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城堡。
房间内，分不清痛苦和愉悦的哭喊声仿佛还在回荡。
詹德利目光呆滞地望着上方，整个人一动不动地仰躺在床上。
史坦尼斯仍是如同一尊石雕般站在那里，他深邃的眼睛注视着完成了邪恶魔法的女巫。
梅丽珊卓缓缓掀起眼皮，迷离的一双火红眼眸，轻轻撇向史坦尼斯。
她的气息稍显凌乱，硕大的饱满起伏波动，无比诱人，却散发着致命的危险。
史坦尼斯的薄唇微动：“成功了吗？”
梅丽珊卓的红唇轻启，带着玉海地区口音的声音疲惫而沙哑：“临冬城公爵已结束了他的旅程……”
史坦尼斯的眼睛微眯，她轻笑：“自从来到绝境长城，我的法力得到了明显的加强，我的‘影子杀手’自然也能轻松地解决您的敌人。”
梅丽珊卓爬起时，另一个突然传来了痛苦的吼叫：“不，奈德叔叔，不是我！诸神哪，救救他啊！”
詹德利的四肢抽搐了几下，便陷入昏迷。
“小铁匠提供了‘国王之血’，他可以亲身感受到影子杀手的行动，他是自己亲手把利剑刺进了艾德·史塔克的胸口。”
史坦尼斯嘴唇紧抿，大约一年前，他在梦境中割断了蓝礼的喉咙。
他背在身后的拳头紧了紧，蓝礼———他的弟弟背叛了他。
蓝礼还竟敢当面嘲笑、挑衅和威胁他，他应该割掉蓝礼的舌头，但这不足以致命。
所以，他命梅丽珊卓用影子杀手割断了蓝礼的喉咙。
而艾德·史塔克……
异鬼驱使的尸鬼不再隐藏踪迹，这预示着黑暗与光明的战争即将爆发。
他，史坦尼斯·拜拉席恩，他是国王，入侵的异鬼理应由他消灭，这是国王的职责。
这是关系到所有活人生死的大战，只能赢！
绝境长城是抵御异鬼入侵的第一防线，而艾德·史塔克的存在，已经阻碍了他的防御部署。
而且，他早已倾向于臣服格林。
因此，艾德必须死！
艾德是令人反感的好人，而他是国王。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给予奈德不痛苦的死亡……
……
梅丽珊卓来到了史坦尼斯的面前，她昂起线条优美的下巴，盯着他，温柔又狂热地道：“若是光之王放弃了您，便不会容许我，为您而使用‘他’的伟力。”
“……”史坦尼斯的一只手轻抬，视线则落在梅丽珊卓已变得平坦的肚腹之上。
梅丽珊卓抿嘴笑了笑，她伸出手，主动拉来他那干枯的手掌，贴在她小腹的位置。
她把他的那只手拉至她炽热的胸口：“下一个是谁？说出他的名字，史坦尼斯陛下，我已做好了准备。”
“格林·克莱勃。”
梅丽珊卓抓着他的那只手僵了一瞬，史坦尼斯冷笑，他抽回他的手，语气嘲讽：“你的神不是无所不能吗？”
“生与死的对立，从古至今，从未消失。”
梅丽珊卓一边说着，她上前靠近了史坦尼斯：“长夜黑暗，处处险恶。女人与男人，仇恨与爱慕，痛苦与欢乐，凛冬与盛夏，世间始终吟唱着冰与火之歌。”
她修长而白嫩的手指轻轻抚过史坦尼斯如同枯槁的瘦削面庞：“真神之间的战争从世界之初开始，新一轮的审判即将降临，每个人必须选择自己的立场。”
梅丽珊卓的眼睛打量了下他，温柔地道：“史坦尼斯，我是真神光之王的仆人，我必须为光明而燃烧。”
史坦尼斯却是拍开梅丽珊卓的手：“女人，我此刻已身在绝境长城，而格林·克莱勃则还待在君临。”
“异鬼已在长城之下出没，我没有兴趣听你的远古故事。”
史坦尼斯转了身，背对着她，冷冷地道：“梅丽珊卓祭司，你被我驱逐了。”
闻言，梅丽珊卓的红眸不禁微微颤动。
她先是瞥了眼木床的方向，接着将视线重新落在史坦尼斯瘦高的背影，顿了顿，她挪动脚步，捡起了她的红袍和斗篷，以及软皮靴。
梅丽珊卓很快就穿戴好衣物，离开房间前，留下了“愿您得到光之王的祝福”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的小圆窗外，忽然出现了动静。
扑棱扑棱———
一只黑色的乌鸦落在窗台，它有三只眼。
………
漆黑的夜空下，四周一片死寂，唯有风雪的呼啸声回荡。
身后的黑城堡如同一头沉默的巨兽，一身猩红的梅丽珊卓站在灰蒙蒙的风雪之中，遥望南方。
“梅丽珊卓女士！”
略显稚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梅丽珊卓转头望去，戴冯·席渥斯侍从正驱马而来。
戴冯在稍远处停下了马儿，随后他牵着缰绳，“哼哧哼哧”踩着厚雪小跑，梅丽珊卓能察觉到小侍从仿佛死死钉在她身上的视线。
“可爱的小洋葱。”
来到了她的面前，喘着粗气的戴冯侍从无比担忧地扫了眼她，随后却回避着她的目光。
他腼腆地摸了摸头发：“女士，我快……十四岁了。”
闻言，梅丽珊卓轻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已被史坦尼斯国王驱逐了。”
“我……知道的。”
戴冯侍从不安地回头望了下黑城堡的方向：“您要去哪里？我想……我是来护送您的，女士。”
顿了顿。
梅丽珊卓靠近，她轻轻拂去落在戴冯肩头的积雪，低声道：“你也会遭到史坦尼斯国王的驱逐。”
“女士，我留下了信件。”
戴冯侍从目光闪躲：“我的职责是服侍您，这是史坦尼斯国王的命令，他……还没有……嗯……没有解除我的职务。”
“机灵的小洋葱。”
戴冯侍从又挠了挠头发，他似乎很担心梅丽珊卓会拒绝他的同行，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他抬手拍拍身旁马儿的鬓发：“女士，它的耐力非常棒，而且不怕野兽的叫声。”
“它叫什么？”
“呃，它还没有取名。”
“我可以叫它‘小洋葱’吗？”
“呃，嗯，只要您乐意……”
梅丽珊卓忍不住咯咯发笑，她握住戴冯伸来的手，借力跳上了马儿。
戴冯则在下面牵着缰绳前行，他突然沉默，他在“回味”刚才那柔软而滚烫的触感，他的嘴角已高高翘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