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枫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面对顾霖,借口熬药就溜了出来把白落音推了进去。
白落音也不想进来,但是奈何力气太小,被洛青枫推进来还差点没站稳,然后朝着顾霖尴尬的笑了笑,“阿霖。”
顾霖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透过窗户看着外边的风景。
白落音坐到顾霖的榻边,有些心疼的问,“阿霖,你都想起来了”
“算是吧。”
白落音摸了摸顾霖的手问,“那你怎么想”
“我不知道。”
顾霖的眼神里还带着一点对于恢复记忆的迷茫,说话的速度也有些慢,似乎是在把缺失的记忆逐渐填补联系在一起。
沉默就这么横亘在两个人中间,过了好一会儿顾霖才吐了一口气对白落音说,“好了阿音,去把师兄叫过来吧,我有事跟他说。”
“好,我去叫他。”
白落音起身去打开门就看到洛青枫在门口转圈,然后试探性的问白落音,“怎么样”
“不知道。”
白落音说完就走,洛青枫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干脆心一横走了进来。
顾霖看着洛青枫局促的样子微微一笑,“师兄,我想听听你说的真相。”
洛青枫往前走了几步但是在顾霖面前停住了,两只手都紧张的纠缠在一起,开口解释,“当时是组织派我去卧底死对头,头答应我只要我能把死对头搞垮就放你离开,但是我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派你来接头。”
“当时你身后的大箱子里有一个狙击手,我如果不动手,你可能就没命了。”
“小霖,我”
洛青枫解释的很快,但是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然后苦笑了一声,“小霖,毫无披露的话我想了好多遍好多遍,但是我现在觉得不重要了,我只想跟你说,对不起。”
“其实应该有更好的办法的但是我却选了最差劲的方法,我真的很后悔,我就不该伤害到你。”
“师兄”
顾霖想安慰一下洛青枫,但是门外突然响起了吵嚷声,“我们要和家人在一起”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你们关着我们是何居心”
顾霖微微皱眉,掀开被子就要下去,洛青枫连忙拦住顾霖,“你别动,我去。”
顾霖摇了摇头,“放心师兄,这种事我经历的多了。”
洛青枫递给顾霖一块面纱,“那你带上这个。”
顾霖看着面纱愣了一下挤出一个笑,“师兄你忘了,身中骨寒的人百毒不侵。”
顾霖说完穿上靴子出去了,留下洛青枫颓然的垂下了手,“百毒不侵,还不是因为没有能比它更毒的。”
顾霖出去的时候场面已经有些乱了,白落音被侍卫护在身后声嘶力竭的大喊着,“我们都是为了其他没有患病的百姓,大家都体谅一下。”
“是谁要闹事”
顾霖的声音夹杂了些许内力,显得中气十足,几步就走到了人群前,“是谁要闹事”
似乎是畏惧顾霖自带的气场,场面居然瞬间安静下来,白落音跑过来小声说了事情的经过。
因为把百姓分成了三批,自然也把许多人家分开了,先前还好,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就闹了起来。
顾霖听完事情的经过往前一步,扫视了一圈冷冷的开口,“是谁先起的头”
“是我。”
站在人群最前边的一个头巾男,昂着头不耐烦的说,“为什么把我和家里人分开,你们是不是想要杀人”
“杀人好主意。”
顾霖一把抽出身边侍卫的佩剑,平举着走向头巾男,“你说本王应该给你一个什么罪名呢”
头巾男眼睛里闪过一刹那的惊喜,连忙大喊,“大家快看,摄政王要平白无故的杀人了”
顾霖冷笑了一声,“哦,你怎么知道本王是摄政王本王可从未来过定州,还是说你并不是定州百姓”
“我,我,我。”
顾霖看着头巾男慌乱的样子,环顾了一圈四周,“你说你的家里人,好啊,他的家里人在哪”
没有人回答,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没有是吧那好,本王今天送你一程。”
顾霖高高的举起剑就要砍下去,在最后一刻被人出声拦住了,“等等,是我的夫君。”
说话的是一名女子,好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小心的看着顾霖,然后又连忙低下头,揉搓着手里的衣服。
顾霖也没难为她只是说,“定州此次瘟疫来历不明,短短几天功夫就有这么多人感染,怕不是有心人作祟,所有闹事者一律关进大牢。”
站在前边的另一个男子也跟着开口,“我们没有闹事,我们只是在说我们的权力,现在话都不让说了吗”
顾霖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语气更加冷了几分,“若是你有本事让定州瘟疫消失,本王现在就把位子让给你,怎么样”
男子张了张嘴,沉默了,连带着另外几个带头起哄的也没了声音。
“怎么不说了现在开始,若是有人再敢煽动民情,斩立决。”
顾霖此话一出,先前还小声嘟囔的人群瞬间鸦雀无声,顾霖一甩袖子,转身离开回了房间。
白落音跟了过去,“阿霖,是不是有些过了”
顾霖捏了捏眉心,“情况严重不得不如此,现在必须全力对付此次瘟疫,若是再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会更加麻烦,而且我看那个男子应该是北蛮的人。”
白落音一愣,“北蛮的人”
“没错,他的手上有很多茧子,都是马缰绳磨出来的,定州地处平原,不可能长期骑马劳作,但无论是不是,都得先打出头鸟。”
白落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感慨的说,“也就你有如此魄力,若是我估计只能干巴巴的解释。”
顾霖的目光看向了远处散开的人群,好像解释又好像自言自语一般说,“有些时候不需要解释,你只需要告诉他们怎么做,更何况还是这种危急存亡的时刻。”
白落音坚定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阿霖,你先休息,剩下的事交给我。”
顾霖也确实感觉到了头昏脑胀,点了点头回房间去了,白落音使劲攥了攥拳,打气一样给自己加油了好几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战场。
洛青枫把带头的几个人抓到了牢里然后单独把那个女子单独带到一间屋子。
“你是定州人士叫什么”
女子看了洛青枫一眼,小心的说,“是,小女子祖辈居于定州,李悦。”
洛青枫眼角微微动了一下又问,“那人是你夫君”
“是。”
“你们两人以什么谋生”
“夫君做些小买卖,小女子给人洗衣服。”
无论洛青枫问什么,李悦都回答出来了,倒是丝毫没有什么破绽,但往往是这种时候才最可疑。
“大人。”
李悦似乎有话要说,但是畏惧的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又低下了头。
洛青枫挥挥手让其他人下去然后没有开口。
“大人,其实”
李悦突然掩面哭了起来,肩膀微微颤抖着着实让人怜爱,洛青枫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搭理,愿意哭就哭吧,哭完了就想说了。
果然哭了一会儿李悦渐渐止住了哭声,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大人,其实我是被迫的,大概三年前,家里人把我许给了现在的夫君,原本倒是并没有什么,可是去年我发现了不对。”
“他经常深夜出去,直到凌晨快天亮才回来,而且每次都会带着一些银钱,我怕他是做了什么坏事就问过好多次,但每次都被他不耐烦的敷衍过去。”
“后来一天深夜,我被雨声吵醒,发现他又不在身边,于是我起来就听见他在外室和另一个人说着什么,我只听到几个词北蛮,等待时机还有国师。”
李悦似乎并不想回忆起那段记忆,说话的时候脸上都是恐惧的神情,“我以为没被发现,但是那人走了之后他就打了我,警告我要是把这些话说出去就杀了我。”
李悦说完又哭了起来,然后顺势跪下,“大人,求你救救我,我愿意入官府为奴为仆也不要再回去了。”
“你先起来,这件事本官会处理的。”
“多谢大人。”
洛青枫微微点头就起身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侍卫走进来对李悦说,“大人说你暂时回家去吧。”
李悦道了声谢行了一礼就离开了。
顾霖看着洛青枫写的记录用手抵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抬头问洛青枫,“师兄,你觉得几分可信”
洛青枫听到这个称呼晃了一下神,“最多五分,过于完美的话总是不让人相信,或许她确实有难言之隐,但是也必定存假。”
顾霖把记录递给洛青枫说,“既然她说了不如随了她的意。”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牢里关着的那几个呢”
“也去审问一下吧,不出意外,他会直接告诉你真相。”
两个人会心一笑,洛青枫转身离开了,顾霖又攥了攥拳,脸色凝重了几分,力量减弱,五感开始衰退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