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丛云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欠人人情，他自然也没了之前的底气。
只能闭了嘴。
他们声音不大，可方宁耳朵好使，他都听到了。
嘴角扯出一抹弧度。
他终于找到拿捏马丛云的办法了。
以后他再敢在他面前嚣张，他就拿这件事来说。
想到马丛云敢怒不敢言，最后只能低头妥协的样子，他心情极好。
何振瞧见方宁那样子，在心里默默为马丛云点了根蜡烛。
他没好气接过方宁手里的另外一份吃食，递给自家爷爷。
“爷爷，你也吃点粥，吃完赶紧休息。”
相比较苏玥，他爷爷才累呢。
都几十岁的人了，还熬夜忙活，精神紧张，他心疼。
何老爷子拍拍何振的手臂。
“你终于干了一回人事。”
何振：“……”
何振气得想把手里的粥扔掉。
程萧的情况稳定了，苏玥提着的心也终于是落了地。
她睡了个昏天暗地。
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黄梅芳正守在她的床前。
“妈？”
苏玥揉揉眼睛，以为自己做梦了。
妈不是昨晚才回去的吗？
怎么现在又来了？
黄梅芳哎了一声说，“是妈，你感觉怎么样？”
确认了不是做梦，苏玥讶异，“你怎么又来了？”
黄梅芳犹豫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说，“你程伯伯，走了。”
“什么走了？走哪里了？”
苏玥脑子还有点混沌，没想明白是啥事，下意识的问。
黄梅芳摇摇头说，“他死了。”
苏玥一愣，瞌睡全跑了，“怎么死的？”
黄梅芳摇头，“不知道，是早上隔壁的月娥发现的，吓的她今天一天都恍恍惚惚的。”
苏玥心里也不太好受。
虽说不太喜欢老程头吧，但先比较程家其他的几个，老程头是最好的。
如今老程头走了，程家的那两个孩子，以后是否会长歪，谁也说不好。
“他们，该不会怪程萧吧？”
苏玥突然想到这个可能。
她带程萧走的时候，程母极力反对，老程头好像跟她吵架了。
“你猜的没错。”黄梅芳心情很是复杂，“你程伯伯要跟周素珍离婚，坚持把她户口从这里迁出去，周素珍宁死也不同意，撞了墙。”
见苏玥一言难尽，她赶紧说，“这次是真的，撞过去的时候用了好大的力气，流了好多血，要不是村里恰好有赤脚大夫在，命就救不回来了。”
黄梅芳很唏嘘，“谁知道因为这个事，整个老程家的人都恨上了你程伯伯。”
这是黄梅芳怎么没想到的事。
整个老程家，除了两个孩子，就没个清醒的。
“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程伯伯死在了门外，隔壁村的赤脚大夫已经走了，死因都没人知道。”
苏玥眉头拧紧，“他们该不会转头怪到我家吧？”
黄梅芳一愣，“不至于吧。”
可怎么就不至于呢。
事情的起因就是苏玥救下程萧惹出的事。
他们可不在意程萧是不是他们的弟弟，既然是因为程萧而惹出来的事，程萧不负责，老苏家就得负责。
程家人还真的干得出来这样的事。
苏玥扶额，“七岗屯怎么就有这样极品的人呢！”
黄梅芳不知道极品是什么意思，但结合意思也差不多懂了。
她也是无语的很，“虽说每个村总有那么几个不讲道理的，但不讲道理到这种程度的真的少见。”
“妈，你来是想让我回去？”
黄梅芳摇头，“你程伯伯的后事好说，家里那么多人在家呢，我是想来看看程萧醒了没。
不管怎样，你程伯伯养他一场，对他也算真心，如果他知道你程伯伯死了，总归是要送他最后一程的。”
苏玥想了想说，“今天不行，他的情况刚稳定，明天也未必会清醒，程伯伯的葬礼在什么时候？”
黄梅芳不知道，“程家没有消息，但这会儿不冷，一般都要在家放个三四天的。”
苏玥心里有数了。
“那就后天再跟他说。”
苏玥跟黄梅芳不知道的是，他们这里还在想着让程萧见老程头最后一面。
那边，周素珍已经让人把老程头的棺材抬到了老苏家的院子外面。
她自己拖着病体，穿着白色的粗布衣服，就跪在老程头的棺材前哭。
她的动作惹得整个七岗屯的人都来看热闹。
有支持的，有不支持的，有劝阻的，也有拱火的。
窑上。
宋志刚晦暗许久的眼眸，这会儿终于亮了起来。
“湘湘，这一回，苏玥算是惹上麻烦了，你终于可以放心了吧。”
这一回不比之前，周素珍是拿命去闹。
冯湘湘脸上也久违的出现了笑容。
她把手中的梳子塞给宋志刚，“来，帮我梳头发。”
宋志刚顺从地接过梳子，细心地帮她梳了起来。
“湘湘，你头发好像掉了不少。”
冯湘湘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几分。
这段时间她吃不好睡不好，一想起苏玥就不甘心到抓心挠肺的难受。
头发自然是大把大把的掉。
“放心，以后会养回来的。”
宋志刚把头埋在她的秀发间，闭眼轻嗅。
“嗯，会养回来的。”
冯湘湘推开他的脑袋，“宋志刚，最近那个苏翠花是不是总是来找你？”
宋志刚一顿，笑了笑。
“一个傻傻帮忙干活的人罢了，湘湘，你不是告诉我，我们的重点是读书考大学吗？有个免费干活的人不好吗？”
冯湘湘一噎。
她以前说这话，针对的是苏玥。
一想起苏玥，她心里就升腾起一股怒火。
压也压不住。
“志刚，你则是在对我阴阳怪气？”
宋志刚赶紧表态，“我哪有，我只是很认同你的话，在贯彻而已，湘湘，你别想多了。”
冯湘湘指尖一个哆嗦。
她想多了？
到底是她想多了，还是宋志刚变了？
心里的怒意再也忍不住，喷薄而出。
“宋志刚，你给我滚！”
突然的一声怒吼让宋志刚一愣。
“湘湘，你怎么了？”
冯湘湘猛的站起身，一把把梳子夺过来砸在地上。
“我怎么了？宋志刚，你是不是在怪我针对苏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