史，所以并不会泄露你的身份。”
“是么，可我记得你之前在我妖魔世界地下城中就亲自介入了世界线了啊。”圣女冷冷注视着他，并没有被他的话说服。
“咦，你竟然也有那位谢姑娘的记忆，这就奇怪了……”岁月史官拿着笔挠了挠脑袋，“难道是夺舍？可是又不像，对了，是那个……”
圣女缓缓抬起手来：“看来还是只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了。”
见到她似乎有动手的打算，岁月时光嘴角泛起一丝讥讽的笑意：“鉴于你似乎准备做出一些错误的事情，我不得不好心提醒一下，我们岁月史官要穿梭于各个时空，进入各种世界，早已抛弃了肉身这种低级存在，我们如今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不死不灭的，所以你根本杀不死我。”
“哦？是么……”圣女也不再说话，手心忽然泛起一团光芒，那光芒竟然一瞬间比太阳还要璀璨刺眼，紧接着无处不在的光芒瞬间将岁月史官笼罩在内。
岁月史官身体开始消失，他惊惧的声音从光团中传来：“怎么可能？你竟然能伤到我！这种力量……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已经彻底化作了飞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