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好说,可那些同事们过来的时候却也是一种“您老人家心脏不好, 我们还是说点轻松事儿”的态度, 什么都不让他操心。他可是教书育人40多年多的老教师,怎么就不能说点科研上的事了?
还好, 这儿还有个知他心意的小辈。
诺米遥一来,就跟李教授讲了他的学生最近在学习生活上遇到的问题和困难,又向李教授询问解决的办法。李教授乐呵呵的, 拍着他的手唠叨了一会儿自己的老经验,心情很是愉快。
两人又谈了谈最近的经济形势, 竟是丝毫没有聊到跟病情有关的问题。等到他们离去时, 李教授还有些依依不舍, 诺米遥就说他会常来看望。
“也是, 你先生是在这里工作的, 好, 好。”
诺米遥有些惊讶, 可也没多说什么, 笑一笑就带上门出去了。夏亦航全程没怎么说话,这会儿却忽然对他道:“你说得没错,或许学校的氛围是要宽容一些。”
其实诺米遥倒也没有刻意去说,朋友圈大范围秀恩爱时,也从未出现过夏亦航的正脸。不过办公室里年轻的老师都心知肚明,却不知道,居然连老教授也拎得清楚。
“怎么样,羡慕了吧,要不要来重返校园?”
夏亦航微微笑着摇头,回到校园谈何容易?在外飘荡了多年的社会人中,有很多都想重返校园,是否也是想摆脱这复杂的环境呢?
回家的路上,诺米遥停车在一家大型超市门口,说要进去买菜。夏亦航记得家里还有昨天买的食材没有做,又见诺米遥挑挑拣拣好一堆,连他这个平时负责做菜的,都看不出这是想弄什么。
诺米遥听完他的疑惑,睁大了眼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是火锅啊!你忘了,今天Eric和小舸要来家里吃饭。”
“哦。”夏亦航惯常地因此而不开心起来,“他到底什么时候回西雅图?”
说起来,Eric这人也是挺迷的,自一年前和夏亦舸正式在一起以后,就常常往这边跑。他私底下有让夏亦航给他介绍个工作,但后者觉得这种为了爱情冲昏头脑的行为过于不理智,压根儿就没理他。
“说得好像你没有似的。”Eric一针见血,“我看你根本就是嫌我和宝宝整天在你跟前晃。”
不愧是同住四年的室友,Eric对夏亦航的心态把握得还挺准确。夏亦航是无语这两口子整齐划一的黏人行为。夏亦舸喜欢粘着诺米遥和他,一个人就算了,还带上Eric,家里常常莫名其妙就多了两双筷子。
“Eric说他们那医院和北京这边的合作定下来了,他主动申请过来考察,还要留一段时间呢。”
诺米遥也不是不明白他的嫌弃,不过,在夏亦航无奈郁闷的时候哄哄他,会有别样的收获。他在摆白菜的架子前凑近他,轻声说:“我在网上买的东西到了,等跟他们吃过饭,我们可以把快递拆开——”
夏亦航呼吸一滞,一双眼直勾勾地望着他。等到他继续推着车往前走的时候,夏亦航就拽住他的手臂不放了,像个黏人的熊宝宝一样。
诺米遥平时就很爱看他这种知道有甜头就粘着自己,又生怕煮熟的鸭子飞掉的警惕模样。然而今天却有些奇怪,他的手掌热得可怕,方才从医院里走出来时分明还不是这样,就这么点功夫,居然就好像发烧了似的。
“还说你身体好,结果呢!”诺米遥生起气来,气自己怎么不早些起来监督他穿衣服。
“你别生气。”夏亦航讨好地拉了拉他的袖子,“我不是生病了,是吃了些不该吃的东西。”
诺米遥眯起眼,“那是什么?
“是Eric熬的补汤。”夏亦航也很无奈。他昨天值夜班下班,诺米遥要开会,没有来接他,谁知道Eric莫名其妙地跑过来,给他提了盒汤,嘱咐他一定要喝。正好夏亦航也有些饿,连味道都没顾得上细品,就咕噜咕噜喝完了。
结果等他晚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睡不着时,才意识到有哪里出了问题,想来想去,他也只吃过Eric的汤这一奇怪的食物。他半夜发微信询问,Eric居然还回了:那是我妈妈给我的滋补秘方!今天我家宝宝生日,我好好地满足了他一下,正好多做了些,就给你送去了,怎么样,不错吧?[呲牙][呲牙]
夏亦航只能望着枕边已经熟睡的诺米遥无语凝噎,第二天早上起来穿了件单衣就出门了,准备去去火。
诺米遥听完这乌龙的始末,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Eric坑友的行为,只能讷讷地说:“晚上、晚上我会满足你的。”
夏亦航:嗯,还是不打Eric泄愤了。
因为知道了昨晚发生的某些不可言说的事,所以等看到夏亦舸在这春暖花开的时节还穿件高龄毛衣的遮掩行为,诺米遥不由得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年纪大了,昨晚居然丝毫没有察觉到夏亦航的异常。
Eric殷勤地给夏亦舸夹菜,一口一个“宝宝多吃点”。老夫老妻的另外两人跟老干部似的慢条斯理地吃着,诺米遥不时关心一下夏亦舸的学习生活,而夏亦航则压根不想参与谈话,全程都在帮他烫菜。
等到饭一吃完,趁诺米遥把盘子往厨房里端,而夏亦舸跑去帮忙的时候,夏亦航义正言辞地要求Eric:“一会儿你寒暄两句就立刻走,不要打扰我们。”
Eric柔情满满地看了眼厨房,“这不太好吧,我们家宝宝还想跟诺老师多聊一会儿呢。”
夏亦航冷冷地道:“如果你不走,一会儿他就会知道,你昨晚是怎么好好满足他的。”
Eric一脸控诉:“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哥哥!”
尽管如此,他还是灰溜溜地带着夏亦舸走了,他们一走,夏亦航的视线就如有实质地落到诺米遥身上。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亦航啊,其实……家里的润滑剂没了。”
这可真是憋死个人。两人只得开着车出去买必备用品,夏亦航以最快的速度把车停好,让诺米遥在车上等他,然后一口气买了一年份的。回到车上时,诺米遥居然斜倒在后座上,像是睡着了。
夏亦航心说这会儿养养精神也不错,等下他不一定控制得住自己。
一路平稳地开车回家,等到车要驶入车库时,诺米遥忽然叫了声“等等”。
“不要回车库,去旁边那条小巷。”
夏亦航手一抖,差点没扳错方向盘。他隐隐预感到什么,迟疑地道:“阿遥……”
后面传来诺米遥带些笑意的声音:“哥,你不会真以为家里没润滑剂了吧?”
可能真的是有点昏头了,夏亦航这才想起来上一回似乎是还剩一些。果然,色令智昏这话适用人群挺广。
他在少有人经过的小巷深处把车停下,打开车顶的灯,回头去看诺米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换上网购回来的装备——猫耳猫尾猫爪。
在这箭在弦上的时候,夏亦航还有理智把暖气调高了一些,他忍不住想个自己点个赞。
诺米遥在他呆住时,已经把前座的椅背调下去,手腕间毛茸茸的,在他眼前晃动,“不好看吗?”
两秒的凝滞后,夏亦航紧紧拥住他,含住他的唇含糊地道:“你怎样都好看……”
等到衣衫褪去,诺米遥朝下趴在后座上时,那根长长的猫尾巴和从黑发里伸出来的猫耳就显得格外煽情。他偷偷穿上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等到完全暴露出来,又开始害臊得不行,一只手去摸屁股上的尾巴,一只手不安地盖着猫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