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设置
书架
听书
欢迎使用听书服务

发声

  1. 小美
  2. 小宇
  3. 逍遥
  4. 软萌
  5. 小娇
  6. 米朵
  7. 博文
  8. 小童
  9. 小萌
  10. 小贤
  11. 小鹿
  12. 灵儿
  13. 小乔
  14. 小雯
  15. 米朵
  16. 姗姗
  17. 小贝
  18. 清风
  19. 小新
  20. 小彦
  21. 星河
  22. 小清
  23. 南方

语速

  1. 适中
  2. 超快

音量

  1. 适中
播放
评论

无饵

作者:邺都有斌子 | 分类:女生 | 字数:0

第六章 二十一

书名:无饵 作者:邺都有斌子 字数:0 更新时间:04-19 20:51

黑衣阴神眸光微敛,紧紧盯着眼前的白衣云岫,那是他的本体,周身灵力仿若流动的墨色,透着神秘与冷冽。沉吟须臾,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冷:“其实,你心里清楚,那年轻人本就无需你出手相助。”

云岫双手背负身后,衣袂随风轻扬,宛如谪仙临世。他的目光悠悠地落在脚下山川,云雾缭绕间,峰峦叠嶂,山河壮丽如画。困龙阵妄图抽干陆沉舟体内的生机与灵力,云岫却看得真切,那小子的金丹非但未如预料中迅速黯淡,反而透着一股奇异的顽强,灵力流转间,隐隐有不屈之势。

“我早便瞧出这小子透着古怪。”云岫终于开口,声音仿若裹挟着山间的清风,悠悠飘荡,“先前受沈师弟所托,派你前往素雪南州北岸,一路暗中护他至东海,途中可曾察觉异样?”

黑衣阴神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八个字:“境界过高,阅历过浅。”

二十一岁便结出金丹,这等天赋堪称逆天,在漫长的修仙岁月里,虽并非无人能及,却也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可陆沉舟的阅历,实在是浅薄得有些离谱。道门向来极少插手修士间的争斗,这是天下修士皆知的规矩。可陆沉舟呢,就像刚踏入修仙之途的懵懂幼雏,对这些基本常识竟一无所知。困龙阵将他困住时,他竟慌乱地自行断开了与飞剑的联系,御物之术生疏至此,实在令人费解。

“可惜啊,沈师弟去星海之上闭关了,否则定能当面问个清楚。”云岫微微叹息,目光望向远方,神色间带着一丝遗憾。

————

朱雀左手紧捂住右臂上那汩汩溢血的伤口,鲜血顺着指缝不断渗出,洇红了衣衫。她的面庞沾染着几抹刺目的猩红,眉眼间却透着一股决绝与冷冽,凄美又摄人心魄。此刻,她步伐踉跄,每一步都似拖着千斤重负,一脸疲惫之色地踏入了国师杜康的书房。

刚一进门,朱雀单膝跪地,身姿虽狼狈却依旧挺直,向杜康如实禀报道:“师尊,此番在南平都城内,徒儿遭遇了截杀。为首之人所言,徒儿一字不差复述与您——‘东海上的人是我们一起杀的,货是一起抢的,他小子居然敢私吞,那就得付出代价!’”她声音沙哑,透着难以掩饰的虚弱,“师尊,他们发现了我,欲杀人灭口。”

杜康斜倚在雕花楠木椅上,听到这话,眉头微微蹙起,神色凝重,开口问道:“对方什么境界?”

朱雀低垂着头,青丝垂落,挡住了她疲惫的面容,恭敬回复:“一个凝元,五个御元。”

杜康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缓声道:“你辛苦了。这个你收下。”说罢,随手一挥,一道白光闪过,一只白色玉镯朝着朱雀飞去,“此物乃是一位陨落已久的女子仙人的遗物。她生前杀伐果断,死后留下一缕道蕴精华蕴于其中,你拿回去炼化为本命物,可以温养体魄。”

朱雀双手稳稳接过玉镯,动作轻柔,仿若捧着稀世珍宝。她定睛端详,只见那镯身晶莹剔透,仿若一汪清泉,内里流转着丝丝红光,恰似血雾弥漫中那一缕皎洁月光,清冷又夺目,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青岭山大堂之内,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拧出水来。门主许百猛地一拍桌案,怒喝出声:“什么!胡长老失踪了?”这一声怒喝,仿若平地惊雷,震得堂内众人耳膜生疼,灵力激荡之下,周围的烛火都剧烈摇曳起来。

“围杀计划堪称天衣无缝,纵使那小子是结丹期修士,面对困龙阵,就算不死也必定重伤,绝无余力反杀身为凝元境的胡长老!可如今呢?胡长老与一众弟子竟全部失踪,就算是惨遭毒手,也该留下些许痕迹,怎会这般毫无踪迹!”许百满脸怒容,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周身灵力不受控制地翻涌,身上的长袍烈烈作响。

负责截杀朱雀的王师兄,此刻正双手抱拳,低着头,战战兢兢地站在堂下。他的身子微微颤抖,额头上布满细密汗珠,在这威严的大堂内,大气都不敢出。

“该说的话,你可都说全了?”许百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声音低沉地问道,每一个字都仿若裹挟着冰碴。

那位王师兄赶忙高声回复,声音都因紧张而微微发颤:“门主放心,那女子听闻我所言之后,脸上明显露出恍然之色,像是早就有所猜测一般。”

许百微微点头,神色凝重,陷入了沉思。短短一旬之内,青岭门接连折损两位凝元境长老,门中元气大伤,实不宜再贸然出手。好在此次围杀的目的,本就是挑起那外乡人与国师之间的矛盾。如今,话既已带到,倒也能向皇帝陛下有个交代了。

————

中洲南部明德书院

残月如钩,悬在古木虬枝间。玄明仰卧在三人合抱的银杏树干上,道袍下摆垂落如云。寒露浸透鸦青绸衫,他却浑不在意,指尖摩挲着半枚残缺的羊脂玉佩。

十五年前也是这般月色。青城后山的紫云观里,鹤发童颜的师傅总在子时敲响铜磬。那时他不过是个洒扫道童,日日跪在丹房外背诵《黄庭经》,直到阶前青砖磨破膝盖。

山雾初散的那日,他照例背着竹篓去采苍术。转过落满棠梨花的山径时,忽闻石潭方向传来琴声。七弦泠泠如碎玉,惊得他踩滑了苔痕。待扒开垂藤望去,但见烟水茫茫处,绯衣少女赤足浸在寒潭中,鬓边金步摇随琴韵轻颤,眉心一点朱砂痣红得灼人。

此后两年,他总能在采药时听见琴声。有时是《幽兰》有时是《鹿鸣》,断弦时他会隔着山涧抛去新斫的桐木琴轸。直到那年上元节,师傅指着山下蜿蜒如龙的火把,说裴氏嫡女要嫁与陇西太守之子。那夜他捏着半块没送出去的茯苓糕,在丹炉房枯坐到晨钟响起。

玉佩忽地发烫。玄明睁眼时,一片枯叶正落在残缺的螭纹上。他记得出阁那日山道铺满红绸,送嫁队伍里十六人抬的鎏金轿辇晃得人眼花。新嫁娘腕间的金钏撞在轿窗上,血珠顺着雕花木格往下淌,在雪地砸出点点红梅。那半枚玉佩就是那时从轿帘缝隙滚出来的,裹着尚未凝固的血,在阳光下泛着暖玉不该有的寒光。

他思绪继续飘荡,回到了紫云观,回到了师父的炼丹房。

丹炉青烟袅绕,松木毕剥声惊醒了打坐的玄明。他望着正在调试火候的师傅,喉结滚动数次,终是开口:“《南华经》言至人无梦,可弟子昨夜......”

“梦到自己在潭边捕蝶?”老道用铁钳拨动炭块,玄色道袍上鹤纹在火光中忽隐忽现。少年霎时白了脸色——那正是绯衣少女抚琴的水潭。

铜磬“嗡“地一震。老道从袖中摸出三枚古朴铜钱,随手抛在蒲团前:“坎上离下,水火未济。你今日该去后山采九死还魂草。”

玄明攥着竹篓的手指节发白:“若修道须绝七情,当初何必救我这个被弃雪中的婴孩?”丹炉突然爆出三颗火星,恰巧落在他昨日跪破的膝盖伤处。

“痴儿。”老道掀开药鼎,白雾瞬间吞没他霜雪般的眉须,“你且看这炉中朱砂——汞魄本为至毒之物,偏要经烈火烹炼,方成续命金丹。”鼎中猩红液体正在凝结成珠。

檐角铁马叮咚作响,玄明听见师傅的声音混在风里:“太上忘情不是薄情,恰如明月映潭,风过水无痕。”少年低头看自己水中倒影,却见潭底沉着半块没送出去的茯苓糕。

如今一晃二十年,秋风掠过千年银杏,树冠簌簌作响。玄明望着掌心流转月华的残玉,忽然低笑出声。原来二十载餐霞饮露,终究没能修成太上忘情。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