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旺！不要冲动，把刀放下。”
二班捕头老田和三班捕头老梁，都赶忙过来拦住张旺。
可就在二人刚踏出半步时，顾云凯腰间的佩刀已经出鞘。
一刀破风声划过。
只见佩刀已经飞了出去，锋利的刀尖贴着张旺的耳朵划过，钉在了身后的木柱子上。
刀身震颤，嗡嗡作响。
跟着，张旺耳鬓一缕发丝缓缓飘散。
最后跌落在青石板上。
发丝整整齐齐。
巡捕房顿时鸦雀无声。
死一般的沉寂。
“哎呀，旺哥，不好意思，刀脱手了！”
顾云凯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装得很是无辜的样子。
又关切的问了一句：
“没吓着你吧，旺哥？”
张旺此刻，早已是呆若木鸡。
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跟着，就看见一股黄色液体流出，缓缓流淌开来。
他吓尿了！
也难怪。
就刚才那刀但凡偏离一点，他的耳朵就保不住了。
要是再偏一点，只怕得血溅五步，小命也没了。
巡捕房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怪怪的。
张旺也不再说话。
老田和老梁对视一眼，二人眼神里都是一个意思。
顾云凯这小子，何时刀法竟如此了得。
就刚才这一手出刀。
绝不会是随意的，而是故意的。
可一个人若想故意这样出刀，那得需要多强的功力才能把控得住。
不然，稍有不慎，就得搞砸。
可顾云凯显然做到了。
而且极其装逼。
只是这控刀和速度……
只怕一流武者也是极难做到的。
快！
太快了！
好快的男人！
原本还想着站在张旺一边，指责顾云凯的二人不敢再说话了。
这小子可不敢招惹。
可事已至此，总得有个台阶下吧！
两人把目光落向了宋成。
宋成毕竟是巡捕房里的老捕头。
就连苗大虎平日里都敬着。
毕竟近五十岁的捕头，在衙门里干了大半辈子。
已经可以称之为吉祥物了。
“咳咳……”
清了清嗓子，宋成笑呵呵的开口了：
“哎呀，这都是干嘛呢？
大家都是兄弟，何必刀剑相向呢？
小凯啊，你这手刀法倒是真让人刮目相看，看来顾头在世时没少给你开小灶啊！”
说着，宋成又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张旺：
“不过咱们捕快的职责是维护治安，不是在自己人之间耍威风。
张旺，你也别太冲动，咱们都是吃衙门饭的，何必闹得这么僵呢？”
宋成的话让巡捕房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但顾云凯和张旺之间的火药味依然浓重。
老田和老梁也附和着宋成的话，试图平息这场风波。
“宋老说得对，咱们都是为了衙门做事，何必呢？”
老田劝道。
“是啊，张旺，你先冷静一下，小凯，你小子是新上任的捕头，可也别太得意。”
老梁也跟着劝解。
顾云凯收起佩刀，脸上依旧带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宋叔，您教训得是。
我刚才也是突然脱手了，差点伤到旺哥。”
顾云凯诚恳地说道。
张旺虽然心中怒火未消，但在宋成和两位捕头的劝解下，也不得不收敛了一些。
他站起身来，强压着脸上的难堪，恶狠狠地放了一句狠话：
“顾云凯，你小子给我等着，这事儿没完！”
顾云凯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再回应。
宋成见双方都冷静下来，当即摆手道：
“好了，大家都回去各忙各的吧！
今天的事情都不要传出去，就当没发生过。
以后大家还是好好合作，别再闹出什么不愉快。”
众人纷纷点头，各自散去。
巡捕房又恢复了往日的忙碌。
但每个人心中都明白，今天这事已经让顾云凯，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悄然发生了变化。
以前还真是小瞧这家伙了！
宋成眼瞧着大家伙散去，这才凑到顾云凯身前来，低声嘱咐了一句：
“小凯啊，你割了胡大彪耳朵的事，苗头已经知道了。
听说斧头帮在向苗头要个交代，你得多注意点才是。”
说完，一溜烟走了。
生怕被人给看见，他与顾云凯有多深的关系。
“谢谢宋叔。”
礼貌的道了个谢。
对于这位比自己老爹年龄还大的老捕快，顾云凯还是很尊敬的。
而对于顾云凯自己，也清楚地意识到。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继续前行。
毕竟，总不能去找苗大虎跪地求饶吧！
所以，解决问题最好的法子有两个。
一是钱，一是刀。
对顾云凯来说，钱是没有的。
刀嘛，管够！
……
总捕头签押房。
张旺一进门，就添油加醋的给苗大虎告状。
当然刻意隐瞒了自己吓尿的事。
“姐夫，现在顾云凯这小子是越来越猖狂了。
他今天敢插手我东城区的事，明天他就敢插手姐夫的事。”
对于张旺的拱火，苗大虎倒没有多少激动。
毕竟自己这个小舅子什么货色，他比谁都清楚。
就刚才张旺进来，他就已经瞧见对方裤裆都湿了。
自然早都想到发生了什么。
“你还好意思说。”
面对这个不成器的小舅子，苗大虎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前脚刚打死了老王头，后脚你就敢让人把他孙女卖到青楼，你可真是太狂妄了！”
“姐夫，我那也是没办法啊！老王头那老东西不识抬举，我也是为了维护您的名声。”
张旺辩解道。
“名声？”
苗大虎冷哼一声，目光如刀般锐利：
“你这是在给老子抹黑！
谁不知老王头是老实人，你居然敢对他下毒手，还把他的孙女卖到那种地方……对了，卖了多少银子？”
张旺见苗大虎问及这个，连忙将一个钱袋子掏了出来，凑上前道：
“姐夫，一共卖了三十两，都在这里。”
苗大虎眉头一挑，有些意外：
“怎么卖了这么多？”
“那小姑娘长得俊，我瞧着醉梦楼老鸨子一眼就瞧上，故意多压了价。”
眼见苗大虎的脸色已经缓和下来，张旺赶忙趁势服了个软：
“姐夫，这次是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看在姐姐的份上，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苗大虎沉默片刻，最终叹了口气：
“你这个蠢货，我迟早会被你拖累。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你的时候。
顾云凯那小子现在靠着京都两位上差风头正劲，你给我小心点，别再惹出什么乱子来。
另外，田世光的伤养得差不多了，赶紧找机会把人送出城去。”
“姐夫，您放心，这事我亲自去办。”
张旺连忙点头如捣蒜，跟着又想起什么来：
“对了，姐夫，你说京都两位上差最近也不见人影，到底在忙个啥呢？”
苗大虎闻言，也是紧皱起了眉头。
是啊！
这两位上差到底在忙个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