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威力很大，若不是柳之和护着她，唐蕊只怕也会被炸晕过去。
柳之和已经第一时间将麻夫人身上的火灭了，但她的五脏六腑都被炸伤，虽然捡回一条命，却已经被烧得昏死过去。
“这是什么情况？”
唐蕊心有余力地拍了拍心口，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从头到尾，她都没发现麻夫人身上被人动了手脚。
柳之和在麻夫人身上点了几下，最后，在她的腹部逼出了一颗发着红色光芒的球体。
“看来，这东西就是罪魁祸首了。师父可有法子查出这东西的来处？”
柳之和的视线停留在那颗珠子上，最后，一挥衣袖将它收入其中。
“走吧。”
“去哪儿？”
柳之和带着她在麻府各个院子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其中一座叫琴园的院落前。
刚停下，就看到那个赵姨娘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走来。
“见过二位大人。”
赵姨娘的脸色比之前见到时又苍白了几分，眼角还有青灰色的阴影，显然是被接二连三的命案吓得不轻。
唐蕊观察着她的面相，总觉得这人的命理透着一丝古怪，但真要说哪里奇怪，却又说不出来。
柳之和朝唐蕊使了个眼色，唐蕊立刻心领神会。
“哎呀！”这一声，是唐蕊发出的。
赵姨娘大概也是没想到唐蕊竟然会来一个平地摔，苦兮兮的脸上闪过一道错愕之色。
唐蕊朝赵姨娘笑了笑：“我这脚好像扭伤了，不知可否去赵姨娘府中休憩片刻？”
赵姨娘自然不好拒绝，只能点头同意。
“师父，徒儿走不了了！”为了增加可信度，唐蕊甚至伸出手扯了扯柳之和的衣角。
原本只是想让柳之和配合她表演一二，却不想，他竟直接弯下身来。
长臂一伸，唐蕊就落入了他的怀中。
“师父，你干什么？”
“不是扭伤了脚吗？为师抱你进去。”
说罢，他就抱着唐蕊大步流星地走进了琴园。
身后，赵姨娘看着他们的背影陷入沉思。
“赵姨娘入府几年了？”
落座之后，唐蕊状似不经意问道。
赵姨娘浅浅回了一句：“已三年有余。”
唐蕊有些怜悯地看着她，如此算来，赵姨娘约莫十五岁便被那年近半百的麻勒收了。
大概是察觉到她眼中的怜悯，赵姨娘脸上闪过尴尬之色。
她比唐蕊还要小几岁，境遇确实天差地别。
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生出了几分羡慕。
若她也有一个如此强大的师父，又何至于沦落到如此境地？
“赵姨娘可想离开麻府？”唐蕊又问。
这一问，赵姨娘沉默了。
一个嬷嬷端着茶碗推门而入：“姑娘，此话可不能乱说，咱们姨娘可是要守着老爷一辈子的，这话若是传出去，我们姨娘的名声可就毁了。”
唐蕊抬头看去，却见这人面带凶相，一看就是个不好相与的。而赵姨娘也在她进门之后变了脸色。
唐蕊抿了抿唇，道：“抱歉，我没有其他意思。”
那嬷嬷朝柳之和行了个礼，便端着那茶碗走到赵姨娘身前：“姨娘请用药。”
赵姨娘捏了捏手中的帕子，道：“今日便罢了吧，府中出了这样的事，我实在......”
“姨娘身子不好，这药还是得用的。”说着，那嬷嬷将手中的碗塞进了赵姨娘手中。
赵姨娘还想说什么，却在接触到嬷嬷犀利的眼神时，默默低下了头。
眼看她将那碗中的药一饮而尽，唐蕊没忍住又问了一句：“赵姨娘可是身子不适？我家师父妙手回春，或许，可以帮姨娘诊断一二。您说是吧，师父？”
说着，她朝柳之和眨了眨眼。
柳之和扫了她一眼，然后，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如此，就......”
岂料，赵姨娘还没说完，就被嬷嬷打断：“我家姨娘只是身子虚，将养着便好，怎能劳烦国师大人。”
“你这嬷嬷好生无礼，我们与赵姨娘说话，你何以频频打断？莫非，你以为麻大人和夫人相继去世，便可以以主人自居了？”
唐蕊的性子可比赵姨娘刚多了，在她还是城主府的奴隶时就敢和主家叫板，如今又如何能让这一脸恶相的嬷嬷压了一头？
说话间，她已经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那嬷嬷想来也是没料到唐蕊竟是这样的性子，当下就“扑通”一声跪下了。
“老奴不是这个意思，大人勿怪。”
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的柳之和发话了：“我们还有几个问题要询问赵姨娘，你且退下。”
等到那嬷嬷离开之后，唐蕊才开口问道：“赵姨娘身子不适，可是因为小产？”
赵姨娘身子一僵，朝两个丫鬟摆了摆手，那两个丫鬟便福身退了下去。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二位大人。妾身的确在月前小产。”
“既是小产，便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为何方才那嬷嬷要出言阻挠？”
“原本，这也是寻常事，但祭祀大典在即，我家老爷觉得此事不吉利，便命人将此事压了下来。嬷嬷她，也是奉命行事而已。”
唐蕊起身，走到她面前：“方便问一下赵姨娘因何小产吗？”
“妾身，生来体弱，不慎滑倒......”
“眼下这儿也没有其他人，赵姨娘何必扯谎？这孩子的死，不是意外吧。”
赵姨娘手中的帕子陡然掉落：“姑娘猜错了，此事，只是意外。”
“若当真是意外，那孩子的亡灵又怎会缠着赵姨娘呢？”
听闻此话，赵姨娘脸上的血色顿时退了个干干净净，她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那孩子，一直跟着我？”
说这话的时候，她甚至还惊慌地左右张望，然而无论她怎么看，都无法看见唐蕊口中的那个孩子。
“你自然是瞧不见的，但是我可以，此刻，那孩子正趴在你的腿上呢。”
赵姨娘吓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甚至还伸出手弹了弹自己的衣裙。
“赵姨娘似乎很不喜欢这个孩子，他都死了，你连抱一抱他都不愿意吗？”
唐蕊的声音就像一颗炸弹，将赵姨娘最后的理智炸得粉碎。
“死了都不肯放过我，这一定是恶婴，是恶婴。”
她忽然发了狂似地朝柱子上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