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双手压了压,演武场便静了下来,众人也都将目光望向毒阎罗,很想知道这人有何要事,竟然选择此时跳将出来
“尔等且平身,有什么事尽管道来。”齐王朗声道。
毒阎罗起身将漠北七杰在漠北所见所闻如实道来。王家与铁摩勒暗中买卖粮食和军械,这话一出口,全场皆惊,就连齐王都有些招架不住。这可是捅破天的事,一旦坐实此事,那就不是紧紧王家要抄家灭族,相关的官员还有边境守将都要受到牵连,死的可就不是一两百人了。
毒阎罗啊毒阎罗,你可真是毒阎罗,这事能在这里说,你私下找我起不更好,万一王家人哪根筋没搭对承认了此事,我还有命离开东都齐王心里将毒阎罗恨的要死。口中却镇定的说道:“王忠,毒阎罗说的可属实”
这是灭九族的大罪,无论真假王忠都不会承认此事,只见其无比气愤的指着毒阎罗骂道:“无知草民,我王家世代忠良,我王忠对陛下更是忠心耿耿竟敢信口雌黄,污蔑我王家。”
齐王暗自松了口气,脸色阴沉的说道:“兹事体大,毒阎罗尔等可有证据如无证据切不可乱说,我知你们武人性子急看到不公就要管就要说,但这种事情还需查证后才能公之于众,否则就是构陷忠良的大罪。鉴于尔等乃草莽出身不懂律法,又一心为国,本王今天便网开一面,赦尔等无罪。以后切不可听一面之词误会忠良尔等且下去吧。”
齐王丝毫不给漠北七杰说话的机会,也断了王忠追究的心思,将此事定成一心为国的江湖好汉,听了些流言蜚语一时冲动做出的糊涂事。说着齐王便转身离开英雄楼,至于手下的两名护卫,他相信王家会全力救治。
齐王虽说将这事定了性,但无风不起浪,漠北七杰的话无论真假,都在东都城传开了,茶楼里,酒馆内,凡是低头窃窃私语的八成都是议论此事。
夜里的王家静的可怕,因为家主今天很愤怒。王忠书房内,王丹枫和王家二爷乖乖的站在一旁,王忠冷着脸看着王义阴沉的说道:“丹枫说你将此事揽了过去,那我问问你这么久了你查出什么了如果什么也没查出来,为什么不将漠北七杰请到府里来好好将这事解决了”
王家二爷在王忠面前唯唯诺诺的说道:“大乾朝早就不是以前的大乾朝了,世道这么乱,各地世家门阀偷偷和铁摩勒往来的多着呢,这不也没事吗再说咱家却无人跟铁摩勒做生意,我也就没当回事。”
啪的一声,王忠将茶杯狠狠的砸在王义脚前,茶水溅了王义满身,愤怒的吼道:“放屁大乾朝就算是塌了,你要敢做出头鸟,第一个压死的便是你。这事给我好好查,找个机会把漠北七杰请到府里来,我跟他们好好聊聊。”
书房内,王忠把亲弟弟王义一顿数落,才放其离去,却把王丹枫留了下来。
“你这二叔哪样都好,就是看不清大势,这天下是要乱,但绝不能在咱河南郡先乱丹枫你要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时的大乾朝,谁要是敢先冒头,谁便要承受雷霆一击大兴城周边直属军队二十万不说,只说齐王那六万铁骑,谁人挡得住。所以越是天之将倾,越要沉着冷静,切不可妄动。王家举办英雄会,那是上报陛下才办的,这么做陛下明智我在招揽人才,虽不喜却也不得不批,因为很多人做事已经跃过陛下了,我要让陛下知道咱家还是守规矩的,你可懂”王忠细致的将大乾朝现状分析给儿子听,就是希望这孩子有一天可以挑起王家的担子。
王家二爷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从书房出来就叫管家备了马车匆匆离家
英雄楼,还是那幽静的小院子,白衣郎君望着头顶满月感叹道:“月圆人未圆,见过了就还想再见,没想到我厉夏也有忘不掉的人”
“公子,你这大半夜不睡觉,搁这儿说什么胡话呢天凉了,莫不是病了,奴婢这就给你取件衣服去。”俊俏侍女屁颠屁颠的跑回房内。
厉夏俊美如玉的面颊转向小跑进屋的侍女,口中感叹:“懂不懂风花雪月,懂不懂明月寄相思,真是对牛弹琴还天凉了,你家公子可是九品,九品啊”
侍女跑的很快,快到厉夏都有些惊讶,明明刚刚进门怎么转个身就抱着袍子出来了,怎么好像早就准备好了似的。
“公子且披上吧天凉,晚上你要不回屋子睡多穿点好”说着笑呵呵一扭一扭回到屋内。
厉夏抱着袍子呆在原地,厉夏后悔了,是真的后悔了,出门怎么就带这么个缺心眼的。正感叹着呢,一个人的脚步声径直朝小院子走来,厉夏笑了笑
王家二爷来到幽静小院门前,刚要砸门环,便听里面说道进来吧,门没锁。
王家二爷气哄哄的走了进来,也不坐就那么眼睁睁的盯着厉夏看
“我脸上有花还是说二爷改了性子,好那一口了”厉夏笑着说。
王家二爷气道:“少给我整那没用的,不是说好了漠北七杰交给你来处理吗这都多久了你的人呢早知如此,当初不如我派人处理了他们了”
“你派人派你王家的人,还是派你的人我可不认为你手下那些酒囊饭袋能干掉剑西来就算侥幸干掉了,你就不怕你大哥查出你的底细,到时你要如何向你大哥解释”厉夏抬头看着王家二爷,脸上依旧挂着笑。
王家二爷实在是讨厌这张脸,却不得不看着这张脸,他没办法,就像厉夏说的,在他大哥眼皮底下搞小动作,一个不小心就得露了馅,到那时没人能救得了他。
王家二爷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有些无力的说道:“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动手”
“我动什么手我可不想跟剑西来那疯子动手放心吧,我的人在齐王入城后到的,一个宗师一个九品,这事办完后,可别再到老爷子那告我状了。那么,没有其他事,我就不送了。”厉夏下了逐客令,看着王家二爷离开的背影,厉夏觉着老爷子一定是老糊涂了,王家二爷这样的货色当分舵主实在有些不靠谱。
漠北七杰所在的客栈内,毒阎罗将哥几个聚在一起:“该做的咱漠北七杰都做了,王家的事用不了多久便能传开,到时是个什么结果就不是咱们该管的了。我已经决定了,咱们今晚就离开东都,返回漠北。”文網
“我早就不想呆在这了,中原人办事婆婆妈妈的一点不爽快”赤发鬼很是不爽的说道。
狐娘子屠双双拉着剑西来的袖子不舍的说道:“老七你真不跟俺们回去了么中原有什么好的,酒淡的跟马尿似的”
毒阎罗瞪了一眼老六狐娘子:“之前说好的,就按之前的办,谁在提老七跟咱一起走的事,别说我翻脸。”
“不说就不说”狐娘子摔门而去
夜里客栈里跃出六道身影,向着东都城外奔去。没有离别时的不舍,也没有千言万语的叮咛嘱咐,这就是漠北七杰。剑西来远远跟在六兄弟身后,目送他们出城,目送他们离开,直到六道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才低语道:“一路平安。”
剑西来轻轻飘落城下,并未惊动守城的兵卒,却见一个人影等在不远处
“都走啦离别真让人伤感,走我陪你喝点。”左臂还吊着绷带的病书生拎着两坛黄酒迎了上来。
福王府的酒宴散了,福王小山一样的身子行动很吃力,却坚持亲自送客人出府。福王不送不行啊,这位客人以后坐上那把椅子也是说不准的。原来离开英雄楼的齐王,直接拜访了福王府,毕竟福王是他的叔父,虽然从未见过,但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这顿晚宴,福王可是花了好些心思的。既要向齐王展示自己的肌肉,又要让齐王知道,我福王就是个贪图享乐没啥大志向的闲散王爷。福王没有宴请河南郡的官员,毕竟这是家宴,再说真要请来众多官员和武将,岂不是说你福王野心不小反而弄巧成拙了。
福王宴请的都是小字辈,南宫守、崔明道甚至慕品山也让陈不问生拉硬拽的参加了宴席。席间福王着重介绍了三人,就是要告诉齐王王府的朋友很多,甚至铸剑山那位也是能说的上话的。
齐王野心很大,从不接近女色,大部分时间都在军营,今天也不知怎么,自打见了未曾遮面的慕品山,席间便不断没话找话。齐王那万年不变的阴沉脸,今儿也好像雨过天晴了一样,始终挂着笑。
齐王这番作为福王看在眼里,心里却摸不准,齐王到底是因为慕品山的美色还是慕品山身后那个人或者两者都有,才如此一反常态。
慕品山很少摘下面纱,因为她清楚,这张脸实在容易惹是生非,因为这张脸惹出的事端可不少。也就是最近在福王府大部分时间都和陈不问在一起,偶尔和李太平几人聊聊天,就连福王都很少能见到,就更别说外人了,所以才摘了面纱。
慕品山对齐王了解不多,除了席间齐王主动搭话外,慕品山大部分时间都是和李太平几人闲聊,并未过多关注齐王,当然也未刻意冷落谁,因为没那个必要,一切言行皆出自本心就好。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