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之一生，恨意难平……”
凌空猛地睁开眼，卧室里光线昏暗，几丝亮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漏了进来。
0513就睡在他身边，小小的身子缩在被子下面，发出细细的鼾声。
凌空悄无声息地离开卧室。
客厅还是原来的样子，简洁干净，窗没关，淡蓝色的窗帘在微风中扬起，犹如飞扬的裙裾。
他拉开窗帘，灿烂的阳光争先恐后地扑进来，将整个客厅照得一片亮堂。
楼下，一男一女一前一后从楼下跑过，那个正在跑步的年轻女孩不经意间抬起头，对上了凌空向下看的目光。然后，“砰”的一声，女孩摔倒了。
那女孩痛呼一声，却顾不上查看受伤的地方，连忙抬起头往上看，却只来得及捕捉到那人转身离开时美好的侧影。
“秦晓，你怎么样了。”前面的男生听到动静回头一看，见人摔地上，连忙跑过来，“没事吧！”
“哥，我刚刚见到一个美人了。”原来这两人是兄妹。
闻言，对方毫不在意道：“你见到的美人还少？”
“这次不一样，他真的是个美人！”她见哥哥不相信，连忙强调道：“真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样的，就像是……就像是……”她说着说着，眼神忽然染上了几分迷离，“唉，我形容不出来。哥，你说我要是能和他在一起……”
“大白天的还在做梦呢！”男生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妹妹的幻想，“人家要真是个美人，还能看上你？”
“哎，哥你怎么这样啊！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哥啊！”
“就是因为我是你亲哥才得时时敲打你。”男生撩起她宽松的运动裤裤腿，发现对方的膝盖磕破了，血丝一点点往外渗。一抬头却见妹妹还仰着头，十分花痴地盯着楼上的窗户看……
他伸出食指，用力按在了秦晓的膝盖上。
疼得对方嘶了一口气，连忙把自己的膝盖从哥哥的魔掌中解救出来。
秦晓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哥，你干什么呢？”
“我看你早晚会为了看美人连命都搭进去。”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是你一个女孩子能说的吗？”
“怎么就不能啊！”
“就是不能！”
“我要告诉妈妈你歧视女性……”
兄妹俩吵吵闹闹地离开了。而这个时候，凌空已经照着食谱做好了简单的早餐。
虽然是第一次做，但是效果十分不错。
被食物的香气勾得直流口水的0513一步一晃地从床上下来，晃着晃着就晃到餐桌上了。
凌空看了它一眼，自从0513有了肉体之后，从“不食人间烟火”进化为吃货的速度几乎不到一秒。
“去洗漱。”
0513听到自家宿主的声音，条件反射性地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而后眯着眼睛，往餐盘蹭了过去。
系统精灵有了肉体之后明显嗜睡了……
凌空挑眉，一伸手就将幼狐状态的0513拎了起来。抱着它走到洗漱间，一番折腾之后两人哦不，一人一狐重新回到了餐桌旁。
洗漱过后恢复了精神的0513一边大快朵颐一边不遗余力地赞美，“宿主你真是太厉害，第一次做饭就做这么好吃。”
凌空弯了弯唇角，忽然道：“我要给你起个名字。”
“啪嗒。”0513咬了一半的面包掉到了盘子上。
自从两人开诚布公之后，0513和自家宿主之间的关系又亲近了不少，但是，起名字啊！本系统终于要拥有属于自己的名字了吗？咩哈哈哈！
虽然心里高兴地要死，但是表面上0513还是十分矜持的。它甚至擦了擦嘴角，四肢端正地立在原地，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
凌空眼底闪过一分笑意，他看着0513那双纯净的眼睛，道：“就叫你无垢吧！”
0513天真活泼，不仅是他一开始的引导者，永远的伙伴，还是一个需要他去保护的孩子。他希望，它能一直像一个孩子一样，那双纯净的眼睛不染尘埃。
谁知一向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0513竟然摇头。
凌空有些意外，却还是尊重0513的选择，“既然不喜欢无垢，那就叫纵雪吧！”0513无论是从前的云衣还是现在的狐身，都是雪一样白的颜色。
0513还是摇头，从它那压抑着兴奋与忐忑的眼神中，凌空看出了对方的想法，“那你想叫什么名字？”
“宿主宿主，我想叫小空可以吗？”0513仰头，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凌空，蓬松的大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卖萌技能发动。
小空？凌空的目光柔和下来，点头答应了。
决定了0513，哦不，现在应该叫小空了，决定了小空的名字之后，凌空就带着它到外面逛了逛。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凌空还从未好好走出过这间屋子。
只是他们一出门，就发现所有人都呆呆地盯着他们看。
无论是出来倒垃圾的邻居，还是路过的行人，亦或者是……摆摊的大叔。
他给小空买了个煎饼，没想到那卖煎饼的大叔呆呆地看了他半晌，突然涨红着脸给他拿了两个。
凌空正要掏钱，那位摊主却哄着连连连摆手，局促道：“别，别，哪能要您的钱啊？”
凌空：…………
小空呆在他怀里嘿嘿嘿偷笑着，凌空道了声谢，趁那摊主不注意的时候将钱留下了。
商业街上人来人往，热闹无比，天空中五颜六色的气球努力地往上升去，每一个店面都用别致的花朵和彩带装饰一新，来来往往的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愉悦的笑容，他们或兴奋急切或低沉缓慢的说话声融在一起，汇成了一曲热闹无比的乐章。
今天，似乎是个挺重要的节日。
“宿主，今天是人类的中秋节，你看那家店里摆着好多花灯啊！”
顺着小空所指的方向侧过头，凌空忽然听见几声咔擦声。
他听力极强，一瞬间就锁定了目标。
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那几个拿着手机偷拍的女孩呆滞了片刻后，红着脸尖叫着跑开了。
“哼，跑这么快肯定是害怕宿主让她们删照片。”小空（0513）哼了一声，尔等愚蠢的凡人！
凌空揉了揉它毛绒绒的小脑袋，继续向前走。
之前那几个女孩的尖叫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而现在，他们的目光全都移到了凌空身上。
“人群中，相貌俊美绝伦的男子怀里抱着一只小狐狸，静静地走在闹市之中，他的每一步都极尽优雅。他走过的地方，好似盛开了一地的莲花……”曾有幸目睹这一幕的一个女作家这样写道。
出去逛了一天，觉得没什么意思的凌空彻底宅在了家里，他把之前学过的技能以及在犬夜叉世界里得到的巫术全都整理了一遍以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十天。
眼见宿主的生存值越来越少，只剩下20点，而凌空还是一副不换不忙的样子，小空急了。
“宿主，虽然外面完全可以等空间枷锁失效后再离开，但这样不就暴露底牌了吗？”0513着急了，像空间枷锁这样的禁锢其实是有办法解开的，那就是必须有人心甘情愿地将灵魂奉献给轮回空间，以换取他们离开这里的机会。
这点不难，世界千千万万，总有数不清的人为了完成夙愿甘愿出卖灵魂。若是宿主与这样的人达成交易，那么就会被轮回规则判定为“实现宿主心愿”这一类的任务，而出卖灵魂的人，就是他们的雇主。
但前提是，这个人必须是自己找上来的。
这才是最难的，因为绝大部分的人连自己所在世界的真相的无法看清，更遑论破开禁锢找到独立于这些世界之外的轮回者。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成功过，只是那几率实在是太小，千万人之中都不一定能有一个。
而轮回空间中的那些所谓的雇主任务，其实是轮回规则精挑细选之下的结果。它只注重维持所有位面的平衡，至于是否真的是那些“雇主”的心愿，有谁会真正去在意？
凌空现在无法主动接受任务，要是别人就只能等着人找上门来，可是小空却能钻规则的空子，将那些执念过深的灵魂吸引过来。
只是等它跟自家宿主说了之后，对方却十分淡定道：“不用了，他已经找过来了。”
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