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村长见每家每户都有人过来,才缓缓开口说道:
“今天官府来了通知,西北战乱,朝廷那边太子殿下奉旨率领二十万大军赶往支援。
由于西秦国那边兵力太猛,我军连连败退,短短几日的时间,我军就丢掉了两座城池。
朝廷下了征兵诏书,要求年龄在十六至二十五岁的青壮年踊跃报名参军。”
说到这里,人群开始哗然了。
“天啊,我家只有一个儿子,去参军了,我们老两口怎么办?”
“我儿子才刚刚成亲,孩子都没生一个,万一回不来咋办?”
“我家挺好,没有这个年龄段的男丁。”
“……”
说什么的都有,村长一脸愁容的看着大家,许久,才挥挥手:“都安静,听我说。”
这会儿,大家哪里还能听得进去村长的话,尤其是一些妇人,想到家里的儿子或者丈夫要去前线打仗,已经开始嚎哭起来。
村长对此也很是无奈,但他一个小小的村长,无力改变这一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完的。
他敲了敲手中的铜锣:“都安静,听我把话说完。”
这一阵锣声还是很管用的,村民们瞬间闭了嘴。
村长这才继续说道:“公文上是说希望大家踊跃参军报名,但县令大人说了,咱们昔阳县境内的百姓,但凡这个年龄段的,每家必须出一个人去参军,这是硬性要求。”
“什么?硬性要求?”
一位看上去五十多岁的老汉问道。
以往只要不愿意去服兵役的,可以出二十两银子抵过去。
他家的小儿子今年刚好二十四岁,就在征兵年龄范围内。
老汉都已经有了打算,就算去借钱,也要交上这二十两银子,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儿子去送死。
可现在村长却说,是硬性要求,也就是说,根本没有逃脱的余地。
其他人见状,也跟着问了出来:“村长,用银子抵也不行吗?”
村长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县令大人说了,西北战事吃紧,符合条件的,必须去前线。”
这下,彻底断送了一大部分村民的希望。
他们的儿子,或者相公,要去战场了。
以往麦禾村也不是没有人去当兵,可没有一个是活着回来的。
这也就预示着,他们的亲人参军,就是去送死。
何项北站在人群中,听着村长的讲话,心中却与其他村民的忧虑截然不同。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
对于他来说,参军并不是一条绝路,反而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改变自己和全家人命运的机会。
他并不是野心勃勃之人,但最近发生的事情,却让他深刻意识到,权利的重要性。
他听说过许多关于战场上的英雄事迹,那些从军立功、封侯拜将的故事深深吸引着他。
渴望权力,渴望出人头地,而眼前这场战争,似乎正是他等待已久的契机。
貌似只有这样,他在媳妇儿空间里学习的高超武功,才真正有了用武之地。
当然,他也清楚战场是残酷的,一不小心就可能丢了性命,但反之,战场也是公平的,只要他有足够的勇气和智慧,就有可能在战场上崭露头角,甚至获得朝廷的赏识。
他要走出去,去争取属于自己的那份荣耀,为妻儿,为亲人,用自己的能力换来一份安稳惬意的生活。
就在何项北处于自己思绪当中的时候,何二伯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
此刻用愁容满面来形容何二伯一点儿都不为过,他将何项北拉到人群的外围,轻声问:“项北,你在衙门比较熟,看看能不能想个什么办法通融一下?
这战场可不是好上的,那就是九死一生,二伯我就只有项钱和项厚两个儿子,让他们兄弟俩谁去送死,我都过不去自己心里这一关。”
说着说着,何二伯竟然当着何项北的面儿,没忍住落了泪。
何项北刚刚只想着自己的意愿,并没有考虑其他人。
这会儿听何二伯一说,也有些担忧。
何项钱与何项厚跟自己不同,他有一身的本领,上战场即便是混不到什么军功,想要保命问题不大。
可那两位堂弟,别说武功了,连拳脚功夫都没有学过,上了战场,还不是做炮灰的料?
何项北蹙眉沉思了一会儿,回道:“二伯,你先别着急,容我去衙门那边打听打听再说。”
二伯也知道是这样的道理,连连点头:“好好好,二伯等你的消息。”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何项钱与何项厚卖光今天的豆腐,一起推着木板车回来了。
兄弟俩看到村口聚集了这么多人,就已经清楚了怎么回事儿。
两人来到何项北身边,喊了人后,何项钱开口:“北堂哥,是不是村长在说朝廷招兵的事情?”
不待何项北回答,何二伯率先问道:“你们俩都知道了?”
何项钱点头:“城里都已经传疯了,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何二伯拉着兄弟俩:“你们先跟我回家,别在这里凑热闹了。”
也许是心里对此事太过于抗拒,何二伯不想让两个儿子接触这些。
何项钱与何项厚不肯走,仍旧站在原地。
何项厚开口了:“爹,朝廷征兵,我代表咱家去。”
“不,还是我去。”何项钱争辩道。
何项厚:“是我先说要去的,你留在家里孝敬爹娘和爷奶。”
何项钱:“不行,我是哥哥,这种事情理应由我去。”
看着兄弟俩争得脖子粗脸红,何二伯一句话打断了他们。
“都闭嘴,我已经让你们北堂哥帮忙想办法了,谁都不许去。”
“爹……”
“爹……”
何项钱与何项厚异口同声。
何项厚说道:“爹,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何项厚绝不做贪生怕死之人。”
何项钱:“爹,有国才有家,你也不去,我也不去,谁能保家卫国?”
何项厚跟着附和:“是啊爹,咱们都是夏华国的好男儿,到了国家需要的时候,绝不能贪生怕死。”
何项北在一旁听着两位堂弟在那里一唱一和,好像第一天认识他们一样。
这兄弟俩,从小就喜欢调皮捣蛋,没想到,他们竟然有这样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