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滴答……滴答……”
绣娘忍不住举袖掩住了鼻子，“好恶心呀！”
顾昭起身，正手扇了刘庆丰一巴掌，直接将他扇翻在地，“清醒了没？”
“醒了醒了！”刘庆丰立刻回话，然后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公子饶命！小姐饶命！和袁府令成亲的是我姑姑，和我没关系啊！”
顾昭点头笑道，“倒是挺机灵的，知道自己是受了谁的牵连。”
刘庆丰哭诉道，“那袁府，不，袁文瑞就是个阴险小人，无耻之徒！初来常平府时，苦苦哀求才求娶到我姑姑，和金风教搭上线后便多收小妾，和我刘家也已疏远。
而且此人狼顾鹰视、蛇蝎心肠、鱼肉百姓、草菅人命、贪赃枉法、祸国殃民，不知害了多少无辜性命，九死都不能赎其罪！
我虽然是刘家子弟，但和他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而且我还和他有仇，对有仇！上次他还狠狠的骂过我！”
绣娘撇撇嘴，“骂你一次就被你这么嫉恨，你可真是个小心眼。”
刘庆丰叫屈道，“可是我什么都没做！既没有勾引他的小妾，也没有顺手偷他金银，就是在府令花园里随便走走，看到他走进密室而已，我又没跟进去！”
“嗯？”顾昭眼神一闪，然后看了卓清嫣一眼。
卓清嫣也是个聪明的姑娘，想了想，伸出玉手，在刘庆丰眼前轻轻摇摆。
玉手纤细柔软、皓白细嫩，若是平日遇到，只怕把玩两个时辰也不嫌腻，但此时刘庆丰只感觉脸上汗毛都竖了起来，一股森寒的水汽仿佛透过皮肤，浸入到了他的骨头里面。
“把你所有关于袁文瑞的消息都说出来，否则……”卓清嫣断到了关键点。
“是是是！”刘庆丰毫不犹豫，都没有提什么“我说了就饶我性命”之类的条件，直接就竹筒倒豆子般全都说了出来。
虽然颠三倒四，不成体统，但的确事无巨细，就连无意听到他第三房小妾说他爱用什么姿势的消息都说出来了。
顾昭啧啧有声，“不愧是跟着金风教混的人，这姿势其实还挺有难度的。”
绣娘低眉垂首不敢抬头，而卓清嫣白中透青的脸都有点褪色。
刘庆丰说了好久，他们也总结出来了重点。
袁文瑞是在三十年前跟着常平府丞来到的常平府，之后考学去了江阳府，二十年前便带着江州州令的任命回来担任了常平府令，从此之后便在这府令任上一坐二十年。
袁文瑞初当府令之时没有根基，娶了在常平府很有势力的刘家之女，然后又公开给金风神教站台背书，从此之后便稳固了地位。
据刘庆丰所说，袁文瑞此时也五十多岁了，但保养的非常不错，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而且精神饱满，面色红润，据说是服用了金风神教奉上的丹药。
袁文瑞有没有修炼不知道，但是他府上的确有两个供奉的大法师，保护自身周全。
接下来最后一个重点，就是刘庆丰被袁文瑞喝骂的那个密室了，他的确没有进去那个密室，但并不是他不想去，而是想进去却被发现了。
“我当时喝了酒，就是有点好奇！”刘庆丰解释道，“又没有真进去！”
袁文瑞的这个密室，既不在卧室，也不在书房，偏偏在后院花园里，可谓隐秘。
“他要是把密室建在书房里，我连看到都不会看到，又怎么会好奇想着进去？”刘庆丰感觉自己很冤枉。
顾昭点点头，“有道理。”
刘庆丰连连点头，然后舔舔嘴唇，期待的道，“我，我都说完了，能，能放我走了吗？”
“当然。”顾昭点点头，拍拍刘庆丰的肩膀，“我现在就把你送走。”
刘庆丰两眼一亮，掩盖了眼底的狰狞，脸上露出纯真的笑容，然后就听顾昭说道，“下辈子做个好人。”
“什么？”刘庆丰瞳孔一缩，还待求饶，然后就感觉脑袋一疼，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翻倒在地的刘庆丰，顾昭深吸一口气，“法师杀人，确实很简单。”
他刚刚并没有使用法术，只是凝聚神识化为一道精神力尖刺，对着刘庆丰的大脑微微一刺，就将他的神魂绞散了。
衍松道长起身，“雨停了。”
顾昭点点头，“那就走吧。”
片刻之后，一辆马车驶离破败的河神祠，一把火在雨后的祠堂偏殿烧起，短短时间就将偏殿烧毁倒塌，埋葬了几具作恶多端、助纣为虐的尸体。
……
“刘庆丰毕竟只是普通人，并不知道那两个大法师的实力。”顾昭开始总结，“而且袁文瑞和金风教有勾结，说不定府中还有金风教的人。”
“另外府中也许还有其他高手。”衍松道长补充道，“明哨只是靶子，暗哨才是关键。”
顾昭吃了一颗绣娘递来的瓜子，呵呵笑道，“常平府衙，卧虎藏龙啊！”
卓清嫣沉默几息，正待说话，就见顾昭冲着自己拱拱手，“卓姑娘，对付袁文瑞一事，还需要你帮忙，需要姑娘破戒。”
“哎？”卓清嫣不由一愣。
顾昭打开侧面的柜子，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支碧玉洞箫，“如果你用这支洞箫吹奏乐，能否增加几分威力？”
卓清嫣有些懵懂的接过玉箫，便感受到了玉箫当中的灵力和精神波动。
这是一件精神属性的法宝。
卓清嫣眼神一跳，下意识的将玉箫凑近嘴边，只是轻轻一道音符奏响，顾昭三人便感觉自己的神魂跳了一跳。
卓清嫣将玉箫拿在手里，深深的看了顾昭一眼。
“怎样？”顾昭问道。
“好法宝。”卓清嫣轻抚玉箫。
“那就好。”顾昭点点头，“我五音不全，根本就吹奏不了，咱们里面也就只有你才能将这支洞箫的威力全部发挥出来了。”
卓清嫣抿抿嘴，再次将玉箫举起，然后一支带着温柔和思念的曲子，便仿佛春雨一般奏响，轻轻拂过几人的心湖，带起了几丝涟漪。
曲终音散，余音绕梁。
卓清嫣收起玉箫，微微颔首，樱唇轻动，“多谢顾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