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一会我再与你算账。’
凯瑟琳悄悄摸着袖子里的一个小瓶，回想起了母亲的话。
“说罗兰是神的后代，是会有很多人认可的，天国甚至乐见其成。
而且，别忘了，阿莱耶王族与太阳神的后代是世代联姻的，奥维利亚与罗兰之间的婚约，更是罗兰的母亲亲自定的。
而你与他的婚约，只是我和他的父亲口头定的
罗兰马上就要和那个女人去圣庭了，如果他被天国封神，又与太阳神的女儿奥维利亚结合在了一起，甚至生了个孩子。那么未来的阿莱耶王朝，变成了神的王朝。
而你这个后嫁给罗兰的人，便成了巫师们为了向众神臣服所献上的公主。
反过来，如果你先与罗兰成了婚，甚至先有了孩子。那么奥维利亚与罗兰之间的婚约无论是谁定的，她都成了众神为了和亲，嫁给人类的公主了。
傻孩子，一个孩子是容易夭折的.让安娜帮你揣着，罗兰去圣庭前你们再加把劲。
之后再派两个你最信任的女官陪着他一起去海伦娜与琼就不错，她们都是自家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她们会帮你看好你的丈夫的。”
“可是.她们也很喜欢罗兰如果”
“傻瓜，她们并不是你的竞争对手。她们是你的人！和你一条心的人就算她们怀了孩子，她们也会把你当做姐姐，她们的孩子也会叫你妈妈的！”
另一边，罗兰在说完那句没大没小的话后，便看到了学姐杀人的目光。他嘿嘿的笑了笑，不敢再多话了。
两人在单独相处的时候，经常是没大没小的。别说罗兰用父亲的语气和学姐说话，就是命令学姐亲口叫他爸爸的事儿，罗兰也是干过的。
但这都是在没有旁人在的情况。
所以，罗兰知道，好面子的学姐有点挂不住脸了。要是再惹她，老婆便真的要发火了。
罗兰急忙转移了话题：“殿下，奥莱利有没有和你说过，奥维利亚的身份？”
凯瑟琳的脸色古怪了起来，她说道：“奥莱丽告诉我，奥维利亚是太阳神的女儿。”
“怎么可能！”
没等罗兰说话，海伦娜先叫嚷了起来。她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她要是太阳神的女儿，那我难道是赫拉卡吗？！”
话音落地，海伦娜发现大家竟然都在用古怪的眼神审视着自己，她不由慌了。
“别闹了，学长，学姐。你们是在故意恶搞对吧？你们、你们不会真的怀疑我吧？”
“海伦娜当然不可能是赫拉卡.”
罗兰揉着脑门有些头大的说道：“奥维利亚手中有圣灵医院的精神治疗药剂。而这些药是当初圣灵医院给狄安娜开的处方药。
她今天吃了这些药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承认了自己是赫拉卡，同时也认为自己是狄安娜。“
这话把琼听蒙了。
琼小声向海伦娜问道：“怎么又扯到了狄安娜的身上？”
海伦娜低声道：“因为狄安娜就是赫拉卡女神.赫拉卡女神一直跟在罗兰的身边。她以为自己是牧羊女，她有精神病!”
琼：“？？？”
另一边，凯瑟琳和罗兰还在继续聊着。
罗兰将狄安娜的失踪、赫拉卡女神与狄安娜和而惟一等等猜测都与凯瑟琳说了。
凯瑟琳听完后，说道：“这的确是最为合理的解释我也觉得这个奥维利亚有点莫名其妙，而且按照道理来说，她应该就是赫拉卡女神才对。
赫拉卡女神是外神，是禁断造物主。她是比天国众神更为古老的存在，不可能是太阳神的女儿，更不可能一直生活在天国中。”
罗兰说道：“所以，真正的奥维利亚应该另有其人。”
凯瑟琳揉起了脑门。
“我们今天竟然一直在与一个疯子谈判.我就说天国即使是愿意‘招安’我们，众神抛出的条件也太优厚了。”
罗兰笑了笑，说道：“别急，虽然人是假的，但谈判却是有效的.我看过众神在那本天堂之书中表达的态度了。
赫拉卡女神虽然并不是真正的奥维利亚，所以她在白天的态度，的确就是天国的态度。”
听闻此话后，凯瑟琳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便又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她明白罗兰的意思了。
赫拉卡女神是冥河之神，她掌管着生与死，也掌管着记忆与遗忘。
在她认为自己是谁的时候，她形象与思维都会变得和那个人一模一样。
这种事情，已经在狄安娜的身上多次表露出来过了。
因此，虽然赫拉卡不是真正的使者，但她却的确能代表天国的态度。
凯瑟琳说道：“那么，她清醒过来的时候，有和你再说过前往圣座受封的事情吗？”
罗兰犹豫了一下，他悄悄的打量了一下学姐的神色，思考起了是否要把关于‘诈骗’的事情说给学姐。
罗兰心中暗道：‘要是学姐突然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阿莱耶皇室，我就是一个乡下穷小子，她是我骗来的媳妇.她会不会破防？’
“你鬼鬼祟祟的又在想什么坏事？”
凯瑟琳皱眉道。
罗兰咳了咳，说谎道：“这些事情，其实千目之王老爹都安排好了。我、赫拉卡、以及王朝复辟的事情，都在计划中。”
凯瑟琳愣了愣，随后她有些惊疑不定的问道：“你是说，你之前在马耳罗德使用许愿机的时候，与父亲沟通过的那些计划？”
“也不完全是，但也算是吧。”罗兰偷偷观察学姐的神色，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听闻此话，凯瑟琳皱眉思考了起来。片刻后，她恍然的点头说道：“怪不得。”
罗兰愕然的眨了眨眼睛，说道：“什么怪不得？”
凯瑟琳说道：“父亲最开始和我说过，他曾计划过，你最终前往教廷受封的事情。
毕竟，如果选择阿莱耶王朝复辟这条路，这便是无法缺失的一个环节。
但他觉得这件事的风险太大了，所以一直在犹豫。
可你在马耳罗德的时候，却告诉他，你想赌一把.
我觉得这样太危险了，所以最开始是不同意让你去的.”
凯瑟琳下意识的摸向了自己的小腹，随后她突然反应了过来，装作了整理腿上的裙子。
凯瑟琳继续说道：“在今天白天谈判的时候，我以为那个奥维利亚就是真正的太阳神的长女。所以便想着，若有她帮助，你与父亲的计划便万无一失了。
但现在看来，是奥莱丽又搞出了一件不靠谱的事儿，导致了这个大误会
我本以为，出现了赫拉卡这个不确定因素后，你便绝不能去了。”
说到这，凯瑟琳不由摇起了头：“但或许你有将不利因素化为有利因素的办法吧.无论如何，我支持你的决定。”
罗兰张了张嘴巴，很想问一句‘我和岳父研究的计划到底是啥啊’。
但凯瑟琳的下一句话，却把罗兰的想问的问题给堵死了。
“罗兰，父亲说过，你们的计划是绝不能告诉给任何人的，为了保密，你甚至还用许愿机封锁了自己的记忆.
我猜测，你们应该是想要骗谁吧。
所以，我不会问的。
我相信你，我支持你。”
罗兰：“.”
罗兰现在是满脸的黑人问号，他的脑筋不由急速的运转了起来。
‘难道，我在使用了许愿机预言了未来与过去后，得知了那个诈骗计划，然后便和岳父交了底，让他继续想办法配合？’
罗兰越想越是觉得这事儿.莫名的有点离谱。
毕竟不管怎么骗，有一件事都是绝对无法改变的。那就是教皇是能认出来所有的神的！
阿莱耶神影在与自己接触后，便彻底坍缩掉了，不存在了。存在的是‘半神罗兰’。
所以自己未必会被教皇看出来是什么身份——再加上奥莱丽神力的掩盖，那么自己若想去赌一下，的确是有一定合理性的。
但是，就算自己能骗过去，赫拉卡娘娘也骗不过去啊！
不管赫拉卡娘娘再以为她自己是哪个人，教皇是能认出所有的神的。
就算教皇认不出来，天国高阶议会的所有大神们，总不可能都是瞎子吧！
就算祂们全是瞎子，奥维利亚她亲爹不至于把赫拉卡娘娘当做是他的女儿吧?!
这些神，当年可是与禁断造物者们一同击退了癫神的！
对于赫拉卡这位已经加入了天国的癫神，众神也一定是非常了解的。
所以，赫拉卡娘娘或许能骗得了一时，但时间若是久了，绝对是会露馅的。
搞不好，赫拉卡娘娘都不用去天国，她见到教皇就露馅了！
而只要她露馅了，自己就算瞒过去了，也会被牵扯出来。
有这么个大漏洞在，不管怎么骗，都是绝对瞒不过去的。
所以，罗兰觉得这事儿是有点不靠谱的。
可他却莫名的想起了《羊、老虎与疯兔子》那篇旧经中的故事。
在那个故事里，罗兰的父亲为了带领羊群击败那只名为‘旧日之主.圣洁的孢子天使’的大老虎，将这个末日邪神变成正义的女武神。于是不得不欺骗起了全世界的人。
而他第一个骗的，就是他自己本人。
疯兔子先挖了个坑，然后将自己和羊群作为诱饵跳了进去，紧接着老虎也就跳进去了。
学姐之前提到过，自己特地封印了自己的记忆。
如果自己要与岳父，进行某个极为危险的诈骗计划。那么自己的确是最好不知道计划的内容为妙。
这样一想，罗兰便突然觉得，自己的猜测好像又很合理了。
罗兰暗道：‘赫拉卡娘娘有着严重的精神病，一点都不靠谱。所以，她所谓的‘我父亲留下了一个诈骗计划，能让我彻底洗白’的事儿也未必是真的。
但是，安息之书中一定是书写了详细的计划内容的。
赫拉卡娘娘的所有记忆都源自于这本书，她的所有行为，也都会受这本书的影响。
所以，无论她再精神病，在‘我们必须前往圣座中的教廷’的事情上，她都不可能说谎才对的。’
想到这，罗兰不由安定了下来。
——罗兰还是低估赫拉卡娘娘的精神病程度了。
但这也不怪他，就算他做梦也不可能想到，赫拉卡娘娘每时每刻都在她的那本书上胡乱涂鸦！
毕竟这本书是关乎到她的行为与记忆的！她没事涂鸦做什么？有精神病吗？
说到底，罗兰还是在疯人院呆的年头太少了，对精神病，尤其是对癫恶邪神这群精神病严重的缺乏认知。
要是他像自己父亲那样，在‘癫神精神病养疗中心’呆了那么多年，便会理解赫拉卡的行为逻辑了——她要是不乱涂鸦，她怎么会精神失常呢？
又怎么会失常失忆，人格混乱呢？
正是因为她胡乱涂鸦，她才会犯病，也正是因为她经常犯病，她才会胡乱涂鸦——这个恶性循环就是她的病因！
而那影响她记忆与行为的‘涂鸦之书’根本就不是一本能维持她正常的书，而是她的病根！
若想用这本书去控制赫拉卡娘娘的记忆，影响她的行为完全是异想天开。
因为这本书本来就是乱的，所以娘娘的精神病是无懈可击的！
罗兰的父亲见过太多这种疯子了，所以换做是罗兰的父亲，碰到这种精神病，自然是有办法搞定的。
相比于父亲，罗兰的精神状况还是太正常了，所以他是不可能弄懂赫拉卡娘娘的思维逻辑的。
而也正是这个原因，原本绝不能去的圣座，便成了罗兰心中的必行之旅了。
罗兰说道：“不用担心我，凯瑟琳。我是有办法拿到安息之书，对付赫拉卡女神的.所以，如果我发现事情不对，随时都是可以从半路上折返回来的。”
凯瑟琳叹了一口气，说道：“说实话，罗兰。我觉得那本书并不是很靠谱.但赫拉卡女神就算再厉害，‘奥维利亚’也是忌惮着‘赫拉卡’与‘奥莱丽’的。
有她们在，这一路应该会顺利不少的。”
罗兰愣了愣，随后明白了凯瑟琳的意思。
“你是说，让海伦娜和我一起去？”
罗兰看着海伦娜学妹，点头道：“恩在赫拉卡女神的面前，奥维利亚的确会收敛不少。”
一旁的海伦娜学妹脸色微微一僵，她说道：“我真的不是赫拉卡.”
罗兰双眼一亮，说道：“非常好，演的也像！实在是太合适了。要不是我能分得清，我都要把你当做那个疯女人了！”
海伦娜捂住了脸，说道：“你最好能分得清.”
罗兰没搭理这丫头，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要是奥莱丽也能靠谱一点就好了。这样的话，她扮演她自己，帮我去应付奥维利亚。我扮演我自己这位‘人质罗兰’，低调的跟着大家。”
凯瑟琳揉了揉脑门，说道：“你说到点子上了。”
看着学姐那愁眉苦脸的样子，罗兰心中咯噔一声，突然有了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话说.奥莱丽人呢？晚上怎么一直没有看到她？”
海伦娜说道：“跑了。”
罗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