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设置
书架
听书
欢迎使用听书服务

发声

  1. 小美
  2. 小宇
  3. 逍遥
  4. 软萌
  5. 小娇
  6. 米朵
  7. 博文
  8. 小童
  9. 小萌
  10. 小贤
  11. 小鹿
  12. 灵儿
  13. 小乔
  14. 小雯
  15. 米朵
  16. 姗姗
  17. 小贝
  18. 清风
  19. 小新
  20. 小彦
  21. 星河
  22. 小清
  23. 南方

语速

  1. 适中
  2. 超快

音量

  1. 适中
播放
评论

魔王俘虏圣君的第七年

作者:岳千月 | 分类:军事 | 字数:0

70 似爱无声

书名:魔王俘虏圣君的第七年 作者:岳千月 字数:0 更新时间:01-06 20:53

才说完,兰缪尔就眼睁睁看着……侍女们浑身僵硬,艾登的表情变得惊恐。

而刚走进来的医师,面孔变得呆滞,手里的药箱“咚”一声落地。

他们飞速对视,表情像是生吞了苦瓜,尤其是医师,疯狂向艾登挤眉弄眼——看吧,陛下,我早说了,圣君陛下的精神状态大概是不正常了的!

“……?”

兰缪尔抓着被子十分疑惑,犹豫地问了句:“是不太好吗?”

他想了想又问:“那我的法力,从此也不能再使用了吗,魔息呢?”

艾登勉强镇定下来,连声安抚:“不不不,兄长,你……你别着急,只要安心休养,你的身体和法力肯定都能好。其他的,等你康复再说。”

兰缪尔想想觉得有道理。以他现在这个爬都爬不起来的样子,就算设法回到深渊也帮不上昏耀什么忙,谈这个有些太早了。

于是他温和地笑着点头,说:“也好。”

艾登和医师再次恐慌地对视一眼。

圣君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还能回深渊吗”,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们也不敢问,也不敢劝。现在的兰缪尔太过脆弱,瘴气对肺腑的长期侵蚀,魔息与法力的对冲对血脉的摧毁,以及七年在深渊积累下的所有伤病……这些都让圣君的身体和裂纹遍布的玻璃球一样。

旁人只能战战兢兢地伺候着。等兰缪尔喝过药,昏沉地把鳞尾一卷,模仿着魔族的姿势睡下了,才松一口气。

然后再焦头烂额地聚在一起,试图分析圣君如今的心理——

艾登满脸沉重:“兄长想回深渊,又问起法力和魔息,难道是……想报仇?”

医师和侍女们严肃地连连点头。

这听起来是最合理,也最能让他们接受的答案。

次日下午,艾登结束了大半天的政事来探望兄长。

他话里话外,委婉地展示了如今人类王国的军力,并慷慨激昂地表示,这些士兵随时都会为归来的圣君抛头颅洒热血。

兰缪尔艰难地抓起枕头,抬手就往弟弟脸上拍。

他辛辛苦苦十四年,为了是彻底终结人类与魔族之间不必要的战争,谁要看士兵抛头颅洒热血了?

圣君情绪一激动,刚刚喝的药直接吐了出来。

艾登崩溃了:……我真该死啊!

这下可好,再没人敢乱猜了。

几天下来,兰缪尔渐渐意识到,身边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有种说不出的怪异,言谈举止也如履薄冰的。

他大概猜到了一些,心里哭笑不得,又不知该怎么解释。

偶然抬头从窗口往外看,见到冬雪簌簌飘落,不禁又想到深渊下的魔族们。

兰缪尔心想:今年的冬天有了阳光,他们应该不会太难熬吧。

昏耀还会在祭礼上亲自受寒吗?遭受了严重的魔息反噬,又断了角,可不是闹着玩的。

万幸王

庭的臣属们还算靠谱,只是不知吾王肯不肯安稳养伤……

兰缪尔不禁又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头。

真是,怎么想都放心不下。

这两天,艾登的话变得很多,总絮絮叨叨地对他说起这七年。

一会儿说神殿倒台后王国变得有多么好;一会儿又说许多城民悔恨于当年对圣君的所作所为,布雷特神殿的废墟前至今都有人来念忏罪文。

等这些说完了,又拉起家常。说老圣后两年前去世了,临终前最后悔的是当初把自己的长子交到了神殿长老手上;还说王国已经有了王妃,是个棕红色卷发、蓝眼睛的女孩儿,一直很崇拜圣君陛下。

就差把“人间很美好,兄长你快点忘了深渊吧”写在脸上了。

兰缪尔心想:这样下去可不是个事。

这日夜晚,艾登惯例来探望的时候,兰缪尔若有所思地摸了一下自己头顶的盘角。

他忽然说:“国君陛下,你都不问问我在深渊经历了什么吗?”

“啊!?”

艾登正亲手给他端粥,闻言吓得差点打翻手里的瓷碗,结结巴巴地摇头:“不,不……”

“呃,啊不,我是说,兄长想说的话我当然听……!”

兰缪尔又好笑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说:“你明天叫几个笔录官来吧。”

……

纵使两百年前的真相大白,但人类对魔族的了解依然太少了。

这个亏,圣君本人早在下深渊的头两年就尝过。

彼时,他和昏耀之间最大的矛盾,其实绝不是什么谁射了谁一箭,谁又捅了谁一刀。而是他作为人类的君主,懵懵懂懂地试图撞进魔族的世界,因此与魔王产生的摩擦。

兰缪尔清楚地知道,如果众人都怀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怜悯心,将魔族视为粗鄙落后的可怜鬼,还是亟待人类的拯救与教化的那种——那么这种所谓的宽容,绝不可能真正弥合两族间的裂缝。

魔族有着他们自己的爱恨和尊严,有着于人类不同却自成一体的观念。

他们在瘴气、地火与寒冬中挣扎求生两百年,难堪却顽强地延续着。

所以现在,他必须要将他所看到学到的一切,以文字的形式留给这个王国。

之后的一个月,兰缪尔始终坚持每日的陈述。

为了尽可能做到客观,他并未刻意隐瞒什么。无论是奴隶棚里的黑暗,还是带来瘴气的暴雨,甚至于粗野肆意的合化,全都如实地向笔录官们讲出。

令兰缪尔再次深感无奈的是,往往是他自己没怎么样,笔录官们先不行了。手抖得拿不住笔,不得不中途换人的事情时常有之。

艾登更甚,回来看到这些笔录,浑身发抖,抖得握不住纸。

兰缪尔倚在床上笑:“别看这样,魔王不是个坏人……咳,坏魔。”

艾登怒道:“兄长!他——他都把你!!”

兰缪尔摇了摇头,轻轻说:“你不

明白,我们之间比较复杂。”

“这一次,我本来已经做好了长眠于深渊的觉悟,是他拼命送我回来的。”

“他此前就有旧伤,为我破开结界时又断了仅存的左角,大概今后再也不能动用魔息了,说实话,我每天都很担心他。”

/>

艾登不禁愣住,手指一松。

那几枚笔录的纸张,就悄然飘落在地板上。

“魔王他……其实从未怀着真正的恶意来践踏我,哪怕在最恨我的时候。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

“后来我们的关系变得很好。他曾经教我编骨饰,骑角马,唱祭歌,为我冒着风雪去杀百岁的火狐王,一次次陪我到结界崖上,去看他认为永远不会开的花。”

“他脾气不算好,手段也严酷,动不动就扬言要宰了这个那个。但他又确实爱着他的族人,爱着那片连许多魔族都想逃离的迦索大地。”

“他喜欢战斗,喜欢征服,会把战利品大方地分给臣属,自己则抱走敌人的骨头,藏进私库里挂起来。”

“他还很爱骗人,我曾请他在私库里给我的骨头也留一个位置,他明明答应了,可是没有兑现。他没有留下我的尸骨,而是宽恕我,释放我,让我回家去。”

“……他曾经对我说,他恨我。”

兰缪尔垂眸微笑,有些伤感地说:“可后来他又对我说,他爱我,想要我做他的王后。”

艾登蓦地变色:“兄长!”

兰缪尔泰然自若,他抬头正视着弟弟,说:“他是个很好的魔族,我不知道我是否也爱他,但至少现在,我很想他。”

“不行……不行!”艾登彻底慌了,他伏在床边,紧紧攥住兰缪尔的手腕晃了晃,“我不敢干涉兄长的私事,可是再怎么说,那位魔王曾经那样凌.辱伤害过你,怎么能……!”

兰缪尔平静道:“我也曾伤害过他。”

艾登:“以后会有更多更好的人爱你的,你相信我,会有比魔王更好的,配得上你的人……”

“艾登,不要说这种话。”

兰缪尔的目光略微沉了一点,语气中带了坚硬的力量:“听你这么说,我有点生气。”

艾登噎了一下,面色青白。又见兰缪尔疑惑摇头,自言自语道:“咦,这是不是证明,我也是爱他的?”

“算了。总之……这两天,我想去结界崖一趟。”

顿时,艾登眼前发黑,欲哭无泪。

年轻的国君只觉得天昏地暗。

完了完了,他的兄长,怎么会——怎么会跟那个凶残的魔王牵扯上这种关系啊!?

=========

王国的医疗手段和法术底蕴,果然不是深渊可比。

又过几天,兰缪尔身上敷药的绷带拆下来大半,身体也轻快了很多。不再连日卧床,能自己坐起来了。

今日晴空无云,是个在冬季里很罕见的暖和天气。兰缪尔在侍从的搀扶下试着走了两圈,又慢吞吞地动了一下鳞尾……嗯,

现在他好像能理解魔族摇尾巴时,那种微妙的本能快乐了。

他感觉自己可以出发了。

就像昔日那样,去结界崖。隔着空间禁锢,自上往下地看看那些同胞们。

可怜的艾登依然没能从“兄长居然和魔王发展出了爱情”这一具有巨大冲击性的现实中缓过神来。

他浑浑噩噩,连处理政务都犯了好几个低级错误,被兰缪尔瞅见还要不轻不重地挨批,实在惨得不能再惨。

纵使如此,听说圣君决意要去结界崖,艾登还是打起精神,亲自驾车随行。

他倒要看看,那个所谓的魔王昏耀,究竟是何方神圣!都能把他兄长那么个禁欲的神子引诱得学会谈情说爱了!

马车离开了王城,沿着大路与小路驶向结界崖。

艾登沿途指给兰缪尔看,说七年前的王城城民是如何找过他,又在哪里与被释放的人类俘虏团聚。

兰缪尔感慨万千,叹道:“……我还以为许多人会一直恨我。”

马车经过了那所曾经夺命的哨塔,停在了结界崖边。兰缪尔被艾登扶着,一步步往崖畔走。

登上去的时候,兰缪尔已经出了不少虚汗,喘得也有点急。但他精神变得很好,同时还有些紧张,反而加快了脚步。

艾登心疼得要死,满脸怨念说:“魔王肯定呆在他的王庭啊,兄长,人家怎么会这么凑巧在结界崖呢。”

“你忘了,七年前你也爱往结界崖跑,十次都难有一次看见魔族,更别提是魔……”

魔王的“王”还没出口,艾登突然瞪大了眼睛。

他愕然看到下方,覆雪的伽索结界崖上,立着一栋小木屋。

魔王昏耀竟然就在那里!

可远远望去,这位魔王已经不再是艾登印象中,那副煞气腾腾、桀骜狂放的样子了。

他的脸庞上,手臂上,胸膛上,腿足上……都遍布纵横的疤痕。原本冷硬而紧密排列的漆黑鳞片,就像被锯子活生生锯开过。

那些伤疤呈现比血更深一些的暗红色,凹凸不平,丑陋而恐怖地蔓延开来,触目惊心。

兰缪尔静静看着,许久才说:“那是被魔息反噬灼烧过全身才会留下的痕迹。”

山崖上静谧无声,断了双角的残废魔王,孤独地盘膝坐在小木屋边,低头散发,慢慢拨弄一把兽革与粗木制成的竖琴。

阳光落下,昏耀的神态很淡,赤眸半敛。竟不太像他自己,反而有些像那位离去的人类。

他慢慢地弹起一首魔族的祭礼曲,然后又弹了那首金太阳的曲子。弹完之后,他站起来,扶着木屋的墙壁,缓慢地走到门内去了。

他好像住在这里。

艾登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而兰缪尔缓缓撩起衣袍,在那片残余的空间禁锢前坐下,伸手贴在无形的阻隔上。

“吾王昏耀,你赌赢了。”

“你看,你没有死,我也活下来了。”

山风吹动银发。明知道对面听不见,兰缪尔还是认真地一字一句说:“谢谢你让我回家。”

“你要乖一点,好好养伤,保重身体。”

“如果有谁来欺负你,不要冲动任性,能忍的就先忍一忍吧。再给我一点时间。”

兰缪尔闭上眼,将额头贴在自己手掌旁边:“……吾王,再等等我。”

……

木屋内,刚合上门的昏耀忽地怔了一下,侧耳驻足。

他好像又幻听了,听见兰缪尔的声音。

自从圣君离开,他总是这样。!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0.012707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