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嗯……保护无辜受难者，痛击侵略者。帮助弱小，制衡强大。这的确是暴力机关应该做的事情。”
“奥特曼是宇宙警察？”
伽古拉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他觉得有些新奇。
但「警察」的身份是被国家政府赋予，而奥特曼「宇宙警察」的身份却是他们自己赋予的。
说实话，这有点危险。毕竟奥特曼眼中的正义和客观上的正义可能不是一回事。
可……联想起他见过的所有奥特曼，好像还真是一回事？真是神奇。
“嗯，警察是一面镜子。你以善意对待他们，他们会给予你帮助。如果你以恶意去对待，那么你将会受到强力的制裁。”煜宸点点头。
“就和真中剑悟说过的一样，不能干涉内政这条规则并不完善。还是要具体事件具体分析。”
“实际上没那么复杂。只要展现出足够的力量，恶人也会对你露出笑脸。只要你的力量足够强大，宇宙中所有人都将会是好人。如果还存在恶人，那么他们就是我们的敌人，这些人终将被我们消灭。”
“原来如此……”伽古拉缓缓点头，他明白煜宸的意思了。
不过说起来简单，实际上还是要看人怎么做。换做真中剑悟，恐怕真的会乱作一团吧？
基布利族部落首都并不远，不过几分钟的时间，煜宸便看到了一座广阔岛屿，岛屿城市群中坐落的城堡尤为醒目。
石之翼在城堡大门缓缓停下，煜宸与伽古拉二人化作光团从中降落地面。守着城堡的士兵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仿佛看到神明降临。
对待这些苦命人，煜宸的语气也稍微软了点。告知来意后，士兵领着他们进入城堡，一路畅通无阻，最终来到城主的房间。
打开门后，披着兽皮大衣身材瘦削的中年人映入眼帘，而在他旁边，戴着浅灰色围巾的凯坐在兽皮椅子有些忐忑不安。
见到来人，凯立马起身，喜出望外：“伽古拉，还有……煜宸？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哭着喊着求着伽古拉让他过来，我想一定是大事，所以我和他过来看看。”
“哭着喊着求着？”凯眨了眨眼，有些疑惑。
伽古拉侧过脸，尴尬的咳了一声。
“情况我们基本了解了，你就是基布利族的族长对吧？”
基布利族族长连忙起身，朝煜宸伸出手掌，热情道：“是……难道你们也是奥特曼？我们的种族在生死存亡之刻，请你们伸出援手吧，把西罗可族那些混蛋全部消灭！”
可煜宸仿若未闻，他伸出的手掌也僵在半空。
煜宸诧异的看着基布利族族长：“你说什么？”
仿佛空气都凝固了，凯刚落下的一颗心又提到嗓子眼。看到伽古拉同样面带不善后，他抿了抿嘴，果然是他太善良了，才会如此被动。
换做煜宸和伽古拉根本不会像他这么做。
“我说，请你们把西罗可族那些混蛋全部消灭吧！你们了解过情况了吧？知道他们过去的历史了吧？那都是一群杀人狂魔！”
“你们奥特曼既然干涉了，不如干涉到底，直接把他们全部杀光！”基布利族族长神情极为狂热，显然是压抑了许久。
见状，伽古拉已经把手搭在剑柄上，准备给这老东西来点颜色看看。但刚迈出一步，就被煜宸拦下了。
煜宸冷冷道：“我凭什么听你的？”
“因为你们不会对我们的苦难视而不管！既然做了好人不妨就做到底，把他们全部杀光，永绝后患！”
话音刚落，空气中骤然响起一声清脆的耳光声。
煜宸手掌划出残影，一巴掌狠狠抽在基布利族族长脸颊，族长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墙上。几颗牙齿混着血水从口腔飞出。
基布利族族长坐在地上，捂着脸颊，眼中充满了恐惧。
见到基布利族族长的惨状后，凯急忙劝道：“喂，我们不能这样啊！他只不过是极端了点，但同样是可怜人啊！”
然而，伽古拉却把他拦到了一边，质问道：“凯，如果没有我们，你打算怎么做？”
“我……我会待在这里，等西罗可族攻过来，我会变成巨人保护他们。”
“你难道能保护他们一辈子吗？”
“我，可能不能，这是我能想出的最好的办法。”
“那等你走了他们不还是会被侵略？别这么荒唐了。别许下不能兑现的承诺。”
“伽古拉！”
“凯，既然你把我们喊过来了。我们会为你解决这颗星球的问题，但在此之前，别插手，好好看着。”
伽古拉把凯按回椅子上，凯看着满嘴是血的基布利族族长于心不忍，可又无可奈何，只能叹了口气。
煜宸抬抬手，念动力把基布利族族长又拉到主位上坐着。
“你……你不是奥特曼吗？你是好人吧？你为什么打我？”基布利族族长瞳孔颤抖。
“好人怎么了？好人就该被枪指着？”煜宸怒骂一句。
“利用奥特曼的善意想要做屠杀的行径，你和西罗可族有什么区别？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到这话，凯面露惊骇，悄悄给煜宸竖了个大拇指。
煜宸接着说道：“说到底，你看起来可怜只是因为你们的部落弱小罢了。如果你们两个部落国力反过来，你绝对会大肆侵略西罗可族部落，卖弄什么可怜？都是一路货色。”
看似可怜的基布利族和西罗可族的掌权者，实际上都是一类人罢了。
对于这种人，你光用嘴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煜宸的话语如同尖刀般贯入基布利族族长内心，他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朝着煜宸连连磕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扯着嗓子哭喊道：“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
“我们之前也反抗过，斗争过，但是没有任何成果。我们的领土被西罗可族逐步蚕食，我们马上就要被灭族了！”
“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吧……哪怕让我们多活几十年也好。我们不想被西罗可族割去头皮，做成靴子给他们穿啊！”
如今的基布利族族长仍是乞求，但话语和态度却和刚才是天差地别。
见状，煜宸淡淡道：“能救你们的不是我，而是你们自己，救赎之道，就在其中。”
救赎之道，就在其中？基布利族族长错愕抬头，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
“想活命的话，就跟我走。”
基布利族族长连忙起身，跟着煜宸离开。
在城堡外面，他见识到了神话中的的神奇宝贝，明明是长度不过两米的石柩，却能容纳他们所有人。
石之翼带着四人回到西罗可族首都城堡。
煜宸进入城堡，一路登上台阶，城堡内的护卫以及西罗可族族人面带惊恐的看着他们，没有任何人敢阻拦。
到达顶层后，那几个护卫依旧半蹲着拼凑着木门，个个脸色苍白，两条腿抖如筛糠。
“开门。”
闻言，护卫扶着木门艰难打开，放几人进去后，又将木门关上。
这日子可真是遭老罪喽……
会议室内，见到基布利族族长，一众西罗可族高层面带怒色，但却无人敢出声。
又有两个高层自觉让出椅子，放到凯和基布利族族长身后。
煜宸瞥了眼基布利族族长，伸手指向西罗可族族长：“你跟他坐一块，别坐我旁边。”
“我……！”
闻言，两位族长脸色极为难看。但没有人敢反对，毕竟他们都见识过煜宸的力量。基布利族族长只好搬着椅子，坐到他死对头身旁。
煜宸手指敲敲扶手，淡淡道：“把你们两个部落历史上做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我讲一遍。”
两位族长面面相觑，正准备开口时，耳畔又传来煜宸的淡漠声音。
“我没让你们讲自己的。”
闻言，基布利族族长面带喜色，还有这种好机会？他嘴如同机关枪一般，将西罗可族历史上做过的恶事全部吐出。
见状，西罗可族族长也不遑多让，两人竟是在这会议室上直接骂了起来，有多脏骂多脏。
至于为什么脏？哪里脏了？
因为光是把他们做过的事情说出来，就已经够脏了。
煜宸，伽古拉，凯三人越听眉头蹙的越紧。凯更是深吸一口气，愤怒的手掌都在发颤。
煜宸“啧”了一声，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两个部落都是一路货色，没一个好东西。
屠杀，迫害，战争，侵略……
西罗可族现在国力强盛，所以他们是侵略方，并在历史上也真真切切屠杀过一整个种族。而基布利族现在国力弱，是受害者。但追根溯源，他们也曾做过迫害其他种族的事情。
说完后，见到基布利族族长仍劈头盖脸的骂着他，西罗可族族长勃然大怒：“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和我以这种语气说话？”
“无论是从实力还是从地位出发，你都没有这个资格！”
闻言，基布利族族长气的浑身发颤：“难道我们就该死吗？”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你们这种弱小的种族不应该掌控那么多土地。土地在我们西罗可族人手里才有价值。”
“想活着？我难道没给你选择？把那份协议签了，你们自然能活下来。为了你的人民，你为什么不签？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对我们非常不尊重，你到我们这里甚至没有说过一次谢谢，这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
“你已经没牌可打了，你在拿数百万人的性命赌博，我劝你冷静点。你难道想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代价吗？基布利族是美好的种族，我不希望看到那么多人丢掉性命。”
见到西罗可族族长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基布利族族长怒火愈发不可遏制：
“我尊重个屁！今日割一城，明日割十城，我们多少领土被你们抢了过去？还不算完？还不算完？？你还想让我对你说谢谢？我谢你妈个头！”
“虚伪的杂种，你们的眼里只有利益！”
两人越吵越愤怒，咆哮声甚至都能让整座城堡的人听的一清二楚！
伽古拉朝凯扬了扬下巴：“看到了吗？凯。这就是现实。你没有实力，你只能跪下低头做人，甚至给别人当狗。”
“别人给了你一份丧权辱国，但能够换来和平的协议。这是赏赐，你不能生气，你还得说谢谢。在强者面前弱者没有尊严。尊严这种东西是靠拳头打出来的。”
听到这话，凯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刺入掌心：“我觉得世界不应该是这样。”
“我觉得人们不该是这样，这样的现实太残酷了……”
伽古拉本想嘲笑凯太过天真，可话到嘴边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他曾经也是怀抱理想的大好青年，对未来充满希望。直到他的故乡爆发战争，他成为了雇佣兵，见到了人性的黑暗，政界高层的博弈，利益的输送后，他彻底失去了理想。
生命是刹那间的灯火，未来是刹那间的美梦。当灯火消散，美梦消失，留给现实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现实是冰冷的，没有温度的。
或许这也是那些黑暗势力为什么这么容易成功的原因。
几乎所有文明都会保护孩子，至少等他们成年后，才告诉他们这个世界的真相，现实的残酷，也即是「步入社会」。因为孩子心中的未来和理想弥足珍贵。如果太早告诉他们……就会将这一切完全摧毁。
可为什么，不能让孩子心中的未来成为真正的未来呢？
伽古拉忽然抬头，看向煜宸的眼神明亮了几分。
而在两位族长撕扯着对方衣服，拳头甚至都开始往对方脸上招呼时，煜宸的声音忽然响起。
“从利益的角度出发，我劝你一句话。”
念动力释放，两位族长被他强行按到椅子上。
煜宸看着西罗可族族长：“一味的扩张并不能得到你想要的利益。现在基布利族和你们已经成了死仇，你的统治成本过于高昂。”
“这颗星球上仅有你们两个部落，如果合作共赢，互补不足，你们都能有更好的发展。”
西罗可族族长抬眸，冷声道：“只需要将基布利族彻底灭绝就行了。这颗星球不需要除西罗可族以外的种族，我们需要的只是土地。”
闻言，煜宸眼眸冰冷。
方才口口声声说着基布利族是美好的种族，现在狐狸尾巴藏不住了，灭绝二字都能说出口。
眼前凶神恶煞的壮汉，让他想起了一位熟悉的人。
那是热爱演讲，留着卫生胡，最终在地下室自杀的统治者。
“你能不能手指并拢，然后把你的右臂抬起来？”
“你说什么？”
煜宸话锋一转：“你们两个部落都觉得历史上的做法，以及对方部落的做法都没问题对吧？”
“你基布利族现在不甘的原因……不就是你们的实力太弱小了吗？说到底，你们都是一类人。”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你们都遵从这样的丛林法则对吧？”
西罗可族族长冷哼一声：“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弱者没有活在这个世上的必要。世界的舞台向来都是给强者准备的。”
话音落下，煜宸冷笑一声：“是吗？”
“听过2分57秒的故事吗？”
“什么2分57秒？”不仅是两位族长，连伽古拉和凯都是满脸疑惑。
而接下来，煜宸的声音令所有人如坠冰窖，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心头。
“我可以给你们讲一个水之行星努奥克版本的故事。”
“根据我的计算，我只需要两分五十七秒的时间，就能完成对努奥克的入侵，摧毁这颗星球的所有部落，所有人都会死在我的手里，文明将不复存在。”
“既然你们信服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丛林法则……”
“那么我身为强者，直接灭了你们的星球也没关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