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萨克·牛顿站起身，从窗户望出去，那个年轻帅气的震旦人正离开商业街往学院方向走去。
他脸上原本的慈祥消失，化作了一片阴郁和严肃。
“哎。”
叹了口气，他再一次坐下，拿起桌上的奶茶，闭着眼睛，小口的喝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突然，一个人影突兀的出现在了房间中。
正是杨震。
“你终于来了。”牛顿睁开眼睛：“果然，这奇迹之城里的每一件事都瞒不过你。”
“艾萨克老师，你不应该这么做的。”杨震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轻轻的摇头，声音里满是无奈。
“不怎么做？你是指这次和那边教廷的人交易？还是以前帮这些教堂暗子遮掩，帮助他们潜伏？”牛顿苍老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嘲弄：“我都是快要死的人了，你说我该怎么做？”
他的声音突然放大：“你当我想给这帮教廷的狗做事么？他们杀死过我的女儿！将她活活的烧死在十字架上！我恨不得杀光他们！”
“我不是没求过你！我申请过巫妖魂匣的材料！整整二十三年！我申请了四十六次！没有一次通过！”
“一开始是爱因斯坦那几个不同意，好，我说服了爱因斯坦！”
“然后又是奥本海默跳出来，也行，我让出利益，支持他的高能塑能系，也获得了他的赞同票！”
“这几年呢？达尔文那个一向不管事的家伙都出来反对我！我和他五十年的交情！我救过他的命！他都要反对我！”
“我算是看出来了，不是他们在反对！是你！是伱不想让我活下去！”
“你明明有一票否决权！你为什么不用？为什么不用！是因为我当过你的老师？是因为我拼死保护过你？你不想撕破脸？”
“虚伪啊，虚伪！当年你明明获得整整三份魂匣材料！为什么就连一份都不肯施舍给我！”
“凭什么！啊？凭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和教廷合作？为什么给他们办事？就因为他们能让我活下去！我也值得活下去！”
……
看着眼前暴怒的老人，杨震一直没有插话，直到等他说完了，才缓缓开口：“我很早就说过了，这個世界不应该有长生种，永生是不对的。”
“至于巫妖魂匣的材料，其实在当年获得后，我就把它们全都毁掉了，只是没有公布罢了。”
“为什么毁掉？你凭什么毁掉？”牛顿再一次暴怒：“圣城是我们一起打下来的！那是我们所有奥术师的战利品！你凭什么毁掉？”
“这件事是当年至高议会通过的，我们九个全都赞同把它们毁掉。”杨震回答：“这属于战时秘密议案，没有公开的必要。”
“哈哈哈……哈哈哈……”牛顿突然笑起来，笑的是那样的剧烈，眼泪都笑出来了：“原来我这么多年的追寻，就是个笑话！你们都在看我的笑话！”
“我们只是不想让您伤心。”杨震语气低沉：“至于您给奥本海默的那些资源，我都已经补偿给您那两个孙子了。”
“补偿？哈哈哈……你管这叫补偿？哈哈哈……”牛顿还在笑。
“在至高议会建立之初，我就说过的。”杨震语气严肃起来：“永生是个错误，它只会造成资源，权利，以及知识的垄断，那些连绵千万年的怪物只会愈加的保守与腐朽。”
“就像教廷，刚刚建立的时候，是那样的朝气蓬勃，无数仁人志士不顾生死与域外的邪魔战斗，不惜牺牲，剿灭一个个邪神教派，很多人为了保护平民，献出了生命，但到了几千年后呢？”
“你也看到了，那些枢机主教们数以万计的庞大家族，那些地区牧首们的贪婪无度，荒淫无耻，那无数被压迫，被残杀的可怜人，还有我们无数被烧死的同伴。”
“这还是他们的神术有限，只能维系四五百年寿命的情况，如果真的像巫妖一样，做到理论上的永生，这个世界又会是怎样的人间炼狱呢？”
“您也知道，我的使命是奥术体系的建立与发展。”杨震声音柔和了一些：“一个体系的发展，需要无数人的加入，为它奉献出自己的努力与智慧，需要无数激情澎湃的年轻血液，给它带来活力，而不是一具具腐朽的尸骨，以及这些尸骨上蠕动的蛆虫！”
“所以，不仅仅是你，任何人，包括我自己……”杨震直视眼前的老人：“我都不允许永生！”
牛顿看着眼前这个目光坚定的昔日弟子，好久才回应：“你说的轻巧！追求永生本就是我们魔法师最终极的追求之一！你现在是能拦住，但你死之后呢？你还能拦多久？”
“还有，你管得住我们，还能管得住教廷么？苏和他儿子可都是真正意义上的永生者！你杀得死他们么？还有更早的那个夏侯，他晚年可是突然消失的！谁知道他现在是生是死？”
“教廷的信仰体系确实比较麻烦，信仰不灭，神灵不灭。”杨震声音依旧平静：“但我已经找到方法了，这个问题我会在死前解决掉的。另外的震旦人前辈，我也会想办法的。”
“你啊，总是那样的自信……”感慨了一句，牛顿颓然坐下：“那我呢？是秘密处死，还是关起来？”
“您毕竟是我的老师。”杨震语气柔和：“镇渊城那边的深渊恶魔最近有些不安分，你就过去坐镇吧，教廷的人，以后也不要再联系了。”
“行吧，不就是作为英雄死去么，我懂，你小子一向考虑的那么周全。”牛顿看上去是认命了，但又话锋一转：“嗯……你那位同族小朋友呢？要不要我把卷轴拿回来？”
“不必了。”杨震摇头：“我确实答应过要保护他，但是他故意找死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如果连这点警惕性都没有，那他也没必要再活着。”
“想不到你连对同族都这么冷漠。”牛顿感慨：“为了使命，你真的什么都不顾么？”
“正是因为是同族，所以即便他谎话连篇，我也不会对他出手，也愿意保护他。”杨震解释：“但也是因为使命，我也不会主动帮助他……”
“使命是第一位的，但也必须自己去达成，我是这样，他也应该是这样。”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