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奶奶怀疑自己耳朵坏了。
“你是说？”
“他自己背回那个时空，给他的兄弟姐妹们喝？”
肖启福点头。
费奶奶又看向葛春芳，葛春芳也点头。
费奶奶伸手捂脸，用力搓了搓，木着脸坐进沙发。
“来，你俩给我说清楚。”
“不说清楚，今天这事没完。”
葛春芳有些担心地看了肖启福一眼，肖启福拍拍她的手背，让她别慌，上前解释起来……
肖启福说了一半。
他说：晖宝能来回穿梭时空，能携带东西过去。
他还说，晖宝有兄弟姐妹，都是龙凤胎。
他没敢说：晖宝和那些孩子们都是自己的亲外孙。
他必须防备人类的嫉妒心。
费奶奶看了一眼里屋已经醒来，正在让葛春芳给换尿不湿、洗漱、喂奶的晖宝……
“之前晖宝不见了，不是寄存在托幼所了，是回另外的时空了？”
肖启福点点头。
“他回来以后，就说要三瓶药剂，用来给他的兄弟姐妹？”
肖启福后脊梁开始冒汗，这话他不敢一口咬死，怕晖宝露馅，只能点头含胡：“我是这样理解的……”
“官方给你们的补偿，你们自己不要，把机会全都给了刚刚收养的孩子？”
费奶奶仍然想不明白。
说到这个，肖启福倒是真心实意了：“我和老葛这个年纪了，又没有别的孩子……没地方花钱。”
“对自己身体有用的，国家也无偿给我们用了，我还要钱要东西干什么？”
“好不容易他来了我身边，这就是缘分。”
“我就只想对他好。”
“他要什么，我只要力所能及的，就给他什么……”
里屋，葛春芳正在压低了声音教晖宝：“一会儿费奶奶可能会问你的哥哥姐姐和妹妹，你就告诉费奶奶。”
“她要是问别的，你可别说漏嘴。”
晖宝眨巴眨巴眼睛：昨天明明不让自己说？
大人变得真快。
不过晖宝能感受到奶奶的担忧和善意，他乖乖点头：“好。”
葛春芳还是不踏实，一句句叮嘱着。
可费奶奶已经在喊了：“小葛？还没弄完呢？”
“我都想我们家晖宝了……”
葛春芳临时教育完毕，抱着还在喝奶的晖宝就往外跑。
费奶奶将小晖宝自然而然接过来，笑眯眯看着他。
晖宝喝着奶，想了想，也咧嘴回了一个微笑，这才继续喝奶。
一瓶奶很快喝完了，费奶奶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笑眯眯地问：“晖宝，我听说你能穿梭回原来的时空？”
晖宝看向葛春芳，见葛春芳微微颔首，他就点头：“能的。”
费奶奶看出了端倪，立刻支开葛春芳：“小葛，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饺子？”
“那你是不是该去揉面、擀皮、弄饺子馅了？”
葛春芳不想走，被肖启福拉走了。
以后费奶奶经常就在这边晃荡了，孩子如果要说漏嘴，早晚会说漏。
由他去吧。
夫妻两个去包饺子，费奶奶则跟晖宝聊得热火朝天。
“晖宝，你的哥哥姐姐多大了啊？”
晖宝看不到葛春芳，只能努力回忆葛春芳刚刚的叮嘱：“……一岁半。”
“那你妹妹呢？”
这个晖宝知道：“跟我一样大。”
想了想，他还加了一句：“妹妹不爱吃饭，妈妈担心。”
哦不对，不让说妈妈！
晖宝立刻捂住了嘴，一脸惊恐。
费奶奶忍不住笑了起来，安抚他：“别担心，费奶奶没有别的心思。”
“就是听说你要自己给他们送药回去，让他们也变聪明，费奶奶很好奇……”
一说到这个，晖宝认真点头：“我们都要聪明！”
稚嫩小脸上的认真和笃定，让费奶奶都忍不住感动。
“好！我们晖宝现在可能干了，都能照顾哥哥姐姐和妹妹了……”
晖宝脸上就露出骄傲的小模样来。
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葛春芳擀面杖都抡冒烟了。
死手！快点搞！
早点搞完，才能早点去抱孩子！
她一边着急，还一边催肖启福：“你快点啊！”
肖启福手也没停，他速度极快地在高科技厨房电器的帮助下弄饺子馅、包饺子。
用机器调馅包饺子不行吗？
为什么非要追求什么纯手工饺子？
等夫妻两个火急火燎地把饺子端上桌，外面的费奶奶已经套话套得差不多了。
费奶奶倒也没太过分，看晖宝的小表情，就知道有许多话晖宝并不想说。
为了不破坏小家伙对自己的信任，她刻意问一些晖宝不敏感的话题。
结果她就发现：晖宝的表达能力比昨天又更进了一步。
他能说完整的短句了。
而且他的思路更加清晰。
同时费奶奶还发现，晖宝嘴里的“爸爸妈妈家”好像不一样。
他说起爸爸家的时候，说带他的人是“嬷嬷们”。
“嬷嬷们会照顾我和哥哥姐姐、妹妹……”
“哥哥姐姐有狼。我和妹妹没有……”
他说起妈妈家的时候，说照顾他的却是“大奶奶”。
费奶奶由此判断：晖宝的父母请的保姆都是年纪比较大的。
晖宝说的狼，应该是狗？
像狼的狗，不就是土狗嘛？
就这种狗，还只有哥哥姐姐有，晖宝和妹妹没有。
晖宝在那个时空的家庭条件很一般啊……
想起自己看过的文献和历史资料，费奶奶很心疼晖宝家的另外三个娃。
他们生在普通家庭，想要出头，可不就得变聪明才行嘛？
“费奶奶，你会给我药嘛？求求你了。”
对上晖宝渴望的眼神，费奶奶心软成一滩水。
“好，我给你药，你带回去给你的哥哥姐姐和妹妹吃……”
“费奶奶最好了……”晖宝立刻就一头栽进了费奶奶怀里，蹭啊蹭啊蹭。
费奶奶被他拱得心花怒放：“哎哟哟我的小宝贝……”
葛春芳和肖启福从厨房一出来，就看到这一幕。
夫妻俩对视一眼：这是……成了吧？
事情当然成了，费奶奶先是问了葛春芳和肖启福，晖宝带东西是怎么带？
得知晖宝的衣裳上有口袋，药剂瓶子都会塞进口袋里，费奶奶立刻就炸了：“那怎么能行？”
肖启福夫妻俩：？？？
不这样，又该怎么样？
费奶奶义正言辞：“瓶子那么硬，晖宝会不舒服。”
“我这就回去改进一下包装材料，选一种更合适的材料……”
费奶奶起身就走，肖启福看着刚吃到一半的饺子：“费大姐，吃了饺子再去啊？”
费奶奶拿起一碗饺子就走：“我边走边吃，什么都没有晖宝的事情重要……”
肖启福夫妇目送费奶奶离开，齐齐看向晖宝。
“乖乖，你刚刚跟费奶奶说什么了？”
晖宝微微歪头：“费奶奶问我爸爸妈妈那边是什么样子的……”
“我平时是怎么生活的……”
“然后她说‘晖宝真不容易’……”
肖启福夫妇：什么玩意？
亲爹是当朝太子，亲妈身家万亿。
两个时空都属于顶尖的家庭，“晖宝真不容易”？