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两边时间流速的关系,新世界刚刚经历崂荒帝君出界,哑书生进攻天地框架,凤瀚创幻身,外界却已过十年。
十年狂澜骤起,起因,是崂荒帝君被一众仙道准圣围攻。
他不明白,与他毫无干系的仙道为何会突然要置他于死地,但信仰力一朝成空,没有信仰力的支撑,他就算爆出所有底牌也逃不出一众准圣的手掌心。
关键时刻,他以新世界相诱,暂时留得一命。
准圣看不上普通珍宝,能被祂们视为机缘的,少之又少,一个怪异的、尚未被挖掘的新界,恰好在其中。
崂荒帝君没有将自己的所知所晓说全,只道那是一个能实践规则,巩固己道的地方,引得祂们更为上心。
在九天六合之中,能令准圣澄心意、明己道、得新果,证得更多道理法则的,要数混沌海深处的证道山。
许多大能返虚证准圣,或准圣境迷茫,必去证道山历练一番,不过进入证道山的机会有限,一般情况下,一生只能进入一次,也有人得了特殊机缘,有二次、三次进入的机会,三次是最多的了。
在场几位准圣早没了进证道山的机会,听闻新世界天道法则还没完全成熟,顿生将其法则之力炼化占有之心。
于是就先留着崂荒帝君帮忙推算新世界位置,他刚从新世界出来,身上还带着属于新世界的一丝气息。
崂荒帝君得到喘息,趁机询问崂荒天朝近况,他无法调用信仰之力,一定是天朝出问题了。
“尔等背地里以魂魄为食,惹得天怒人怨,还有脸问,哼,崂荒天朝已被人道制裁”
崂荒帝君如遭雷劈,“我不信”
“那还有假,你难道没有身兼崂荒背后,魂族族长一职”
“你魂族已承认四处散布噬魂之法,引诱人道弟子堕落,魂族一系,皆已伏诛,只你这漏网之鱼在逃,我们杀你,乃天经地义。”
崂荒帝君眼中暗海翻腾,喉间干涩,散布噬魂法,真是魂族老不死背着他做的
不行,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死在这里。
崂荒帝君本想将祂们诓入新世界,借刀杀人,然而祂们十次推算都无果,连新世界的边边都没摸到。
他无奈说出神之痛苦的存在,希冀将事情闹大,自己作为证人好现身人前,到时再想办法周旋。
偏偏他遇到了最坏的情况,这几个仙道准圣都是三庭之战后证道的,也不是圣地中成长起来的,根本不知晓关于神之痛苦的秘闻,即便崂荒帝君讲述了它的破坏力,祂们依旧不以为然。
会被一个新生界困住,能有什么大恐怖。
祂们只当这是崂荒帝君意图脱离祂们掌控的托词,若不是留着他推算新世界的位置,扬手就要将他灭喽。
崂荒帝君被锁了道身,诸般能力派不上用场,心念电转,想起了卫道庭。
卫道庭由帝长生缔造,交由儒道出身的天乐上尊主持大局,时至今日,依旧是拥有许多在野帝君和独立势力的相互支持性联盟,其中有一隐藏规定,卫道令一出,种特殊法咒,只要以心念勾勒出卫道令咒图,法咒即成,所有成员都会感应到他的位置。
他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在意他这个被钉在“耻辱柱”上的魂族余孽,但他必须一搏,找到发声途径,仅凭他现在还是人道眼,他就不信天道盟、人道会真要他死
卫道令法咒无需任何能量,不会被察觉,只是极其耗费心力,他在心中一笔一划勾勒得十分艰难,这也是为了防止卫道令被乱用。
咒至一半,恍有一重重声音在心底回响,“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
诘问之声叩心门,无法用欺诈之言回应,唯有从心之语能真正使法咒成型。
崂荒帝君将斟酌出的语句在心底一字字吼出,“神之痛苦现世,凤瀚上尊受困”
他在赌普世灵帝、终南道祖,知晓神之痛苦隐秘。
也在赌太一会救助凤瀚
卫道令生效,坐标与所携之言陡然激荡在众成员代表心间
天乐上尊、普世灵帝、巫非鱼等众无不为之震惊,最先赶来的却是受伤闭关的终南道祖
浩荡仙气跨越虚空而来,把几个仙道准圣吓住了。
此前,一干仙道准圣在颢天帮忙排查九幽门户,中途却事故频发,一个个为了争夺界中机缘,闹出了不少乱子,险要动摇终南一系的地位,惹得终南道祖大动干戈,驱逐了好些作乱者。
不过想到祂受了伤,本就有点心虚的准圣们底气似乎回来了一点。
一尊准圣高声道,“终南道友为何而来”
“该我问你们,为何将崂荒帝君私自扣押在手中”终南道祖横眉冷对,抬手之间,大袖飞扬,清光破除一切障碍,便要将崂荒擒回。
“且慢”
几位准圣同时施力阻拦,两方道纹次第碰撞,层叠爆开,无数虚空星石碾做尘埃,崂荒帝君在这恐怖压力下,道骨几欲断裂。
“终南,崂荒是我等俘虏,岂是你说带走就带走的”
“此人关系重大,你们两次三番阻止我是什么意思”终南道祖一身仙风,往常很是平易近人,今朝也许是忧心神之痛苦,面目肃杀。
祂略一顿,目光转向崂荒帝君,洞悉道,“你们之间可有交易”
这时一尊准圣猛然发难,巨掌拍向崂荒,竟是要当场灭口,掩埋新世界之事,崂荒目骇而躲,仅是偏个脑袋的间隙,半边身子就被打成了肉泥
崂荒帝君修以身补魂之法,肉身不坏,神魂强大,硬是抗下了这毙命一击,没有化成宇宙尘埃。
那准圣眉头一皱,终南道祖却没给祂再下手的机会,拿起搭在臂间的拂尘一扫,无穷尽的毫光洞穿祂的道躯,呼吸间陨了一尊准圣。
期间一道金字符链穿空而来,把奄奄一息的崂荒帝君带离战圈,崂荒帝君强撑着回头一看,是天乐上尊慈和的脸。
天乐上尊却没有看他,祂挥袖化去余波,眼中有几分探究,“终南道友肝火颇大啊,一点也不虚。”
虚空寂静,在终南一击下,原想谋私利的准圣们闭口不言,悄悄淡去身影。
终南道祖和天乐上尊也懒得管祂们,先帮崂荒帝君稳定了伤势,这一耽搁,虚空升起一座门庭,太一的解厄财神和大祭司联袂而至。
巫非鱼难得摆出正经模样,单刀直入,“神之痛苦在何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